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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定了,寧伯看著面前站定的吳珣,笑眯眯道:「這是少爺洗漱用的用具,您……」剛想說給吳珣準備的那份還沒有拿過來的時候,又起風了,原本已經脫了手的托盤又被塞回了自己的手中,風中只留下了一句話:「我、我去練劍。」

  寧伯忍不住補了一句:「練武的話少俠可以去前院,那是後院水井的方向——」結果,那道風不慢反快。

  見吳珣人影不見了,寧伯重新往內室里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托盤上的香湯,畢恭畢敬道:「老奴給殿下請安。」

  陸詷伸手扶了一下他,擺擺手:「寧伯既然叫我少爺,那你我就是少爺和總管的關係,宮中的那些繁文縟節以後無需再提。」寧伯是他父皇還在太子時期時就跟在父皇身邊的貼身太監,後來一路到總管太監,也是看著陸詷長大的,是以陸詷對他也是多有敬重。今年年初的時候寧伯生了場病便請旨卸任,父皇原本是恩准他下個月出宮養老的,碰巧這次陸詷身邊除了暗衛一個宮內的人都沒有帶出來,所以皇上直接讓陸詷把寧伯帶上了。其實暗裡也是照顧這位寧總管,畢竟跟太子出宮也算是公差,所以要是這段時間在宮外住不習慣想回宮中私下通稟一聲就行。不過陸詷卻覺得寧伯是不會回宮了,他現在精氣神都比在宮中好了不少。

  正如同陸詷說的那樣,寧伯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寧伯也了解陸詷的習慣,殿下雖然從小身旁就不缺伺候的人,但他其實並不習慣將所以事都假侍者之手,寧伯將托盤放在床旁的一張矮桌之上後就退到了一旁。

  「寧伯,你去過江南嗎?」

  寧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陸詷說的江南指的並不單純是江南:「少爺,老奴隨老爺一同去過清荷鎮。」

  「祖父養了一池魚,那些魚養得比御花園的活潑多了。」陸詷拿起一旁的手帕將手上的水珠拭去。

  寧伯也笑吟吟道:「也親人的很,老奴站在池邊它們就往老奴這邊湊,後來還是沈公公提醒老奴,它們呀是饞老奴手中的饅頭了。」

  說話這裡,寧伯的話音頓了頓,略有些緊張的看著陸詷。

  陸詷卻似乎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嘴角忍不住上揚:「嗯,祖母一向洞察纖毫。」

  陸詷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就聽見後院傳來的水聲,心情愉快地笑了兩聲,取下了床架上的長棍,拿到手中的時候陸詷有些吃驚,因為這根長棍比他想像得要重得多,伸手彈了彈長棍的表面,頓時有幾分瞭然。

  這長棍的材質根本就不是烏木所制,只是看上去顏色像烏木罷了,堅硬程度更像是某種玄鐵。和金銀不同的是,長棍的表面並不反光,甚至所有的光接觸到它都被全數吸了進去,這才讓人覺得看著像根木棍。

  陸詷拎起長棍出了房門,打算去找那聲稱練劍的小黑皮。

  而寧伯卻盯著陸詷的背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少爺剛剛說的那些

  話真的只是閒聊嗎?他能聽得出來這話語中的嚮往。可當今聖上僅有這一雙兒女,太子殿下周歲便被封為太子,從未行差踏錯,即便近些年被右相一黨蓄意打壓,但皇儲之位一直穩固。若殿下像太上皇一樣,心生退隱之意,這大昱的江山又該如何?

  寧伯知道自己無權置喙,但一顆心卻不免提了起來。

  ***

  此刻的後院,少年正用井水洗著臉,與其說是洗臉不如說他在洗澡,因為從髮絲到上衣都已經濕透了。

  冷冽的井水讓他徹底冷靜了下來,之前的面紅耳熱這會兒才徹底褪去,他也沒有想到抵足而眠會這麼讓人害羞。那時候還在山上,關係好的師兄弟經常秉燭夜談抵足而眠,那時候他就想如果跟小詷見了面也一定要試試。可那些同門起床後似乎也沒有像他這樣難為情啊,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說生平第一次難免有些害羞?

  吳珣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抵足而眠這件事究竟是應該像習武一樣勇往直前百鍊成鋼?還是應該像學習詩詞歌賦時果斷放棄?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就看見了白衣的下擺,一抬頭陸詷已經站在自己眼前了,陸詷挑了挑眉梢,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事吧?」

  「沒、沒有。」吳珣剛剛褪祛的紅又滾上了臉頰,這時候他只能暗自慶幸自己不白,不然可就丟臉了,正這麼想著,額上的那隻手突然下拂至他的臉頰,拭了拭。「怎麼這麼紅?發燒了?我去找大夫。」

  「沒、沒、沒有。」吳珣趕緊按住他的手,「我就是有點熱。」

  熱?

  陸詷抬頭,他們的頭頂烏雲密布的,太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儼然即將要大雨臨盆,他穿戴整齊都感到了一絲寒意,吳珣可還是一身中衣,上衣都濕透了,竟然覺得熱?

  吳珣搔了搔自己的下頜,窘迫地轉移了話題:「我們今天去哪?」

  「你想去哪?」

  其實吳珣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來京城之前他想過很多吃的玩的,可真見到陸詷的時候,吳珣卻又沒有什麼想法了,似乎那些吃喝玩樂其實不過只是他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或者說說給其他人的藉口。吳珣本能地不願意深思下去,於是大腦空白的拋出了嘴邊的答案——「想吃好吃的。」

  聽清自己說的話後吳珣有些鬱悶,讓你嘴快讓你饞嘴,啊?你是來考武狀元的啊,不是來當吃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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