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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就擺擺小胖手，小臉快皺成一團，「這麼貴呀。」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鋼蹦兒來，「還不夠呢。」就去扯他哥的手，「你給我點錢。」
顧昱晨看著那澳梅，看來看去還是紅色的好看，就讓包了一束，「行，我給你付錢。」
顧宇就巴巴兒地看著老闆娘將花包起來，然後高高興興地送給他姐，仰著大腦袋看向他，「好看嗎？」
莫名從愛護花草樹木就到了花店買花，她有些受寵若驚，看見顧昱晨拿了手機在掃碼付錢，很快就聽到錢到帳的聲音，拿著花的手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老闆娘把剪掉的殘枝給扔到垃圾筒里，還羨慕地看著他們，「哎，你們一家三口真好呀。」
「嗯。」顧昱晨立即就點頭了。
郭曼薇想要否認，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覺得沒必要跟陌生人講得這麼清楚。
顧宇就拉著她拍照片，將腦袋湊過來，還讓她稍微矮矮身，又去扯扯顧昱晨，拿了他姐手上的手機遞給了老闆娘，「姐姐，給我們拍張照片好不好？」
老闆娘拿著手機還有點不好意思，「那個、那個我手藝不太好，給你們多拍幾張，你們選最好的？」
沒等郭曼薇說話，顧昱晨就點頭，「那麻煩你。」
老闆娘對著他們三個，還示意他們再靠緊些，一連拍了好幾張，才把手機遞還給他們。
顧宇接過手機，趕緊說道，「謝謝姐姐。」
老闆娘笑得很燦爛，「小朋友，你可真乖呀。」
顧宇被人夸還有點小難為情，扭著身子很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姐姐。」話說完，他就往顧昱晨身後躲，推著他要往外走，「走啦。」
顧昱晨順他往外走，看了一眼手上捧著花的郭曼薇，莫名地這紅色的花映得她半邊露在口罩外的臉更白，不由多看了兩眼。
郭曼薇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撇撇嘴。
他就淺笑著，拉著顧宇走在前面。
小區本來各個小門四通八達，因疫情防控的緣故，只能往兩處大門走，幾乎是繞了一圈。
這個點了，散步的人也少了，廣場舞那邊的音樂也停了，小區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里。月亮就露出臉來了，銀色的光芒融入了路燈的照明光里，將每一條小道兒都照得非常清楚，清楚地看見小區里種著的綠植都是什麼種類。
樓下的門已經鎖上了，她拿出鑰匙來剛要開門，就聽見自己手機響起來了，隨手就將手上的鑰匙遞給顧昱晨，手機屏幕上一看，是個虛擬短號，名字很顯眼，是周吉。
她就接了電話，壓抑著不耐煩的情緒，還輕咳了聲才問道，「這個點了，有什麼事嗎？」
「哎，就那個呀，我們明天開會，要商量個工程的事，就小工程啦，要不要村民代表會議還是就村班子會議記錄就行了啦？」周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傳過來。
問得郭曼薇眉頭都皺緊了，「你看那個書呀，書上都有的呀。」
「我都不知道把書放哪裡去了，你給我說說嘛。」周吉慣來迷糊。
郭曼薇就不耐煩，還不能懟過去說你不知道把書放哪裡去，怎麼不把自己人不知道放哪裡了——可這話能說嘛，不能的，她還得裝個好說話的樣子，「你們什麼工程，多少錢的，是重包還是包清工還是點清工，怎麼做？」
「不包清工或者點輕工啦，我們書記說了不做這個，沒有人買材料的，還有什麼三家比價的，誰去呀，還是重包好啦，大約就四萬不到的樣子，就修個矸門呀，壞了，得重修。」
「是養殖塘的矸門？你們這兩年不都修過嗎，今年還要修？」郭曼薇立時來了勁兒。
「對呀，就是養殖塘的矸門呀，哎，也不止一個養殖塘啦，先前沒壞就沒修，今年沒辦法用了，所以再重新修，也不是重新修，是拆除掉再重新建造啦，大概四萬不到一點兒啦。」
「過五萬得申報備案，沒過五萬你們班子會議總是要的，」郭曼薇見門開了，他們已經往裡走了，她也跟著往裡走，隨手就把門關上，「會議記錄寫得清楚一點，特別是預算要寫上的。」
「我就是想呀預算能不能只寫個總預算的，還是需要預算詳情呀，這我也不會呀。」
「你不會也有會的人呀，叫會的人去弄一份，都寫到會議記錄裡面，要寫得清清楚楚，別寫錯了，也別塗改，要是塗改了，你知道怎麼處理吧？」她一手拿著花，一手拿著手機，邊走邊講電話，面色不是很好看。
「這個我知道啦，要蓋自己私章，我知道的，好的，我知道了。」
「還有呀，你這個工程就算不用申報備案，還得招標。」她再提醒一點，省得到時出錢時連個手續都不齊，「反正過兩萬就招標，招標的會議記錄也要記清楚。」
「啊，這麼點小工程還得招標呀，多麻煩呀。」
郭曼薇還再說上一句，「對的，就是招標，你忘記去年紀委檢查後的事了？上面不都說你們過兩萬的工程為什麼不招標不是叫你們村里解釋嗎？這麼快就忘記了？」
「他們怎麼那麼麻煩的，肯定是閒得無聊才會找出這樣的問題來，去年解釋了一年，我都煩死了，千萬別再來了，再這麼著檢查一回，我都頭暈腦脹。」周吉抱怨道。
郭曼薇也不慣著她，只語氣聽著不那麼像指責而已，「那你做得仔細些嘛，再下來檢查不就是沒有問題了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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