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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奇心疼不已,登時淚流滿面。

  他背著李寒池下了山,找到一個木屋。

  那木屋的主人應該是個獵戶,看樣子是逃命去了。

  齊奇索性把李寒池安頓在這裡。

  之後他又騎馬回城,跑到醫館抓藥,順便還抓了個懂醫術的老頭。

  老頭開始拒絕幫忙,他撒謊是要救個抗胡的大英雄,老頭這才答應幫忙。

  但老頭見到李寒池後,大罵李寒池是漢奸,還揚言要親眼看著李寒池不得好死。

  齊奇頭都快大了,天曉得李寒池得罪了多少人。

  他磨破了嘴皮子才將他家將軍做得種種惡行給圓成不得已的無奈之舉。

  老頭猶豫了片刻,還是救治了李寒池。

  不過等李寒池醒後,齊奇已經將那老頭送了回去,所以他一睜眼就只看到昏昏欲睡的齊奇。

  齊奇見李寒池醒來後,激動得爬在床榻邊嚎啕大哭。

  李寒池有氣無力道:「嚎喪也沒你賣力。」

  齊奇手摸眼淚,委屈道:「將軍傷得這麼重,我哭一哭怎麼了?」

  李寒池說回正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齊奇神色複雜道:「是謝公子告訴我將軍的下落。」

  李寒池病懨懨的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之情。

  齊奇轉念一想,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將軍您是不是早就準備好尋死了?所以把虎符那麼重要的東西都留了下來?」

  李寒池無言以對。

  「齊奇斗膽,喜姑還那么小,您若真去了,以後喜姑便真的舉目無親了,鄴城虎狼環伺,您要她怎麼活?」齊奇道,「您該不會真的指望謝公子來照顧喜姑吧?」

  李寒池道:「沒指望他,指望的你。」

  齊奇指著自己,驚愕道:「指望我?!」

  李寒池道:「否則你以為我為何不把喜姑帶回李府,而是藏在別院?」

  齊奇目光閃爍:「將軍.......將軍是不是信不過謝公子?若信不過為何還將虎符給了他?我明白您的心思,有了南疆虎符,謝公子能多一方倚仗,可是將軍想過沒有,即使謝公子手持虎符,南疆的將士認不認還是另一回事。」

  「咳咳!」

  「將軍!」

  李寒池皺眉道:「就咳嗽兩聲,你叫得跟我死了似的。」

  「呸呸呸,將軍少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齊奇給李寒池掖了掖被角,老大不樂意道。

  李寒池面色沉重,齊奇方才的話點醒了他。

  「齊奇,我隨身帶著一塊銀牌子,你看到了嗎?」

  齊奇依稀有點印象,很快就在地上的那堆血衣上找到了。

  「它嗎?」

  李寒池看見銀牌還在,高興不已:「等我傷稍微再好點,你拿這塊牌子,替我做件事。」

  齊奇疑惑地看向李寒池。

  李寒池說道:「用這塊牌子把於觀釣出來,然後同我一起把他的腦袋割下來。」

  齊奇從不考慮李寒池做事的原因,畢竟他早習慣了無條件得服從李寒池的命令。

  他所要考慮的一般就是這件事能不能做好,他做了還有命活沒。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驚聲道:「將軍你受這麼重的傷,兩個你加起來也打不過於觀啊.......將軍你別看我,我瘦得跟猴一樣,更是打不過他。」

  李寒池氣道:「要不怎麼說等我稍微好點,咱倆一塊把他的腦袋擰下來咳咳!」

  齊奇:「將軍你別急啊,你傷得這麼重,得少動肝火......」

  作者有話要說:

  第90章 明燈

  為了躲胡兵的搜查, 春雪帶著蕭玉麒躲躲藏藏,一路向北,躲到了當初藏謝資安的邢州。

  雖只是幾月光景,卻已物是人非。

  好在這方小庭院偏僻難尋, 沒有人找上門來。

  院裡有一個小板凳, 本是知丘煮藥時用來坐的, 現在則被擺在大門前的樹下。蕭玉麒常常坐在上面,倚著身後的樹, 望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春雪大多數是三步不離地守著蕭玉麒,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亦或是仇人尋上門傷她。

  可她再小心翼翼也不能時時刻刻地守著蕭玉麒。

  家中沒有雇僕人,大小事情都得春雪親手操辦,她經常得出門置辦些必須得東西。

  索性這麼久下來一直平安無事。

  春雪看了看廚房裡見底的米麵, 走到門口, 照例看了眼蕭玉麒,說道:「我要出門。」

  蕭玉麒沒反應。

  春雪也不管她聽沒聽見,出去時像往常一樣把大門鎖了起來。

  蕭玉麒仿佛置身事外, 任何聲音都吵不到她, 她安靜得坐在那裡,腳旁扔著一本《中庸》。

  春雪怕她悶得慌,有時會丟些書過來, 讓她打發時間。

  她想看了便看兩眼, 不看了春雪便會拿去燒火做飯。

  這本書是藍皮線本, 外面的皮燒焦了大半, 索性裡面還是完損無缺。

  她伸出手想去拿, 一陣風吹來, 揚下了一場桃花雨, 且又將那本殘書吹得飛快翻頁。

  風小了。

  《道德經》停留在了中間的某一頁。

  上面有一句話原書的主人做了標註,因此尤為顯眼。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

  《道德經》蕭玉麒九歲時便讀完了,裡面的每句話她都背過。

  但她卻對「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這句話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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