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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算好的啦,你知道另外兩位在哪嗎?他們那破仙門在海市蜃樓,所以,他們會被封入等身的鐵皮籠子裡,釘入長釘,鐵鏈鎖死,沉入海底。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人,還活著。

  「不斷溺死,不斷清醒。」

  「前輩。」我輕輕打斷他,「走火入魔,會殺死蠕蟲嗎?」

  程算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哆嗦道:「你……」

  「我能透視。」我同他透了個底。

  「你丹田處的蟲子,是死的呢。」

  22

  良久的死寂。

  我接著平靜開口,聲音在幽深的石洞內,層層疊疊:

  「我的親人被蓬萊殺死了,前輩,我該怎麼辦呢?」

  程算古怪地笑了一聲:「銅鈴。」

  我:「什麼?」

  「修仙門派,必掛辟邪銅鈴。弟子外出歷練時間長的話,也需要在劍柄佩戴銀鈴。鈴聲能安撫蟲體。」

  程算那雙被挖的眼,死死「盯」著我。

  語氣里透露出詭譎的興奮:

  「將鈴鐺舌全部摘掉,不出三個月,度劫以下,所有人都能走『走火入魔』。」

  我仍舊輕輕回他:

  「我知道了。」

  23

  修仙體系如今趨於成熟。

  從低到高,分別是:

  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乘、化神。

  整個蓬萊,大乘期的太上長老,不過三位。度劫期一位,就是我師父。

  所以……

  度劫期以下……幾乎占了蓬萊九成九。

  自小透視,讓我熟練於木工技巧。

  於是,我花了幾天做了個飛爪。

  每天乘人不備,偷偷摸摸咬斷屋檐下鈴鐺的銅舌。

  許是做賊心虛,這日立在廊檐水榭處,有人拍我肩膀時,我嚇了一個激靈。

  差點沒跳起來。

  對方也被我過激反應嚇了一跳,嗔怪道:

  「師弟,幹嘛呢?」

  回頭看,宣燕紅衣勁裝,鹿皮長靴還沾了泥濘,顯然是剛從山下回來。

  她手裡還提著只死虎。

  纖細的身段,和猛虎強壯有力的軀幹,形成鮮明對比。

  「看天上仙鶴。」我微微一笑,「我家鄉叫白鶴村,算是睹物思人了。」

  我又問她:「師姐呢?剛回來?」

  「嗯哼。」宣燕挑起下巴,朝我示意這個勝利品——

  「附近村民說,猛虎襲人,我就去幫他們處理一下啦。」

  她看向我單薄衣物,笑道:

  「馬上入冬,我讓天樞院的師兄師姐們,給你做件虎皮內襖。」

  我的手剛要碰到她劍懸銀鈴,聞言,猶豫了下,還是垂了手。

  朝她頷首應道:「謝謝師姐。」

  24

  很快,蓬萊就出現異樣了。

  不少剛築基的弟子道心不穩,半夜時分,尖叫著從居所衝出,聲嘶力竭喊著「怪物」或者「殺」「殺光」。

  師父立刻發現端倪,火速鎮壓。

  他隨手一揮拂塵,逼人的靈力就將滿眼通紅的弟子們,壓得跪趴在地。

  師父皺眉緩道:「怎麼回事?可是貪圖進度,修煉邪門功法了?」

  邪門功法不講究循序漸進,而是一蹴而就。

  最會讓人道心不穩。

  在各個門派都是禁物。

  我靜靜看著那些行將崩潰的弟子。

  他們一個個顫抖著手,不敢置信地對著師父和其餘尊長吼道:

  「有怪物啊!」

  「哈哈哈哈哈瘋了,都瘋了。」

  夜風很涼,我能見到師父蹙起的眉,他沉吟道:

  「將他們送進靜心淵,魏旻,你去看顧。」

  「是。」大師兄沉穩應了。

  師父又眼神一凜,揮袖掃下一個屋檐懸著的銅鈴,稍一端詳,面色大變,厲聲吩咐:

  「銅鈴口舌被拔,查!」

  四周沸騰一片,尚且「清醒」的眾人都唏噓起來。

  拔銅舌這事兒,我是趁著四下無人偷偷做的。

  拔下的銅舌,也全都插在仙鶴羽毛里,早就四散各處了。

  可那隻爪勾,我沒來得及處理。

  所以,有執法弟子從我房裡搜到飛爪時,我心底還是沉了沉。

  師父目光狠毒,透過小小一個爪勾,我不確定,他能猜到什麼。

  眼看執法弟子要呈遞到師父面前,我咬了咬後牙槽。

  要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

  該死的!

  我喊道:「谷師兄……」

  執法弟子眨了眨眼:「怎麼了?」

  我卡了殼。

  就在我頭疼時,一道懶洋洋的嗓音響起:

  「哎谷師弟,那個別拿,師父發現了要罵死我們。」

  執法弟子頓住腳步,驚訝:「祁師兄?」

  祁莫做賊一般晃了晃腰間酒葫蘆:

  「看到沒,從錢長老那偷的供酒。就是用那爪勾抓的,小師弟幫我做的。」

  他哥倆兒好一般,攬住執法弟子肩膀:

  「錢長老前幾天還為這事暴跳如雷呢,師兄落到他手上,能有好果子吃?不得給我塞一堆功法心經謄抄?讓我餵兔子,清掃滿蓬萊的落葉?」

  執法弟子:「……」

  祁莫:「給師兄個面子,當沒看到行不,改天請你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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