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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著李懷敘,微微顫動著下巴,在下一瞬,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做噩夢了,夢見你快要死了……」她本就害怕到藏不住眼淚,如今這麼一說,清澈瑩白的淚水便跟決了堤的河溪一樣,源源不斷地往下落。
「我剛剛看見你,還以為你是鬼,我以為你找我還魂來了……」她在李懷敘懷裡哽咽到失聲。
李懷敘震驚了片刻過後,手足無措地抱緊了她,摸著她淚水滿溢的臉頰,忍不住失笑道:「娘子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他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著淚水,好聲好氣地調侃著她:「居然夢到我死了,你平日裡就是這麼想你夫君的?」
「我沒有。」公孫遙偷偷嘟噥道,「我就是,就是突然便做了這個夢……」
「娘子一定是被昨夜那群刺客給嚇到了。」李懷敘捧起她的臉,耐心地替她拭乾淨臉上殘掛的最後一點淚珠,與她面對面道,「沒事了,我們馬上就回家,等回到家裡,你再好好地睡上一覺,保管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好不好?」
「好。」
公孫遙難受地吸了吸鼻子,雖然是肯定的答覆,但落到李懷敘的耳朵里,她這便是仍舊沉浸在噩夢當中沒有醒。
他嘆了聲氣,又道:「那眼下呢,你夫君我官服還沒有帶,趕回去上早朝前還得回家換身衣裳,早飯咱們恐怕是不能在這山上用了,娘子可能同意?」
「能。」
不過是頓早飯,公孫遙眼下也根本沒有心思吃。
她淚眼汪汪地瞧著李懷敘,心下仿佛還透著滿腹的委屈,無法言說。
「好。」李懷敘揉了揉她紅撲撲的臉蛋,「那咱們就趕緊回家。」
他瞧著公孫遙精神恍惚,分外憔悴的樣子,明白此時此刻,催促她抓緊時候是沒有用的,說完這句話,便索性自己上手,將她從被窩裡抱了出來。
公孫遙一陣錯愕,旋即,她便看見李懷敘修長的五指熟練地在床頭撈起一件件已經晾乾的衣裳,小衣、裡衣、中衣、外袍……全都經過他的手,為她穿戴得整整齊齊,就連鞋襪,也是他一手包辦,蹲在地上親自給她穿好的。
她坐在床沿邊,默默盯著他的發頂,抿唇沒有說話。
待收拾好一切,李懷敘又親自牽著她往門外走。
下了一夜的雨,如今外頭的天色總算敞亮,天上的雲團也總算是白淨的,空氣中一切都透露著清新。
公孫遙站在廊下,剛想深吸一口氣,可是不經意間瞥見前方那塊芳草地,腦海中不可避免又想起昨夜見到的情形……
跪了一排的刺客,一個個被斬下頭顱,他們流下來的鮮血,應當都滲進了這片草地吧?
可是經過了一夜暴雨的沖刷,草地上早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甚至空氣中,也早就連一絲血腥的味道都沒有。
公孫遙無聲地攥緊了李懷敘的手,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又變得緊張。
李懷敘回頭看她。
她心下忽而一悸。
「昨夜那些刺客……」她低聲詢問道。
李懷敘神情放鬆:「娘子放心,為期帶人過去,把他們全都解決了,只是可惜,沒能留下活口,也不知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是真的沒留下活口嗎?
公孫遙低頭,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這樣啊。」
「那你這陣子出門的時候切記要小心,要帶足了人手,千萬不能再像從前一般大意了。」
「我知道,娘子也是。」
李懷敘捏了捏她的手,大掌緊緊包裹住她的滑嫩,對她完完全全是心疼與保護的樣子。
公孫遙低低地應了一聲,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在稍微的遲疑過後,也稍顯親昵地挽上了李懷敘的胳膊。
夫妻二人掐著城門方開的時候回城,一路沒再遇到什麼危險。
李懷敘急著去上早朝,回到家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便又急匆匆地往外趕。
公孫遙在目送他騎馬離開之後,才心不在焉地坐到了飯桌邊。
「小姐是有心事?」蟬月伺候她用早膳,不禁貼心地問道。
公孫遙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般明顯嗎?」
「小姐只差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了。」蟬月老實道,「小姐自打從濟寧寺的禪房裡出來,便一直顯得怪怪的,是還在擔心昨夜的刺客一事嗎?」
若只是擔心刺客,那倒輕鬆了。
公孫遙聽罷她的問題,也不知道能怎麼回她,心下默默思忖過一番之後,道:「蟬月,我問你,昨夜我們在去前殿的路上遇到刺客,不得不打道回府,回到禪房後,半夜,你可有聽到什麼響動?」
「什麼響動?」蟬月一臉迷茫,「昨夜王爺帶著小姐回房,出來後便遣我們幾個丫頭也都去睡了,奴婢昨夜好像睡得死,不曾聽到什麼響動。」
那就是只有她一個人聽見了?
公孫遙疑惑。
可是不應該,蟬月她們的禪房也就在邊上,怎麼會一點聲響都聽不見呢?是因為雷雨聲太大,把那些聲音都遮住了嗎?
公孫遙不信:「那我再問你,你晨起後可有注意過自己的屋子,窗戶上有無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譬如,被人戳了個小孔?」
蟬月遲疑:「奴婢也不曾注意過窗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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