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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妃定定的看著他,卻道:「明兒,你若是有什麼要做的,就告訴我。我當年入宮的時候,一無所有,現在也只有你和雙紅罷了,我們三個榮辱與共,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
「一個月,」嬴政神色堅定,目光冷銳:「最多一個月,這天下必然是我的掌中之物,到那時候……」
劉徹猝不及防的接了下去:「你就掐著昌華公主的腰,跟她說江山給你,命也給你?」
嬴政本就心中含怒,此時聽罷,反倒淡然,並不與他嗆聲,只說:「當然不會了。」
空間里幾人看他神情,卻是沒了同他玩笑的心思,若有所思起來。
糟糕。
這回,始皇好像真的生氣了啊。
劉徹挑「嘖」了一聲,又挑一下眉:「這要是叫你干成了,昌華公主可是會恨你一輩子的。」
「沒關係。」
嬴政神色從容,語露殺機:「我可以讓她這一輩子短一點。」
第229章
嬴政心裡邊已經給許多人判了死刑,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心緒反倒平和了下去。
活人何必同死人計較?
反正他們都要死了!
他起身將殿中燭火挑亮,全妃見狀, 便知道他是有話要同自己長談,遂起身到門外去吩咐近侍守好門戶,勿要叫生人靠近, 這才掩上門戶,進殿同兒子相對而坐。
嬴政先問一句:「大兄因何亡故?」
如若不然,原主只怕也不能坐上皇位。
全妃神色有些唏噓:「莊慧太子……是死於後宅婦人之手。」
「莊慧乃是昌華長公主為兄長上的諡號。」
她解釋說:「那女子原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父親還是官身,只是為同僚所構陷入獄,以至家破人亡。原本她父親的冤屈其實是有望被洗清的,只是恰恰在那時候, 先帝忽發疾病, 昏迷不醒,皇長子既是嫡子, 又是長子,朝臣與宗室們當然得讓他主事,而構陷那官員的人, 正是皇太子的門客……」
「常言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皇長子眼見著就要登臨九五之位, 誰敢為了一個小官去得罪他的門客?更別說那時候江相已經被下獄, 這種事就更沒人管了。」
「那家人在獄裡死了個七七八八,家產也都被吞掉了, 只留下一個女孩兒,被沒為官奴, 因為生得頗有姿色,陰差陽錯的被進獻給了皇長子。」
全妃說到此處,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幾分複雜的神情來,似乎是憐憫,又好像隱含著幾分欽佩:「她倒是曉得韜光養晦,只當做不知家破人亡的幕後真兇,撒嬌賣痴,哄得皇長子很高興,周遭人也對她毫不設防,終於等到有一日單獨服侍,居然用磨尖了的燭台刺穿了皇長子的咽喉……」
嬴政不由得挑了下眉。
全妃低聲道:「那時候皇長子已經是實際上的儲君,他死了,動靜鬧的極大,我也去看了一眼。那插蠟燭的燭台有多粗,你也是知道的,難為那女孩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氣力,磨得只比針粗不了多少!」
「皇長子死了之後,那女孩兒也吊死了,死前蘸了皇長子的血,在帷幔上寫了事情經過,說她全家雖非皇長子所殺,卻是因他而死……」
「皇后唯有皇長子一個兒子,聞訊直接吐了血,事後下令將那門客剁成肉醬,那女孩兒的屍體也被挫骨揚灰,但終究不能令死者復生了。」
「先帝昏迷不醒的時候,誰都以為皇長子必然是來日新君了,哪裡想得到他竟然還走在先帝前邊了呢!」
後面的事情,嬴政便能夠有所猜測了。
皇長子沒了,皇帝又昏迷不醒,必須馬上選出一個承繼大統的人。
而後宮有六位皇子,皇后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選了跟自己比較親善,又沒有母家勢力扶持的原主為新君。
只是……
嬴政想到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母親,我是受先皇后之令為儲君的,還是受先帝之令為儲君的?亦或者說沒有經歷過儲君這個身份的過渡,直接成了新帝?」
全妃身體不易察覺的顫抖一下,有些畏縮的抬起頭來,目光不安的看著他:「我……明兒……」
她嘴唇囁嚅好幾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明兒,娘對不起你……」
嬴政不明所以:「您怎麼會這麼說?」
全妃眼眶微微紅了,神情甚至有些羞愧,低著頭,不敢看他:「其實這些年,尤其是我們母子倆不得意的時候,三省他暗地裡幫了我很多……後來陛下病倒,皇長子忽然間沒了,皇后又有意選你為繼任的新君……」
這段話她說的斷斷續續,嬴政也聽得斷斷續續。
只是看全妃神色惶恐,滿臉憂慮,他語氣不僅沒有急躁,反倒愈發溫柔:「母親,您想跟我說什麼?沒關係的,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全妃終於狠下心來,痛快的說了出來:「我是個孤寂無依之人,他……確實待我不壞,當初先帝臥病,驟然昏迷,起初皇后還在那兒守著,後來見先帝總是不醒,太醫也說是無能為力了,便去的少了,哪知道後來宋王叔前去探望的時候,先帝竟然醒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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