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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妃與燕王妃一左一右將她攙扶著,心緒卻是截然不同。
前者是欣慰於丈夫的體貼與柔情,後者則是臭著一張臉,又開始在心裡diss自家死人頭一萬遍!
別說她與周王妃私交甚篤,即便沒有私交,是初次見面,她也沒理由要站在周王那邊的。
同為親王妃,弟妹受了委屈,她不幫忙說話,來日她遇上類似的事情,哪個妯娌會吭聲?
裝聾作啞,默許此事——難道皇爺還會賞賜她個精神王爺的牌匾不成!
分不清自己屁股坐哪邊就稀里糊塗站隊的,豈不是天下第一等蠢貨!
而恰恰是因為今日之事,乃至於方才晉王與燕王的選擇,也讓燕王妃心頭非常輕微的生出了一點波瀾。
平心而論,丈夫對自己是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情誼甚篤。
燕王府雖然不像晉王府那樣後院空置,但幾個妾侍也多半都是擺設,燕王甚至會同她商議朝政,託付脊背。
而無論是出於夫妻情誼,還是燕王本人的道德修養,她都能夠相信,丈夫是不會做出如周王一般對自己這個結髮妻子動手的行徑的。
可即便如此,在面對一件違背他處事準則的事情的時候,他還是摒棄所謂的準則,選擇了周王這個手足兄弟。
燕王妃忽然間被觸動了。
她跟晉王妃毫不猶豫的站在周王妃這邊,是因為她們覺得這件事周王理虧,但燕王選擇站在周王那邊,純粹就只是出於男人之間的情誼罷了!
燕王妃心頭猛地一震,隨即陷入了更深的思考當中。
場中的局勢並沒有因為內殿裡幾個偷偷觀望的王妃而有所改變。
對於晉王兄和大侄子的背刺,周王難免面露不平之色,只是太子甚至於沒給他發話抱不平的機會,便悍然吩咐左右親衛:「剝去他的親王服制,給他二十個板子以儆效尤!」
東宮親衛誠然軍紀嚴明,聞言半點遲疑都不曾有,立時上前將周王押住,二話不說剝去他身上外袍,繼而便動作迅疾的將其按倒在地。
周王甚至於都沒能反應過來,板子就揮下去了。
旋即便是一聲慘叫傳入耳中。
燕王還正在旁目瞪口呆,那邊廂太子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五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早就做了父親,為著他這個糊塗好色的毛病,我是勸也勸了,罵也罵過,他卻半點長進都沒有!我原本是想賞他三十板子的,又怕把他打死了,要叫父皇傷心。」
「你既然與五弟兄弟情深,便也替他挨十板子上身,如何?」
燕王:「……」
啊這。
燕王小心翼翼的抄著手,瓮聲瓮氣道:「大哥,我能不能拒絕啊?」
太子覷著他,忽的淡淡一笑,繼而輕輕道:「不能。」
然後臉上笑意消失無蹤:「打!」
燕王畢竟曾經跟隨父親征戰沙場,反應能力自然與周王那樣的弱質書生不同,太子話音落地他便反應過來了,拔腿就想要跑。
太子眼皮都沒眨一下,當即一聲厲喝:「給我站住!」
他寒聲道:「你要是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燕王馬上把剛邁出去的那條腿收回來了。
說歸說,笑歸笑,別拿大哥的話當玩笑。
然後他老老實實的走到東宮親衛新取來的那條寬凳上趴好,撅起屁股,又小聲叮囑持杖近前的親衛:「不要太用力喔。」
親衛:「……」
周王跟燕王結結實實的挨了板子,原以為還要聽一場訓話的,不成想太子只是用眼角冷冷夾了他們一下,便自官帽椅上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周王本就是個脆皮,如今挨了二十杖上身,真真是去了半條命。
他臉色慘白,額頭掛汗,氣若遊絲的問旁邊四哥:「大哥不說說為什麼打我們嗎?」
燕王比他少挨了十杖,身體素質又遠比他好的多,聲音耳聽著就有力氣:「我又不是大哥,我怎麼知道?」
又罵了一聲:「我這回算是被你坑慘了!」
再看大侄子還站在旁邊,想著這小子向來機靈,難免臭著臉多問一句:「英哥兒,你可知道你爹為什麼忽然下令杖責我們嗎?」
為什麼下令杖責你們?
你這可就是問對人了!
朱棣還真能猜上一猜。
別怨我爹心狠,他這是一箭雙鵰,懲戒周王的同時,也給他一條平坦大道。
不然按照朱允炆吐露出來的那些東西,你分分鐘發配雲南啊!
只是這東西朱棣能說嗎?
那果斷不能啊!
所以他只能面露沉思,然而神色凝重的告訴他們:「根據我剛學完的《論語》來看,這事兒應該跟《論語》沒有關係。」
燕王:「……」
周王:「……」
燕王罵了句髒話,像條要攻擊人的眼鏡蛇一樣,猛地彈起來上半身:「滾!」
朱棣:「好嘞!」
然後撒腿就走。
周王癱在寬凳上起不來身,一個勁兒的「哎喲」。
燕王強撐著從寬凳上爬起來,目光怨囿的看著旁邊還在緩存的晉王,叫了聲:「三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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