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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釗神色隨之鄭重起來:「確實不知。怎麼突然……」
他有些不解,但好在答案就擺在面前,拔出匕首來拍了拍皇甫亮的臉頰,道:「怎麼回事?你先前分明不知道這些過往!」
皇甫亮克制住對於身邊人的膽寒,穩定了聲音,佯裝作態道:「那妖人已經逃逸,不知去向,這具肉身便又復歸我所有——嚴釗你好生放肆,還不把本王放開?!」
又學著二皇子從前模樣,同太子道:「大哥,快來救救弟弟啊!」
太子是個聰明人,且也見過無數的聰明人,眼見著皇甫亮在自己眼前轉眼珠子,就差沒把心眼念出來,只覺得眼睛被辣到了。
這種蠢人居然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以目去看嚴釗。
嚴釗悶笑出聲。
對他來說,躺在面前的皇甫亮簡直就像是一本攤開了的答案書,只消伸手翻幾頁,就能探尋個一清二楚。
他臉上笑意斂起,穩步上前,匕首鋒銳的尖端抵在皇甫亮眼眶上,略略發力,開始倒數:「三,二……」
皇甫亮沒等他數到一,就嚎啕大哭起來:「別剜我眼睛,別別別!」
先前一場審訊,他吃足了苦頭,現在當然不敢拖延,立時便全都招了:「之前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間就想起來了,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太子若有所思,低頭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了監獄。
嚴釗緊隨其後。
太子低聲道:「就在剛才,我們在他面前點破了二弟的真正身份。」
嚴釗豁然開朗:「這妖人頂替掉二皇子的時候,並不能得到屬於二皇子的記憶,只有等到他意識到被自己頂替的人的真實身份之後,才能知道?」
太子道:「當下也只能如此作想了。」
嚴釗另有些零碎事項須得審問,不曾回去復命,太子卻往乾清宮去,將這新的發現告知於父親。
皇帝聽罷,卻是緘默。
彼時內殿無人,太子又與皇帝父子情深,並無隔閡,當下便也就坦然問了出來:「父皇好像早就知道宮中會有此變,故而早早使光烈(嚴釗字)巡於內宮?」
要知道,即便太子作為皇帝親子,也不得隨意出入後宮,而本朝立國之初,更是定下了規章制度,皇子年滿十二之後便要離開內廷。
嚴釗雖是皇帝義子,備受寵信,但若無特旨,只怕也不得行走於內宮,更遑論及時將人擒下了。
皇帝微微頷首,算是應和。
而太子想到先前自己來時,父母與嚴釗一處議事,顯然三人俱是知情,可這麼大的事情,連嚴釗這個義子都參與其中,自己這個太子卻是絲毫風聲都沒有聽聞,不能不說是奇怪了。
太子並不覺得是父親對自己有失信重,亦或者多有防範,以他們之間的骨肉羈絆,何須如此?
他很快便窺得了其中機竅:「想是父皇只知道妖人會在我們兄弟之中擇一奪舍,卻不知他會挑中誰吧。」
皇帝看著面前臨事不慌,儼然有淵渟岳峙氣度的太子,心下蔚然:「不錯,只是你有兩點說錯了。」
他糾正太子:「其一,妖人並不是只會在你們兄弟之中擇人奪舍,所有流有皇甫氏血脈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妖人奪舍的對象。」
「其二,」皇帝眼眸微眯,神情森然,殺機畢露:「不是擇一奪舍,此後還會有旁的妖人再來!」
太子聽罷,不禁為之悚然:「那皇孫們——」
皇帝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太子眉頭緊鎖:「若是一個也便罷了,還會有別的妖人……眼下遇見的這個如此蠢笨,不知掩飾,也便罷了,若是真遇見個懂得隱藏自己的,那只怕危矣。」
「怕?」
皇帝冷冷一笑:「你老子生來就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
他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等著!」
……
前邊皇帝跟太子議事的時候,朱棣正美滋滋的在後殿吃核桃。
段皇后出身平平,不喜奢靡,凡事也都喜歡親力親為,這會兒正親自拿了夾子給孫兒開核桃,中途自己吃了一塊兒,不由得道了句:「尚食局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不曉得她們是怎麼炒的,好香。」
朱棣聽完就從她手裡接過那把夾子:「咱們輪換著來,我也給您夾一點吃!」
段皇后心疼孫子,伸手要攔:「好孩子,你小心被扎著手。」
朱棣笑嘻嘻的跳下繡凳:「沒事兒,我手穩當著呢!」
說完,「咔嚓」一聲給核桃夾開,又敏捷的把裡邊兒的果仁抽了出來,供佛似的獻到了段皇后面前。
段皇后笑眯眯的接過吃了,又考校他:「知道祖母為什麼把你帶到這兒來吃核桃嗎?」
朱棣頭都沒抬,又夾破了只核桃,理所當然的道:「因為爺爺他們有話要說啊。」
段皇后知道他聰明,能看明白並不稀奇,遂又問他:「那你再來猜猜,會是什麼事?」
朱棣搖搖頭:「我不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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