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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窗外的雨驟停,剎那間,陽光明媚,普照萬物。

  登機的時間到了,秦硯清摸了把弟弟的後腦勺,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

  「京市永遠是你的家,在那邊不適應的話,隨時可以回來。」

  「秦思禮,你可以成為很棒的畫家,下次見面,記得請我去看你的畫展!」

  嘉懿用力地抱了一下眼睛哭得通紅的少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掉眼角的淚,用最歡快的語氣同他告別。

  坐在飛機上,透過窗戶,看著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逐漸變成的一個圓點,消失的蔚藍的天空和厚厚的雲層里,他心裡說不出的惆悵。

  從懂事開始,秦思禮就知道,秦硯清是個天生的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可以為了家族的興旺立刻放下自己最喜歡的鋼琴,當機立斷去讀商科。

  他也是個完美的哥哥,並沒有因為他和媽媽的出現而憎恨他們,對他,一直都很照顧。

  他不知道一個人要放棄多少,壓抑多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穩穩地坐在充滿爾虞我詐的位子上。

  不過,幸好,哥哥身邊也有了他可以去依靠的人,哥哥和嘉懿,真的很般配。

  純粹的黑是需要和單純的白搭配的,這樣才和諧。

  回到車上,嘉懿再也憋不住心裡的悲傷,揪著男人襯衫的袖口,哭得梨花帶雨,纖弱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腦海里不斷閃過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

  從網路上的志趣相投,互訴煩惱,再到現實世界裡相遇,秦思禮給她帶零食,帶她遛出清園去看畫展,背著她在寒冬的山路上行走,給她送禮物,和她分享談戀愛的喜悅。

  如果這不是真正的友誼,那什麼才是。

  「Stella,你們還會見面的。」

  秦硯清安慰著,為她擦掉流不盡的淚,「暫時的分離而已。」

  曲臻那天有沒有出現在機場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在秦思禮出國的第二天,曲家宣布和趙家聯姻,訂婚日期選在五月初。

  從去年聖誕節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曲臻,只從秦思禮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兩人的戀愛過程十分不順利。

  愛人不會錯過,錯的人總是要離去,在這春日裡,萬物生長的季節里。

  ——

  愚人節過後,兩人開始動身前往港城,進行為期一周的祭拜活動。

  也是嘉懿最討厭的活動,她其實一點也不不喜歡寺廟,她更喜歡聖經,更喜歡教堂。

  但是爸爸說裡面供奉的佛像會保她一生的平安,需要虔誠地祭拜,可能爸爸是真的誠心,所以這麼多年她一直平安順遂。

  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嘉懿讓保鏢把《月神墜落》那幅油畫偷偷放在車的後備箱裡,到時候運上飛機。

  再過十天,就是清清的生日,按照計劃,兩人要在港城待半個月,生日也要在那邊過了,她得把這幅生日禮物一起帶過去。

  上午十點,私人飛機落地港灣國際機場。

  明家的傭人和保鏢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候。

  秦硯清看著踏入港城就如同出了籠的小鳥一般,整個人興奮地雙腿止不住晃來晃去的女孩,不由得搖頭失笑,和他去京市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興奮。

  看來回家,總歸是不一樣的。

  「Stella,前面是樓梯,你慢點。」

  他幫女孩拿著那隻粉色的垂耳兔,看著她迫不及待,三步做兩步往前邁的步伐,揚聲提醒。

  嘉懿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伸出手在空中比了個「OK」的姿勢算作是回應。

  港城的空氣濕潤,嘉懿和從小就照顧她的傭人一一擁抱,然後站在光下,深深地吸了口空氣。

  「好舒服啊清清,還是港城的氣候好。」

  她轉過身,看著拎著自己的玩偶緩步走來的男人,笑著說。

  一陣風吹來,將印著鮮花的裙擺吹得飛揚,雪白筆直的雙腿在陽光的照耀下直反光,她雙手去壓裙擺的間隙,男人已經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影子將她包圍。

  「港城的氣候當然好,如果不好的話,你爸爸怎麼會在這裡安家。」,他說。

  嘉懿在兩歲之前是生活在紐約的,出事以後,明肆才帶著她回國,挑選了最宜居的城市安家。

  然後緩緩蹲下,玩偶被他夾在腋下,修長勁瘦的手指將她有些鬆散的鞋帶繫緊,然後在起身的過程中,將翻飛的裙擺整理好。

  驀地,她想撒嬌,於是伸出雙臂:「要清清抱~」

  男人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將她抱在懷裡,而是將腋下的粉色垂耳兔拎在手裡,笑著問她:

  「要抱哪一個?」

  她狀似思索,然後趁男人心緒放鬆的瞬間,身體輕輕一躍,兩條腿掛在他的腰間,雙臂環著他的脖子。

  「那我來抱你好了。」

  秦硯清也顧不得再去和她開玩笑了,因為女孩這個姿勢導致裙子往上縱,稍不注意就要走光,雖說周圍都是明家和他的人,但他私心不願意女孩的身體被人看去一絲一毫。

  他把身上的人單臂抱著,另一隻手則拎著那隻粉色垂耳兔,就這麼往黑色的保姆車方向走去。

  在一旁觀看兩人互動全過程的齊言在嘉懿小姐跳起的那一瞬間,跟著眾人,將頭默默地垂了下去,不得不說,明家的人規矩真的是挺多的。

  秦家已經算得上是傳承百年的大家族了,其中的繁文縟節不勝枚舉,但是明家在主僕尊卑上顯然更勝一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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