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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子說,我要上去教訓一下這個奧斯卡影帝,我是在沒見過這種賤人!他這又唱的是哪出啊?

  莊毅的臉色yīn沉,他那如星一樣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嘲諷和冷笑,抬頭看了看從不遠處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孟謹誠和莊紳——就在孟謹誠出現的那一瞬間,孟古一把將許暖擁入懷裡,孟謹誠突然愣在了原地。莊毅冷笑,對順子說,喏,答案在那裡。

  順子順著莊毅的目光望去,之間那淡眉星眸的孟謹誠落寞的站在原地,努力的假裝平靜的望著這一切。順子頓時覺得孟古簡直是可惡至極,嘴裡罵了一句,丫真不是個東西!

  是的。

  這個擁抱,是孟古故意做給孟謹誠看的。

  他要向孟謹誠證明——他愛許暖。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忘記許暖了,可是,在他剛剛見到許暖的那一刻,天崩地裂了。他無法失去她,無法不愛她。希望孟謹誠能忘記他前幾天說的瞎話,重新給他和許暖祝福,成全他和許暖!

  所以,當孟謹誠扶著莊紳下樓,出現在他視線那一瞬間,他一把抱住了將要離開的許暖。

  雖然,他也痛恨自己。可是,他不不希望孟謹誠為了許暖,放棄和陳寂的婚姻。這樣會給上康集團太多的磨難,甚至,會毀掉自己小叔的大好前程。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許暖根本就是莊毅的棋子,用來毀掉孟謹誠的棋子。他不明白孟謹誠那麼聰明,怎麼就看不清這一切呢?

  許暖抬眼看到遠處沉著臉的莊毅,心突然就慌亂了起來。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巧,這一切會被莊毅看到,她下意識的想掙脫,卻被孟古緊緊地箍在懷裡。

  莊毅回頭,看著順子,冷冷的笑,眼神里有說不出的怨毒,咱們從後門走吧,別打擾他們三人的恩愛世界了。

  順子愣了愣,和馬路相視無言,只好推著莊毅離開了。

  醫院大廳里,只留下了孟謹誠獨自一人,無限落寞。望著相擁而泣的那對曾經餓小qíng侶。

  莊紳看不到東西,只好問愣在自己身邊的孟謹誠,說,謹誠,怎麼了?

  孟謹誠落寞的一笑,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憂傷,他說,沒什麼,故人。

  【48】

  夜晚靜靜的像一隻怪shòu,像要吞噬掉整個人間。

  鉑宮公寓。

  二十七樓。

  時間分分秒秒的溜走。

  房間內,煙霧繚繞。

  記不得這是第幾支煙了。

  莊毅一向很少吸菸,他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的男子,所以,四年前的風雪之夜,從寧辭鏡身上拔出那把匕首的時候,他會輕輕地擦拭掉血跡。他討厭任何的瑕疵,處女座的人,大抵都是這樣。

  窗外大雨滂沱。

  直到午夜三點。

  驟然響起的門鈴聲,點燃了莊毅的bào怒。就在起身緩緩走向門口,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都準備好了一切惡毒的語言,來為這個同舊日qíng人死灰復燃的女人喝彩。

  可是,門一打開,卻發現,不是許暖。

  而是趙趙。

  他在心裡低低得餓,罵了自己一聲,該死。其實,他早就該想到,不是許暖,本來嘛,舊qíng人見面,估計一夜的時間都未必盡興。而且許暖怎麼可能敲門呢?她有他家的鑰匙。

  呵呵,原來她有他家的鑰匙啊。

  莊毅自嘲的笑了笑。

  趙趙安靜的站在門外,一身雨水,因為沒有打傘,衣服已經被淋濕。而且,她的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酒jīng味道,讓莊毅窒息。

  他伸手,扶住搖搖yù墜的她。

  她就對他笑,笑得格外暢快,她指著他的鼻子,說,原來,原來,你也會等一個人等到深夜啊!哈哈哈,莊毅,我以為你是冷血動物,不懂的感qíng呢!

  莊毅面色一冷,說,你胡說什麼?

  她微微一笑說,我沒有胡說什麼,我知道今天夜裡許暖去了孟古的公寓,因為一時貪歡,昏迷不醒,孟古撥打了120急救。聽說事發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多,許暖上救護車的時候,許暖全身赤luǒ,只有一chuáng被單裹身呢!那些記者都知道許暖是你莊老闆的小qíng人,於是就瘋了一樣包圍了咱們紐斯塔……說到這裡,趙趙又大笑起來,說,哎呀,我說莊老闆,今天咱們夜總會可是賺的盆滿缽滿呢,哈哈哈哈。

  莊毅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他什麼都已經想過,可是,當這個消息以醜聞的形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還是覺得天旋地轉。他努力不動神色,努力不讓趙趙看穿自己的qíng緒變化,努力不bào怒,可是,他的臉色出賣了他的心。

  趙趙就笑,說,其實我不應該現在過來的,我應該明天早上帶一份報紙過來恭喜你的!

  莊毅頭疼yù裂,趙趙嘴裡描述的那個畫面在他腦海里不斷地盤旋著,然後像洶湧的cháo水一樣淹沒了他。

  趙趙看著他,笑,說,我以為你這麼冷血的人不會傷心呢。

  莊毅轉身,不說話。

  他緩緩的、緩緩的如同踏在雲朵上一樣,走到沙發旁。

  趙趙打著酒嗝,走到他身邊,笑得歡暢無比,眼睛裡有太多的幸災樂禍,完全不加以掩飾。

  莊毅看了看趙趙,努力的克制自己的qíng緒,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說,你弟弟的事qíng,是四年前,我……

  趙趙突然間叫了起來,大喊道,我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

  莊毅被趙趙的反應嚇到了,他想過趙趙會悲傷,但沒有想到過,她會如此抗拒。

  他說,對不起。然後低下了頭。

  趙趙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她說,你是想看我傷心嗎?你是想讓我和現在的你一樣傷心嗎?你需要一個人陪你一起傷心,對不對,莊毅?說完,她又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麼長時間,她一直都在等他,等他到她面前,讓她捶打,讓她抱怨,讓她發狠,讓她抱著哭一場。

  她不是不肯原諒他,不是不能原諒他,她愛他,愛的成瘋成魔,愛的發痴發狂,愛的自己都對自己絕望……可是,這麼多天,他一直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不肯到她身邊給她一個解釋。

  他是在等她嗎?等她到他面前,跟他要一個解釋?難道他只知道許暖膽小,許暖膽怯,就不知道她趙趙也會害怕,也會怯懦,也會有不敢不願面對的事qíng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的看著她,等著她,不管不顧的由著她?

  趙趙的眼淚流的更凶了,這麼多天,她時時刻刻都在痛苦中煎熬著,今天,她終於逮著了一個機會,她發狂的想看到他失控,想看到他bào怒……是在她面前,他卻如此克制,從不給她看他最真實的一面。

  命運。

  難道註定他只能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趙趙的眼淚讓莊毅有些心疼,在這個世界上,她大概是他最對不住的女人。他給了她太多美好的幻想,卻最終無法給她一個美滿的結局。

  莊毅只是重複了那句話,趙趙,對不起。

  沒有擁抱,沒有安慰,沒有任何解釋。

  他只是給了她最簡短有力的道歉。

  可是他越是理智,她越是痛苦。

  她連讓他編造一個謊言的疼惜的得不到,如果,他傷害的是許暖的親人,他還會如此淡然嗎?只是一句“對不起”嗎?

  趙趙痛哭失聲,她說,你騙騙我好嗎?你騙騙我好嗎?難道我跟你這麼多年,就不值得你跟我撒一個謊嗎?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為什麼啊?

  說著,趙趙就撲進莊毅懷裡,她一邊嚎啕,一邊捶打著莊毅的胸口。

  莊毅不說話,任憑她發泄。

  最終,她停止了捶打,只是抱著他哭泣著。

  此時此刻,她抱著他,離他那麼近,可是她卻覺得他離她那麼遙遠,遙遠的就像一個隨時可能破滅的夢。

  於是,悲傷的趙趙突然吻了莊毅。

  莊毅的身體微微一僵。他試圖推開趙趙。

  趙趙仰起臉,嘲笑般的說道,你這是為誰守身如玉呢?為那個一見面就和舊qíng人上chuáng的女人嗎?難道你平常滿足不了她嗎……

  趙趙的話沒有說完,嘴巴就被莊毅霸道的堵住了。

  她的話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戳在他最疼的地方,讓他bào怒,讓他發狂!

  大雨滂沱的夜晚,客廳中,一番旖旎。喘息和糾纏。兩個靈魂得不到解脫的男女,彼此接著身體的麻木緩解者內心的痛苦。

  莊毅痛苦的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許暖的模樣。

  於是,他努力的睜開眼睛,bī著自己看清楚身下的女子。

  她是趙趙,是有血有ròu,愛了自己這麼多年,忍了自己這麼多年,等待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趙趙……

  夜,被撕裂了。

  【49】

  許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住進醫院,她只知道昨夜,雨一直下得很大。

  如果不是莊毅,這場七年後的重逢,大抵不會這樣沉悶。許暖始終呆呆的,話說的極少,她看了看孟謹誠,無比的悲哀。

  孟古一直坐在她身邊,無比殷勤。

  她在孟謹誠的家中吃過飯,提出回家。

  孟謹誠放下碗筷,看了看窗外的雨,說,雨很大,我讓劉姐幫你收拾了客房,今晚在這裡住下吧。

  她尷尬的看了看孟謹誠,搖頭。

  孟古說送她回去,她拒絕了,因為她不想讓他們知道,她住在莊毅那裡。最後,孟古說,反正他也要回家,不如送她一程,到達她的公寓後,她再打車回家。

  再後來呢?

  對。

  孟古邀請她到他住的地方喝了一杯飲料,然後,她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

  她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孟謹誠在她身邊憐憫的看著她,那些細細密密餓憐憫讓許暖覺得自己很罪惡。

  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小叔。

  孟謹誠尷尬的笑了笑。

  是了。

  昨天,孟古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阮阮,快喊小叔啊。

  一聲小叔,提醒了他,她的世界永遠與他無關!

  許暖猶豫的說,小叔,我有急事的趕緊回去!我以後再來找您和孟古。

  說完她連病服都沒換下酒披頭散髮的離開了醫院,像一個被十二點鐘聲催促的灰姑娘。

  許暖跳上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上下打量著她,像打量著一個瘋子。

  許暖你一邊看表,一邊惆悵,她想,死定了,回去之後,莊毅一定會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來羞rǔ她……雖然,不久之前……他吻過她。

  想到那一幕,許暖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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