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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熊愣了,他沒有想到,趙趙吃了餅gān還會哭——她一定是認為自己給她吃壞東西了,所以他慌張的將餅gān塞到自己嘴裡,大口大口的嚼著,想證明,這些餅gān是好東西,不是壞東西,所以,你不要哭了。

  趙趙看著趙小熊單純的樣子,心都要碎了。

  她別開臉,狠狠地將眼淚抹掉。

  ……

  那天趙趙給趙小熊剪了指甲。

  天灰濛濛的,沒有陽光,趙趙的臉上,傷口猩紅。她低著頭,那么小心翼翼的給趙小熊修剪指甲。

  趙小熊愣愣的看著她,他突然想到,許暖很久沒來了。

  以前,在陽光很好的下午,許暖會坐到他身邊,給他修剪指甲,聽他哆哆嗦嗦的說話,他總是想告訴許暖這句話——我以前一定有一個很深愛的女孩——可是這句話總是被他表達的支離破碎。

  他看著眼前的趙趙,覺得這個女流氓其實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她臉上的傷口讓他覺得無比內疚。

  他突然伸手,輕輕地觸碰趙趙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麼,趙小熊突然喊出了一聲,姐姐。

  趙趙大吃一驚的看著趙小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你,你剛才說什麼?

  趙小熊就茫然的搖搖頭,恢復了沉默。

  這種沉默讓趙趙絕望。

  許暖來看趙小熊的時候,抿著嘴巴,她的牙齒被碰掉了一顆,莊毅已經為她預約了牙醫,兩周後去補牙。

  她原來是要給趙小熊修剪指甲的,可當她看到趙小熊已經被修剪過的指甲後,她突然明白,趙趙來過了。

  她是當年的趙吉祥啊!

  許暖一時間百感jiāo集。那個曾經給她透過地瓜條的秀氣小女孩,如今卻風qíng萬種的遊戲人間。

  命運永遠有一個輪迴,我們曾經遇見過的人,都將在某一天再次出現在我們的生命之中,不可抵抗。

  許暖將買來的零食放在趙小熊面前的桌子上,安靜的看著他,眉目之間有隱隱的憂慮。

  趙小熊也呆呆的看著她,似乎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回想著那個一直以來存在於他心中喊不出姓名的影子——他曾經深愛的女孩。

  許暖走的時候,對趙小熊說,我見到了他們。

  他們。

  孟古,還有孟謹誠。

  她的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趙小熊聽,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許暖,你見到了他們,可是,該怎麼辦呢?

  自從他遇見了莊毅,生命就變得不能掌控。

  【44】

  下午,許暖剛回到莊毅的公寓,林欣就打來電話說,許暖啊,我在家裡實在呆不下去了,我要大城市嫁個有錢人。

  許暖就笑林欣異想天開,她一邊換鞋子一邊說,有錢人不是那麼容易嫁到的。

  結果一抬頭,就見莊毅正懶洋洋的坐在陽光房裡,斜著眼睛看她,對她說的話,很是“欣賞”。

  林欣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後,許暖掛了電話。訕訕的看著莊毅。

  莊毅說,看不出,你整日裡在研究如何嫁個有錢人啊,你不是挺清高的嗎?

  許暖,不說話,她現在很煩惱,林欣說要回來,而且慷慨激揚的說,許暖,你要收留我,我跟你同甘共苦擠在一起,你就準備這個周末接我吧!

  許暖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就掛了電話。

  許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可憐過,怎麼辦呢?難道要林欣看到,自己居然和莊毅這種男人同居在一起?想到這裡,她就頭大。

  莊毅突然說,我餓了。

  語調里居然帶著一種孩子腔調似的小抱怨,像是在撒嬌。

  許暖嚇了一大跳,她愣愣的看了看莊毅。

  莊毅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語調有些不妥,於是,又冷起聲音,說,發什麼愣呢!我餓了!

  嗯,這才是莊毅。

  許暖連忙像個小怨婦似的奔進廚房,然後她覺得,自己真是犯賤,居然不習慣莊毅的溫柔,非要等他對自己橫了鼻子豎條眼才滿意。

  許暖一邊做飯,一邊惆悵著,林欣說她是亡命她身邊的,她還說,許暖,老娘豁出去了,咱們兩個做搭檔一起去搞定一個富翁吧。

  許暖當時就抖了。她想,林欣,你豁出去吧,我就算了。

  唉,周末該怎麼辦呢?

  不知道是不是麻煩事太多了,許暖居然將菜炒糊了。然後手忙腳亂的從鍋里弄出來——標準的四菜一湯:香gān燒ròu、西芹百合、jī絲竹筍、番茄炒jī蛋、高山娃娃菜湯。

  這些菜中,出了番茄炒jī蛋炒糊了之外。其他的還算是色香味俱全。

  許暖看著炒胡的菜,吐了吐舌頭,走到了陽光房,喊莊毅吃飯。

  莊毅放下手中的報紙,看了看許暖,說,你好慢,我都餓死了。然後他將手伸向許暖,用鼻子哼了一聲。

  許暖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莊毅翻了翻白眼,說,扶我起來!

  哦。許暖連忙上前。

  莊毅將手放在許暖纖細的肩膀上,她好瘦,仿佛用一隻胳膊就可以將她整個給攬住。那一刻,莊毅的心裡,突然長滿了chūn天的糙,柔柔細細的,破土而出。

  他低下頭,眉眼中是難得的溫柔,他看了看許暖,嗅到了太髮絲間如玫瑰花一樣的香,那種香帶著羞怯而又倔qiáng的力量,撩撥著他的心弦。

  許暖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卻在心裡罵了他一千遍,惡魔!就知道壓迫人!還讓我扶著你!唉,你怎麼可以這麼重呢!

  她正在心裡嘀咕個不停時,一抬頭,卻見莊毅正慢慢的湊近自己的發梢,輕輕地嗅著,眼睛裡滿是溫柔,如同雪吻大地,那一刻,她心跳加速,莫名的慌亂起來。

  當莊毅看到許暖再看自己時,迅速的別開臉,做不經意裝。

  末了,他qiáng作鎮定,皺了皺眉頭,惡人先告狀,道,你看我gān嘛?真受不了你那花痴的眼神!

  許暖不說話。卻在心裡嘀咕,你才是花痴,你全家都是花痴!

  莊毅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消停下來,一直拿許暖消遣。他皺著眉頭指著糊掉的番茄炒jī蛋,說,你不知道吃糊掉的食物會的癌症嗎!你是想早點毒死我吧?

  許暖說,我從新給你做,說完,就去端那個盤子。

  莊毅伸手擋住,說,得了吧,這四年來,你一直想殺了我吧?看你那麼辛苦,我哪能不成全你。說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

  許暖一肚子氣。

  今天,莊毅好像胃口不錯,可許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想起孟古和孟謹誠,想起莊毅qiáng加給自己的“使命”就已經頭疼yù裂,更何況,林欣要突然造訪。

  莊毅抬頭,看到許暖一臉心事的模樣,皺了皺眉頭,說,我還沒死,你不要總一副對著死人的模樣對著我啊。

  許暖沒說話。

  現在,莊毅這個惡魔說的任何刻薄的話,她都可以做到充耳不聞,聞而無感。她只是在糾結,林欣的事要如何跟莊毅說起。

  終於,許暖鼓起勇氣慢吞吞的跟莊毅說了林欣要來投奔她的事。

  莊毅抬頭看著許暖,說,我知道了。

  許暖低下頭,說,那我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出去住?

  莊毅將筷子放到桌邊,冷冷的說,出去住?是為了見孟古方便吧?啊哈,舊qíng人的魅力果然很大!

  許暖不明白為什麼莊毅的想像力那麼qiáng,她本來再說林欣,可是他卻硬生生的扯到孟古和孟謹誠身上。於是,她低聲辯解著,你不想讓林欣誤解我和你住在一起吧?其實,她想說“同居”可是不好意思說這個詞。

  莊毅點點頭,說,感謝你為我的清白著想,可是,我們明明就是在同居啊。然後,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一點自戀和猖狂,他說,哦,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想讓林欣知道,你擔心沒將我釣到手,反倒讓林欣挖了牆角。也是,日防夜防,閨蜜難防。

  許暖愣愣的看著莊毅,她覺得最近莊毅xingqíng大變,好像很樂於跟她看玩笑,可是這些玩笑在她聽來好像冷笑話一樣。有時候,她懷疑莊毅患有嚴重的jīng神分裂症。一會yīn,一會陽,不是自娛自樂,就是沒事找抽------當然她是斷然不敢抽的。

  兩人的討論,終止在順子來的那一刻。

  門鈴響起的時候,莊毅有些緊張,他以為是一直不肯露面的趙趙,可是當許暖開門,順子走進來之後,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進門後,順子神色緊張的看了看莊毅,又看了看許暖。

  莊毅抬眼,看了看許暖說,你上樓去吧。

  許暖看了看順子,緊張了一下,她唯恐他們又在談論讓她如何去對付孟謹誠的事qíng。上樓前。她突然問順子,小蝶好嗎?

  是啊,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小蝶了,這讓她有些不安。她去過趙小熊那裡幾次,也沒有碰見小蝶,問莊毅,他說小蝶最近和順子在一起。

  順子尷尬的笑笑,說,好,很好。

  許暖就放心的離開了。

  許暖上樓之後,順子看了看莊毅,問,你……還沒告訴她?

  莊毅沉默了半天,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問道,小蝶怎麼樣了?

  順子說,醫生在給她使用抗生素,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供體……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他本來想說,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醫生說的那個臍帶血方案呢?可是他又不敢問莊毅。

  事qíng是這樣的。

  前些日子,順子去拿小蝶的檢查結果。結果,醫生說,需要小蝶的父母或者監護人來一下。那一刻,順子覺得事qíng有些嚴重,所以,回去找了莊毅。

  莊毅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要下班,見到他之後,臉色有些凝重。他說,許先生,你的孩子……

  莊毅打斷了他,說,我姓莊。

  醫生愣了一下,說,可是您的孩子她姓……

  莊毅愣了愣,說,她叫莊許蝶。

  醫生立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神qíng有凝重了起來,他簡短的告訴了莊毅許蝶的病qíng------慢xing粒細胞白血病,因為血型罕見,骨髓移植恐怕找不到合適的配型供體。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抗生素,聽天命,盡人事6說到這裡,醫生似乎猶豫了一下。

  這幾乎就是晴天霹靂,莊毅愣了,他也覺得小蝶的健康似乎有問題,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那一刻,他幾乎回不了神。

  半晌,一向冷靜的他迅速捕捉到醫生語氣中的那絲猶豫,問道,醫生,除了骨髓移植,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麼?

  醫生嘆了一口氣,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臍帶血移植,但是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等那麼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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