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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生辰,你不是還提了一回桂花?夏家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京城上下,城裡城外的桂花局俱是她家的。」賈敬的生辰是在九月,那會兒開得最好的除了桂花外就是菊花了。
菊花也很漂亮,但在現代混了一回的林珝不管看見多麼名貴的菊花都會想到點別的,久而久之就不怎麼喜歡菊花了。
那會兒她與賈敬說話,尤氏特意讓人送了幾支鮮菊花給她簪頭。那麼好看的菊花擺在面前她卻一下子想到了泌尿肛腸科,臉色瞬間就變了。
賈敬問她怎麼了的時候,林珝也不能跟賈敬說她在現代時曾看到一篇報導,說的是一對同性戀人年輕時不知節制和保養,老了菊花不給力,大小便失禁這種勁爆話題吧。
雖然人老了都會遇見這種問題。
於是只隨口找了個藉口說她跟菊花犯沖,更喜歡桂花。不想那日過後沒幾日她就收到了三十盆桂花盆景。
還是別人都沒有,就她有的那種特殊待遇。
「舅舅去年送我的那三十盆桂花,」頓了頓,林珝嘴角有些抽搐的問道:「都是她家的?」
「正是她們家的。焦大帶人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夏家的小姐兒打罵下人。」
林珝:「那可真是...猿糞呀。」
賈敬也覺得這緣分是上天註定的,「誰說不是。」
天意。
十多歲的小丫頭就已那麼厲害了,再過個一年兩載的,指不定如何呢。
林珝聞言,特別真誠的誇讚賈敬,「您對蓉哥兒真是太好,太用心了。」
賈敬也是這麼認為的,欣然接下林珝的誇獎,又跟林珝諮詢起聚靈符的問題了。
因被夏金桂即將要成為賈蓉繼室這個事刺激到了,林珝都忘記她來寧國府的目的了,等坐著小騾車回了榮國府,林珝才想起來。可她人都已經回來了,便也只能壓後再說了。
因林珝經常往寧國府跑,兩府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即便是黛玉知道林珝去了寧國府也沒當回事。
「你回來的正好,寶玉已經回來了,咱們也過去瞧瞧吧。」
黛玉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披帛,又讓丫頭給林珝取一件薄錦織金的系扣雲肩來。
配著林珝今兒的衣裳到極好看。
京城是個四季分別的地方,可四季的劃分卻完全不成正比,一年十二個月,四月才熱起來,進了八月早晚就又涼了下來,等進了十月就開始下雪,一直到翌年二月中下旬冬天才算過去。
這會兒眼瞧著天涼下來了,現在去榮慶堂,怕是要晚上才能回來呢。
「你就淘吧。」想到這裡,黛玉又伸出手指在林珝額頭上點了兩下,「也不知道寶玉在宮裡如何,會不會,」
黛玉頓了一下,突然輕聲說道:「未嘗不是好事。」
銜玉而生這般遭忌諱的事若是能在這場結巴口吃里化解掉,於寶玉,於賈家,甚至是於宮中的元春來說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個口吃是珝姐兒折騰出來的,如果太上皇發現寶玉並非真的口吃,會不會再以為寶玉心思深沉,有不臣之心,先治他一個欺君之罪呢?
那不能,太上皇對寶玉老同情了。
畢竟好好的人就那麼讓人忽悠成了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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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是外男,能進後宮見一回元春,就已經是極難得的事了。說上幾句話,元春也不敢多留他,便讓人將寶玉送出宮了。
寶玉臨走前想到賈母和王夫人給他塞的荷包,不由一股腦的都留給元春留下來了,元春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她不難於此,可看著寶玉那滿臉的心疼到底是將這些荷包都留了下來。
不過等寶玉一離開了,元春就叫人將裡面的銀子收了,將那些空荷包都銷毀了。
宮裡不比旁處,多樣東西少樣東西都能生出是非來。
寶玉說他不是結巴時,就惹得元春哭了一場。這會兒銷毀這些荷包時,元春又情不自禁的哭了一場。
哭了一回,元春就收拾好情緒重新研墨抄起了經書。
她是母后皇太后賜給新帝的,可新帝的生母賢妃娘娘還在世,有這位聖母皇太后比著,母后皇太后就多少有些尷尬。明皇后不是那等喜歡為難人的,可若是因著兩宮太后之故而...她也只能咬牙認命了。
元春知道她至今沒有名份不是因為新帝有多懼內,明皇后多麼善妒,而是因為兩宮太后在無聲較量。可宮外的人,尤其是賈家的人卻未必會這麼想。
可能是回家了,也可能是心中的緊張害怕得到了緩衝,寶玉已經不結巴了。
也不能說完全好了,但卻不明顯了。
這會兒他坐在老太太懷裡跟一屋子的人說他在宮裡的遭遇,因實在不想提自己御前失儀的事,便故意一語帶過而著重說起他見元春的經過。
然後賈家人就更迷糊了。
太上皇喚寶玉進宮就問了兩句話,然後就讓人帶他去見元春...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屋子的人都不由轉頭看向聞訊趕過來的賈珍。
賈珍被眾人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挺直胸膛。
莫,莫非太上皇還與他是...同道中人?
第66章
人都是雙標的。
有些事情發生在別家姑娘和自家姑娘身上,人的態度和立場是完全相反的。賈母和王夫人不是好臉色的看向賈珍,心裡將太上皇罵了個狗血噴頭,這都尤嫌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