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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玉樹驚恐地鬆開祖父,慌忙跑出去,衣衫不整,赤腳地跑到謝景宸的院子,大喊道:「謝景宸,她在哪裡?」

  謝景宸聞訊,從房間走出來,為難地說:「我們請了入殮的師傅,給她……她皮膚都爛了。」

  「你憑什麼弄她?」樓玉樹凶得發狂,猛然拽住謝景宸的衣襟,「她在哪裡了?」

  裡面的黃橙紫登時哭紅了眼睛:「我帶你去。」

  「快點!」樓玉樹不斷催促她,慢一秒都是煎熬。

  望年的屍體困在一方小小的木棺里,睡相安然恬逸,臉色白成一張空白的宣紙,叫人不敢觸碰,生怕破碎。

  臉上腐爛的痕跡還在,身體早已散發出難聞氣味的。他伸手攬住的望年,空虛的襟懷被填滿。

  望年,她平安到家了嗎?

  他輕聲地抱起望年,想帶她回自己的家,回到他唯一的家。

  黃橙紫當即阻攔他:「樓玉樹,她已經腐爛了,再過幾天滿身長滿蛆,她那麼愛美,你讓她美美地離開好不好?」

  樓玉樹絲毫聽不進去黃橙紫的建議,執意要抱走望年。

  「此去久遠,長途漫漫,要不灌入赤鉛,可保持她的身體原貌。」

  樓玉樹赤紅的眼眶端視她,又將無盡溫柔的目光送回望年身上。

  「不需要。」

  謝景宸跟在他身側,娓娓道:「玉樹,你要走嗎?跟我皇兄見一面吧。」

  「我不是!」樓玉樹鏗然地拒絕道,「不是,望年是天上的神仙,她說我不是就不是。」

  樓玉樹將望年放置在馬車,晴天白日裡,看到她那張慘白毫無生機的臉龐,渾身力氣泄了一半。

  看著外面人們生命旺盛的笑臉,耀眼得刺眼,陽光燦然,一切靜好。樓玉樹趴在她身上,再無那淡雅的梔子花香,他明白,望年當真不回來了。

  長白雪原上,她曾說過:「我要是死了,你怎麼也得把我風風光光,漂漂亮亮地火葬,再為我守寡五年。」

  她知道自己會離開這裡,所以早早告知他該如何處理她的身後事。

  真是個卑鄙可惡的女人,果然不愛他。

  他抱著望年來到郊外,想著望年曾說過,死後化成灰也能世間留下足跡。

  燒了吧,這樣望年就能一輩子跟著他,最好把她燒疼醒來。

  樓玉樹凝視那兩瓣逐漸變黑紫的嘴唇,胸膛宛若插了一把刀,淌著血。他傾身吻她,緊緊地咬她的嘴唇,像之前那樣折磨望年,希望聽到望年大聲罵他,希望聽到望年說一句疼。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回應他的只有無聲。

  熊熊烈火倒映在他深不可測的瞳仁里,火里的人漸漸被吞噬,隨著濃煙飄散。

  光越來越亮,越亮,他越退後,人藏在黑暗。

  再見,望年,他的妻子。

  他無力地跪在地上,一如當年祈求上天,虔誠懇懇。

  「望年,如果可以,能不能再下凡一次找我?我等你回來,你不要膩我,我不關你了,我等你……」

  熊熊燃燒的濃煙遮蓋了她最後的容顏,他的心碎成四分五裂。

  他捨不得燒掉她,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可是他找不到別的辦法留下她的痕跡。

  「望年……」

  火迅速吞沒了她的肉身,吞掉他那顆千穿百孔的心。他無力地躺在那泥土上,掩面而泣,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始終得不到回應。

  臨出門時,宋仰星急急忙忙跑去找謝景宸:「王爺,我師傅要回家了,我也要走了。」

  謝景宸剛忙完公務回來,看到宋仰星背好行李:「你不留下?」

  「師傅沒了師娘,肯定很傷心,我懂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等我長大來京城找你。」

  七皇子同樣背上包袱:「我也長大後回來找你,皇叔。」

  謝景宸拉住謝永齊的後衣領:「你路上小心,永齊不去。」

  「不,我要去的。」謝永齊奮力掙扎。

  「來人,把七皇子送回宮裡。」

  「皇叔,我不要……宋仰星,你別走啊,有本事留下來……」謝永齊被謝安拖走,鬼哭狼嚎地大叫。

  天高雲淡,烈陽高懸空中,樓玉樹出神地駕著馬車,車軲轆碾過一大石頭,顛簸地晃了一大下,把馬車裡面的祖父與宋仰星差點摔得四仰八叉。

  「小樹,祖父來趕馬車,祖父年輕時趕過。」祖父心有餘悸地朝著車門外的樓玉樹喊道。

  「沒事,祖父,你坐好。」樓玉樹聲音清越,聽著心情很好。

  祖父心事重重地坐回原來的位置,看了一樣垂眸不說話的小少年,卻見少年捂住嘴巴不肯說。

  不遠處有人擋住他們的去路,樓玉樹安然地眺望著眼前的人,正是皇帝與蕭聽等人。

  蕭聽嘆氣道:「你當真把望年燒了?好狠的心啊。」

  樓玉樹沒理他,冷冽的眼眸自然從蕭聽移開,定格在與他幾分相似的皇帝身上。

  皇帝緩緩走來,打了一肚子的稿子,卻不知從何說起,便溫聲道:「你有何想要的嗎?」

  「我要謝永英死。」樓玉樹只覺自己當時下毒還不夠狠,聽聞蕭聽還治好了謝永英那個胖子,讓他很不爽。

  皇帝臉色一變,訕然道:「還有呢?」

  「我要謝永揚死。」

  皇帝蹙眉問:「能不能換一個跟你有關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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