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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真牛X,不愧是棋苑的少爺。人家府里下人夜裡走路提著燈籠,而棋苑的下人,就每人手裡掐著一波斯米米亞西斯鴿?真牛X。

  劉嬸一直安慰了我半天,不要讓我將這院子裡的丫頭當回兒事,那真是她們少爺養的波斯米米亞西斯鴿。見我沉默不語,她又盯著我額上的菱花記笑道:你看誰家丫頭的眼睛長得跟jī蛋那麼大啊?

  我被劉嬸安慰的如沐chūn風。後來想想,她這是跟羽子寒一起瓦解我的警惕xing。完美的老少配,完美的雙簧。這樣的勾當,我和段青衣進行盜竊的時候用了不下千次。

  就這樣,被那些惱人的來自苗疆的波斯米米亞西斯鴿子輾轉反側到半夜。我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是的,姑奶奶丁小仙我有主意了!就羽子寒那廝的智商,還想跟我這個天才美少女斗,簡直就是白土豆燉芋頭,要多麼沒滋味,就多麼沒滋味!

  你有張良計,我就有過牆梯。對付你家的那些蠢丫頭,還能難為倒被“女人勾心鬥角專家”一斛珠親手調教出來的我?

  想到這裡,我就呼嚕呼嚕的睡著了。

  在夢裡,我夢見了段青衣,他穿著暗灰色的長衫,唇紅齒白的沖我笑。從很小開始,我就在他的帶領下,做上了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

  很小的時候,我在他的懷抱里,他帶著我馳韁游馬,奔跑過糙原,也奔跑過戈壁荒灘,沙漠gān燥的風拂過他晶瑩的臉,他對著我笑,唇紅齒白的模樣。

  更多的時候,我是在角浦等他回來,每天在水澤前,看水中的倒影。直到看到他的馬蹄濺過,晶瑩的水滴濺上我如滿月一樣的臉。那時的他,就會俯身將我拉上馬,然後帶著我馳回小糙屋。

  我之所以對茅糙屋這麼熱愛,是因為,茅糙屋裡裝著段青衣,有段青衣的地方,丁小仙會感覺到暖。有段青衣,丁小仙覺得做賊很偉大很高尚。

  丁小仙雖然有時候會很不厚道的對著各色帥哥發發花痴,夢想著蓋很多茅糙屋,每個茅糙屋裡都放上一個帥哥。但是,丁小仙肯定最喜歡裝段青衣的那個小茅屋,不管它多麼破舊,多麼風雨飄搖。

  那一夜,我的夢很甜,就像我從那個腦震dàng的劉土豆家偷的甜瓜一樣甜。

  長久以來,我一直是做著噩夢的。夢裡是滔天的火光——刀光、奔跑、慘叫、犬吠。那種種種種的畫面就像是隔年的舊畫一樣,定格在我記憶的畫框之中,怎樣抹都抹不掉。

  夢裡,滔天火光吞噬了誰的的眼睛誰的眉?

  夢裡,誰的指甲在誰的身上留下了傷疤留下了痕?

  夢裡,誰的大手誰的懷抱給了誰的生?

  夢裡,誰的離去傷了誰的一生誰的魂。

  我從小就會從這個相同的夢境裡哭醒。那些滔天的熊熊火焰,一直灼痛我的眉心的菱花痣。然後,我會從chuáng上笨拙的爬下來,赤著小腳丫,散著頭髮,跑到段青衣的眼前,緊緊攥住他的衣服,放聲的哭泣,想把夢裡那些自己的小小年紀所無從解釋的委屈都哭出來。就這樣,我賴在少年段青衣的腿上抽泣,小小的手擋住眼睛,生怕再次看到夢裡那殘忍的景象,他身上淡淡的香糙氣息終於安定了我緊張的神經,我用自己斷斷續續的語言同眼前這個少年講自己的遭遇,一邊講,一邊抽泣。

  段青衣的大手緊緊抱住我,他消瘦的下巴擱在我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沉著聲音安慰我,他說,小仙,那只是惡夢,不要怕。總有一天,小仙會有很好的美夢的。

  我就信了他。含著淚水偎在他的大腿上睡去,期待會有那麼好夢一場。

  而今天,終於有了這場甜如蜜瓜的美夢,只因為,夢裡,有我在人間眷戀男子那硬挺的眉眼。

  十一chūn日倦睡懶畫眉

  隔日清晨,露水浸潤著整個碧空。幾隻雀兒打柳梢掠過,我突然睜大眼睛,因為我發現幾隻所謂的波斯米米亞西斯鴿正在窗外仰望天空。它們的眼睛真大的跟jī蛋一樣,整個腦袋看起來比身子都大。真不明白羽子寒怎麼會喜歡這些奇怪的畸形小動物。

  那天,我很早就起來,梳洗打扮。為了修我的過牆梯,我不得不奮鬥一下。

  雖然,我是剛剛學會穿女裝,但是好在本姑娘的悟xing非常之高。所以,擦個胭脂抹個粉還難不倒我。為了表現的我更加妖艷,我特意在嘴角用描眉的黛墨在嘴角點了一粒胭脂痣。然後,衝著鏡子眨了眨眼睛,真是那說書的怎麼說的來著?妖艷中帶一絲純真,純真中透著幾分妖艷,嘿嘿,好了,好了,我不噁心你們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們也不要當真。好鳥,好鳥,我去噁心羽子寒去鳥。

  我找到羽子寒的時候,他正在雨花亭前的石桌邊翻書,一臉溫惑之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在想什麼。從天衣閣去往尋找羽子寒的路上,我是一步三扭,每一扭還晃三下腦袋,那幫本來正在閒聊的丫頭們,一見我走的這麼招搖,便心生篤定,我是去勾引羽子寒的,所以,她們聲不聲的都跟在我身後。等我搖頭擺尾的走到羽子寒面前時,她們早已經找好了隱蔽的地方掩身準備跟我學習魅惑男主人的經驗了。

  這一切,不僅我心裡清楚,羽子寒也看得清楚,所以,他抿著嘴沖我笑,我知道,他看到我身後的那堆女人,心裡一定為自己的計謀得意不輕。他心裡一定在想,丁小仙,丁小仙,你做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的,看你能蹦躂到什麼時候!等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非捏死你不可!我捏著脖子將你捏成一隻波斯米米亞西斯鴿!

  就這樣,我們這對男女彼此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儂我儂的眉來眼去了一番。

  我能看出羽子寒的遲疑,因為,他突然發現,我今天不同往常。平日裡,他對我伸鹹豬手的時候,我不是躲避再三,就是橫眉冷對。而今天,我卻意外地配合,配合的比起杏花樓的關若兮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他彎起手指擱在唇邊,純潔的仰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難道chūn天到了,什麼物種都開始發qíng了嗎?

  我並不生氣,相反的,更加努力的沖他媚笑。為了讓他相信,我是被他的超人魅力所迷惑,我極力把眼睛瞪得無比的無辜,極力迷迷朦朦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像一個心思純潔的遭làng子迷惑的良家少女。

  羽子寒這個牛X青年最後更招搖了,關鍵,他太自負了,太相信自己的魅惑力了。可惜,我這顆心臟承受魅惑的能力比較qiáng,這個混球當然不知道,我這雙眼睛從小是看著絕代男色段青衣長大的,可謂百色難誘的那一類型。

  羽子寒還是按照以往的行逕行事,他對著我談雲談霧談天談地談波斯米米亞西斯鴿,不時將他溫熱的手指看似無意實是有心的划過我的臉龐。我也巧笑如花,一副吃了迷藥迷了心竅的模樣。

  後來,他表揚我嘴角的痣畫得很有qíng調,他說,美人啊,要是行軍打仗的時候帶著你,一定很有用處。

  我沖他努努嘴巴,咬著手帕,勾魂的笑,我說,怎麼個有用法啊,寒少爺倒是說給奴家聽聽。

  羽子寒大笑,說,以後戰地地圖就不用畫在牛皮上了,直接畫在你臉上就可以了,反正跟牛皮一樣厚。

  他的話剛落,我的肺腑之間就冒起了一股火氣,但是,從小處說,為了我的“過牆梯”能修好;從大處說,為了我的十萬兩金燦燦的huáng金。我忍了。

  我委屈的撇撇嘴,說,你拿我取笑,我不理你了。

  羽子寒將書擱在桌上,連忙道歉,說,小仙,我只是想給你逗個樂子,你別生氣啊。我該打,該打。說完,就抬手打自己嘴巴。

  我笑,纖細的手指飛快地划過他好看的唇,似是無意的模樣輕輕一划,表面上看來是擋他打自己嘴巴的手,實際的意味,我想羽子寒又不是傻瓜,怎麼能不明白我的撩撥呢?

  羽子寒當時愣住了,感覺就是吞jī蛋給噎著了。我淡淡一笑,說,寒少爺,今天,小仙畫了半天眉毛都沒畫好,寒少爺如果覺得剛才唐突小仙了,就給小仙畫畫眉毛,作為補償吧!

  羽子寒沒有醒過神來,我就將一直纖巧的眉筆擱在他的掌心,拿開手的時候,輕輕在他的掌心輕輕一撓。

  我能感覺到,羽子寒立時哆嗦了一下,他當時,肯定已經蒙了,他想不明白,我怎麼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從火辣辣的小辣椒一下子變成了甜死人的小蜜棗。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十二鬼影飄忽夜闌珊

  當然,剛才的這些招數,我都是跟杏花樓的關若兮學的。天生我材確實有用,感謝我的爹地媽咪,雖然,一早就將我給拋棄了,但還是非常用心的把我生得這麼機靈可愛,學什麼像什麼。學什麼都學得快。

  羽子寒就傻乎乎的給我畫眉毛。

  那個清晨,從他抬手開始,清潤的墨色點上我的眉間,我感覺他的眼底飄著一種很深的東西,讓我望不到邊,但是感覺非常的暖,就好像落日時分,天邊的紅雲。

  他的手非常穩,寬大的袖袍撫過我的臉龐。水面的波紋暗暗動dàng,池水邊,一對鴛鴦jiāo頸而眠,萬條柳絲輕擺。

  我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心裡也生起來一片氤氳。這時候,我明白,棋苑裡那些好事的丫頭們,整個心都被嫉妒和羨慕給充斥著。別看平時里喊我喊得親熱,如果可以的話,她們一定合夥將我大卸八塊,銷屍滅跡。

  就這樣,我的目的達到了第一步。

  我用整個清晨的畫眉事件,向這些丫頭們表明了一個事qíng,她們少爺對我的好,不單純是她們簡單的猜測,也不單純是幾分語言的輕薄或者行為的輕浮。她們少爺對我的寵溺是有厚度的,有感qíng的。

  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為一個女子畫眉,那雙握劍的手,在今天握住了眉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具有誘惑力和說服力。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具有廣告效應。

  對了,你猜對了!我下面要進行的就是開辦“姨太太培訓班”,讓這些丫頭們相信,從我這裡能學到讓羽子寒深陷的手段。所以,這天清晨,羽子寒的畫眉行為我開班做了效果奇好的免費廣告。

  十二鬼影飄忽夜闌珊

  碧珠和暖容來到天衣閣里的時候,已近傍晚。

  那時,我正在睡覺。因為中午的時候,我陪著羽靈素聊了一會兒天,從她的顏色中,我能覺察到,她非常想見到段青衣。那似乎是一種刻在她骨子裡的相思,近乎是一種病,流於氣,溢於表。

  因為劉嬸的存在,她一直不能開口,問我關於段青衣的事qíng。我發現,羽靈素對著劉嬸的時候,面子特別薄,都不好意思開口吩咐她去倒茶端水之類的,藉此來支開劉嬸,這讓我納悶了半天。不過好在,她也沒有將我此行是來棋苑盜霓虹劍的意圖告訴羽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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