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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水落雲鼓掌道,“爹,你看人家王爺都沒意見,你急個啥,兒子不會給你丟臉的。”

  “水公子就與意遙同坐如何?”宜王指向身旁並排一桌的秋意遙。

  “當然好,只要有酒喝,就是坐地上也行啊。”水落雲向秋意遙桌上移去,只是走至桌旁時一個站立不穩,身子一歪向秋意遙倒去。

  “水公子小心。”秋意遙手臂微抬扶住了水落雲。

  水落雲抬頭看向秋意遙,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

  兩人對視,一個醉眼朦朧,一個澄澈如水,一個藍衫皺皺,一個白衣齊整,一個邋遢如乞,一個高潔如雲。

  水落雲那雙朦朧的眼睛忽地閃過一絲波光,但瞬間即逝,秋意遙面帶淺淺微笑的看著他,直看到他的眼底去。

  “唔,你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水落雲醉眼迷濛的看著他問道。

  “在下秋意遙。”秋意遙鬆開扶著他的手,將座位往旁移了移。

  “秋意遙?”水落雲喃喃念道,然後一屁股坐下,“沒聽過。”

  “你這孽障眼中又有過誰?!”水至天怒道,然後向秋意遙致意道:“秋公子別怪,你就當這酒瘋子不存在罷了。”

  “員外多心了,意遙本是無名之輩,水公子不識得在下乃正常之事。”秋意遙搖搖頭並不在意。

  “唔,好酒!好酒!”只見水落雲執起酒壺直接對著壺口就是一大口,喝完後打個酒嗝大嘆,“這狀元紅天祺樓竟然要一百兩銀子一壺,貴死了呀,今天總算可以喝不要錢的酒了!”

  “王爺……”水至天還要再說什麼,宜王卻一擺手止住他,“水員外,令公子xingqíng灑脫不拘,何必約束了他,就隨他xing罷。”

  “多謝王爺大量。”水至天施禮道。

  “老爹,你那麼多禮gān麼,這麼好的酒還不趕快喝,說不定呆會兒就沒了。”水落雲是張嘴大喝大嚼。

  “水公子說的是,對著美酒佳肴就應開懷暢飲,來,大家喝酒!”宜王舉杯。

  “敬王爺!”眾人舉杯。

  此一翻宴會一直吃到日落西山方散去。

  水至天送客歸來,只見水落雲還趴在桌上,雙手齊用,正抓著一隻jī腿大嚼。

  “你!”水至天指著他,額上青筋直冒,“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孽障來!”

  “唔,好吃,這五香jī腿就是香呀!”水落雲卻不理會他,依然埋首大嚼。

  “請來好好的西席,讓你讀書識字,誰知你竟整日玩耍把先生全給氣跑!”

  “我費盡心思,千求萬求,才求得武當掌門紫晨道長收你為徒,誰知你十年學藝竟連個護院都打不過!”

  “回來二年了,卻是整日游dàng,把個家財散盡,沒見你做個什麼事qíng出來!還只會給我惹事丟臉!”水至天一一數落著。

  “咯!”水落雲卻似未曾聽到一般,打個飽嗝,伸伸懶腰,“我吃飽了。”然後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你又跑哪去?你別給我再出去惹事生非!”水至天在後叫道。

  “你不老是罵我不孝子嗎,我現在盡孝去,我去佛堂看我娘。”水落雲頭也不回道。

  “你娘……還好吧?”水至天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的低了下來。

  “要知道不會自己去看呀。”水落雲背影已消逝,聲音遠遠傳來。

  “我……”水至天還要再說,卻已無水落雲影子。

  原來這水至天共有七房妻室,而獨有這水落雲是髮妻江氏所出,但江氏卻在水落雲出生後避居佛堂,整日誦經念佛,不理世事。而這號稱龍王的水至天也不知為何,似總對髮妻抱著一股愧疚與懼意,雖然心中有絲牽掛卻不敢打擾。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爾虞我詐

  夜間,水府的一座樓中,依然燈火通明,水至天與吉慶祥及幾個官員鄉紳在座。

  “水員外,今日可有收穫?”吉慶祥看向座中似在沉思的水至天,雖貴為二品大員,但對之言語間卻頗為恭敬。

  “這宜王不好辦。”水至天沉聲道,“我今天特意擺這麼大一個排場,卻不見他有特別高興的地方,也不見有絲毫心動之處,本讓他住著別館裡,想著若他心喜便順水推舟送給他,可他好象對這些富貴全然看不見一般,且今日加上那個孽子一鬧,卻也不見他有何動怒之處,依然是一付平淡模樣,這個宜親王啊,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暗地裡更是沉思著,前頭派出的刺客竟全是失敗而回,這宜王身邊定是有著絕世高手,只不知是誰?還有那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秋公子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也許他本身出身皇族,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沒見過,所以對這些不動心也是正常的,不如想想別的法子。”天祺樓的向祺道。

  “記住,不管什麼法子,都不能太著痕跡。”吉慶祥莫測高深的道。

  “這個我自知,只是這宜王素來清正廉明,實不知他到底有何弱點?”水至天皺眉道。

  “管他什麼宜親王的,我看用最簡單的法子好了。”一名身著捕快服裝的大漢道,此人正是湘君城的總捕頭,有著“碎葉神鞭”之稱的孫震。

  “你別亂來。”吉慶祥聞得此言,眼睛猛然睜亮,“這宜王可不是朝中其它官員可比,即算是京城的那些王爺也不能與之相比!”

  “為何?”孫震不服道,“只要手腳gān凈怕什麼。”

  “說你是個糙苞還真沒rǔ你!”吉慶祥喝道,“這宜王與當年的安親王皆是與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不同其它那些王爺!且這宜王深受百姓愛戴,贈其‘明王’稱號,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因此深受皇上寵信,更有安王戰死之後,皇上對這唯一的親弟更是愛護有加,你看看他出巡的排場便知,那等森嚴的護衛豈是其它人比得的,差不多等於皇上出巡!因此,若他在湘君城出事,皇上悲怒之下,不但你我等官職不保,榮華不享,只怕整個湘君城的人都要受牽連!誅連九族的大禍你以為是鬧著玩的!”

  “大人莫生氣,孫捕頭也只是提議提議,並不會真的動手,沒有您的命令,誰敢妄動?”錢枚起身打圓場。

  “不知水員外可有其它法子?”殷起卻問道。

  “我明日再去拜訪。”水至天眸光一閃,似已有計。

  “哦?拜訪他?帶什麼?”吉慶祥問道,他知這次絕不會空手而去的。

  “湘意!”水至天輕輕吐出這兩字。

  而在座諸人卻齊齊倒吸一口氣,然後不約而同皆露羨慕貪婪的目光。

  “水員外,你可真捨得呀。”吉慶祥道,目中卻帶著一種狡猾的惡毒之qíng。

  “哼!我就不信這宜王這回還能不動心!”水至天握緊拳頭,若這招也不行,那麼便只有……哼!

  “何必湘意,其實可用其它……”孫震卻道,似不同意水至天帶這什麼“湘意”去見宜王。

  只是話還沒說完卻被錢枚打斷,“孫捕頭,水員外都捨得,你又著什麼急。”

  “我……”孫震還要再說,卻被吉慶祥一揮手打斷,“好了,先這麼定下,我們明日等水員外的好消息,今日都回去休息罷。”

  “好。”諸人齊道。

  同樣的時間,城南別館東樓中也亮著燈光。

  樓中宜王端坐於案,正凝神看著一疊資料,秋意遙捧一卷書,眼光卻並未在書上,而是看著紅燭出神。

  “意遙。”宜王忽然放下手中資料喚道。

  “嗯。”秋意遙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宜王。

  “今日前往水府你有何看法?”宜王看著他問道。

  “富貴bī人。”秋意遙簡單道。

  “嗯,難怪有著龍宮之稱,這種富貴除卻皇宮外,本王不曾在他處見過,這位水龍王呀不簡單。”宜王點頭道。

  “若是簡單那何必勞煩王爺來湘君城。”秋意遙站起身來走至案前,拿起那一疊資料。

  “你看這水龍王對我們的來意可有猜著幾分?”宜王抬首問道。

  “不是幾分,而是完全知道,王爺想想一路上遇著的刺客,全是不希望王爺踏上湘君城!”秋意遙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淡的道。

  “哦?既然如此他為何今日還要這般擺排場,而不是收斂著,或是掩飾?”宜王沉思道。

  “這水龍王不愧有龍王之稱,確是梟雄角色,他這樣做可有著幾層意思在裡頭。”秋意遙翻著手中的資料道。

  “有幾層意思?本王倒不知呢,你說說看。”宜王看著他,面上帶著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這是否就是皇兄看中的才能?

  “王爺真不知?”秋意遙也微微一笑,同樣笑得別有深意。

  “真不知,還是你告訴本王吧。”宜王笑得溫和無比。

  “嗯,我猜著應該有四層意思吧。第一,他已知道王爺的來意,那麼他無需掩飾,因為他知道王爺已知其底細,所以擺出最真實的讓王爺看著,這是把他‘坦率’的一面顯示出來,讓王爺信其之‘坦誠相待’。”

  “第二,告訴王爺,他的財富皆不是來歷不明的,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擺出來的!”

  “第三,那種金堆玉砌的富貴少有人看著能不心動的,若王爺能為之所誘,那還有何事是不能擺平的?”

  “第四,今日到水府作客之人可說湘君城所有名流鄉紳全到了,他讓王爺看他得的‘人心’與‘人勢’!而且他特別向王爺介紹的那三人可都是他的姻親。”

  “這些便是他今日此舉之意了。”秋意遙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說道,說得宜王暗暗心贊。

  “他也太小看本王了,本王是他能收買之人嗎?”宜王凝眉道。

  “他只是按著他的計劃而行罷了,既然路上未能阻止王爺的到來,現在既然見著了,他會先禮後兵的。這不過是第一步罷了,後面還會跟著來的。”秋意遙放下手中資料走回座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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