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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搶走了你的越瑄,是嗎?”

  替她說出來,葉嬰的笑容嫵媚艷麗得如同夏夜雨中盛開的緋紅野薔薇,她咯咯笑著說:

  “你嫉妒了,對不對?呵,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選擇大少,是因為瑄一丁丁點都不在乎你,他不愛你,連喜歡都不喜歡你。而他愛上了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於是你嫉妒得發狂,你的自尊心碎成了一片片!你很嫉妒今晚的訂婚對不對?你是不是很想成為我,很想取代我……”

  “賤女人!我殺了你!”

  被刺激得失去最後一分理智,森明美撲向葉嬰,雙手揮向那張美麗得令人厭惡之極的面容!瘋狂的憤怒中,她想用指甲在那張臉上劃出淋漓的血道!

  “你去死!越瑄愛的是我!越璨愛的是我!全世界所有的人,愛的都是我!你這個賤女人,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望著森明美朝自己猛撲過來的身影,秋夜的露台上,葉嬰唇角的笑意冷去,回憶如一幀幀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播放。

  父親去世後的那一年,公司破產,家產被全部變賣,無處可去的母親帶著她去到了森家,那個曾經“親切和藹”的森叔叔的家。幼時敏感的她很快就察覺到異樣和詭譎,那緊繃的氣氛,母親越來越瀕於瘋狂的舉止,緊閉的房門內發出的各種令人作嘔的聲音。

  她日益沉默,卻依舊成為另一個芭比娃娃般女孩子的眼中釘。那芭比娃娃般的女孩子曾經整日圍繞在她身旁,曾經像其他孩子那樣整日讚美她崇拜她,試圖成為她的好友。在那段日子裡,她終於知道,一個原本看起來甜美的女孩子可以惡毒到什麼程度。

  她的作業本被撕毀。她已為數不多的衣服被弄髒剪壞。早餐時,她的頭髮被潑上冰冷的牛奶。她的被子裡被放滿蟑螂。當她依舊收到隔壁班班糙的小禮物時,那女孩子大發雷霆,聯合了其他幾個女生將她的長髮剪絞成仿佛狗啃一樣……

  她哀求母親離開,母親卻無動於衷。於是她只得忍受這一切,忍受著來自那個女孩各種侮rǔ和謾罵,忍受著“森叔叔”撫摸她的面頰時令她作嘔的手,忍受著“森叔叔”一日比一日露骨的眼神。

  ……

  “我爸爸最愛的是我!你和你媽媽都是賤女人!滾!我要你們滾出我家!”在她的房間裡,那個芭比娃娃般的女孩子對她瘋狂地尖叫著,將課本和作業本扔到她的身上,臉上充滿惡毒和恨意,“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我會讓你變得比垃圾還髒!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

  那一夜,當腦袋劇痛的小小的她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chuáng上里醒來,當她驚駭地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渾身酒氣的男人,當她崩潰地發現自己赤身luǒ體而身上滿是污穢和淤痕……

  “你錯了。”冰冷地捉住森明美揮舞過來的雙手,用力一扭,聽到森明美瞬時發出的慘呼,葉嬰眯起眼睛,冷冰冰地望著她說:“需要付出代價的是你!”

  比垃圾還髒。

  是的,自那一夜開始,她早已比垃圾還髒,髒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噁心。但,她並沒有覺得生不如死。她要好好地活著!

  要親手讓那對父女得到報應!要讓那對父女付出加倍的代價!自那一夜起。她知道了什麼是地獄。

  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入地獄的深淵。

  她會在地獄的最深處等著那對父女,她會將加倍的痛苦和報復加諸在那對父女的身上!她不在意用任何手段,她不在乎任何付出和犧牲!她早已一無所有,她全部的快意都建築在將那對父女踩入最黑暗痛苦的地獄!哪怕需要她來陪葬!

  “嗚……”

  手臂被葉嬰牢牢地鉗制著,森明美痛得眼淚流了出來,原本就已經有些化開的妝容被淚水沖得更加láng狽不堪,眼線暈染成黑乎乎的一片。森明美痛苦憤怒地哭叫著:

  “放開我!放開我!”

  “哭什麼,只有這點本事,你就想殺了我?”更加重幾分力氣,看著森明美那張痛得慘白的面容,葉嬰冷冷地譏笑說,“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只會慢慢地、慢慢地折磨你!”

  “噓,別哭。”

  深沉的夜色中,葉嬰壓低聲音,湊近森明美的臉畔,惡意地說:

  “奪走越瑄,奪走高級女裝計劃,奪走潘亭亭,才不過是遊戲剛剛開始!拜託你,堅qiáng一點。我還需要你陪我繼續玩下去,看著我是怎樣一件、一件的,把所有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全—都—奪過來!”

  這聲音可怕如惡魔,森明美又驚又怒,顫抖地喊:

  “為什麼?!為什麼要故意針對我!我究竟什麼地方招惹了你,你這麼恨我!”

  “你會知道的。”厭惡地鬆開森明美,葉嬰用桌上的紙巾擦擦手,悠然地坐回圓椅中,向自夜色的糙坪上走來的那個人影優雅地舉杯致意了一下。她知道,剛才她和森明美之間發生的一切,那人全都看到和聽到了。

  “璨—”

  如同見到了救星,森明美痛哭著向越璨飛奔而去,她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哭得全身顫抖:

  “那個女人,她剛才全都承認了!她是故意針對我,故意cha足高級女裝,故意搶走潘亭亭,故意玩弄瑄的感qíng!你聽見了是不是,璨,你全都聽見了是不是?!”

  “嗯,我聽見了。”

  月光下的越璨,眼底有深不可測的冷意,他敷衍地安撫了兩下森明美,就將哭泣中的她jiāo給謝灃帶走,面沉如水地對葉嬰說:

  “葉小姐,我們需要談一下。”

  Chapter4

  如果不去碰觸,那抹似幻影般的光亮或許會永遠留在那裡。

  慶祝酒會的音樂聲低婉纏綿地流淌進來。

  這是一間私密的小會客廳,鈷藍色的宮廷沙發,rǔ白色的jīng美茶几,低垂奢華的水晶燈,被嚴密拉緊的繁複的深藍色厚絨窗簾,美麗柔軟的深藍色羊毛地毯。

  rǔ白色的門被“砰!”地一聲打開!

  然後又“砰”地一聲—

  被飽滿怒意的力量重重摔上!

  像沙包一樣,葉嬰整個人被摔進鈷藍色的長沙發!雖然沙發是柔軟的,她卻依然痛得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眼前仿佛有金星晃動,手腕處剛才被他拉拽著的地方,火辣辣地在疼,她懷疑只要他再多用一分力氣,她的手腕就會骨折。

  “就這麼狠心?”

  吃痛地從沙發里爬起來,葉嬰可憐地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歪頭靠在鈷藍色的天鵝絨沙發靠背上,斜瞅著面前如冰塔般站立的越璨,委屈地說:

  “在你的心裡,森小姐就那麼重要?我只不過是說了她幾句,你就擺出這幅要吃人的模樣。”

  越璨面沉如冰。

  他的眸底冰冷複雜,沉沉地,殘酷地,一寸一寸地盯緊她。縱使在這樣的qiáng壓下她依舊保持住了唇角的可憐笑容,全身的細胞卻都立時警惕和戰鬥起來。他的目光寒冷如刀,落在她發紅痛楚的手腕上,然後,瞳孔抽緊,又緩慢地,落在她的手指間,那枚同樣閃爍著寒光的黑色鑽石。

  “漂亮嗎?”心念一轉,葉嬰迅速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她舉起右手,用左手手指溫柔地轉動那枚黑鑽的訂婚戒指,說:“我對瑄說,如果他能找到比星星更閃亮的戒指,我就嫁給他。沒想到,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美麗的鑽石。”在她潔白的指間。鑽石閃耀著黑夜般的光芒,如同一團火焰,神秘而熱烈,又如深潭下的寒芒,有幽暗的波光。“嫁給他?”面無表qíng地重複著這三個字,越璨看著這枚恍如她黑瞳般的鑽石,冰冷的唇角勾出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說:

  “假如越瑄知道,你心裡愛著別的男人,在你的心裡,一直記掛著、深愛著、難以忘卻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你以為,他還會願意娶你嗎?”

  “哦?”詫異地睜大眼睛,葉嬰純潔而無辜地望著他,驚奇地問:“有這樣一個男人?在我心底?我怎麼不知道?是誰?”越璨不怒反笑。

  坐到沙發中她的身旁,他湊近她,身體前傾,濃烈的男xing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她下意識地向後靠去,他如野shòu般更加bī近她,將她困在沙發與他之間,盯著她,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說:

  “那麼,就讓我友qíng提醒你一下。自從在謝宅中相遇,你就一次次地試圖勾引某人,明示或暗示,你還愛著他,哪怕他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qíng,你也無法真正忘qíng於他。而就在幾天前,在一間種滿薔薇花的玻璃花房裡,你對他說……”

  “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玻璃花房的門口,她的聲音清冷地飄來:“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我心底對你只有恨意,或許我對你的qíng緒複雜得連我自己也無法分辨清晰。然而,我最恨你的是,你並不肯一試。”

  “越璨,從始至今,對不起我的是你。如果你的感qíng里連嘗試和爭取的勇氣都不再有,所有的一切都將徹底死去!”

  狠狠地閉上眼睛,所有的話語澀堵在喉間,胸口中瘋湧出又澀又苦的qíng緒,仿佛要將他日積月累一層一層冷血鑄就的堤壩衝垮沖塌。是的,他不敢嘗試,他沒有嘗試和爭取的勇氣!

  她只是在欺騙他。她不可能還愛著他!在他的失約害得她殺人、害得她母親過世、害得她入獄之後,她不可能還會再愛他!她的眼中只有偽裝的甜蜜,那是包裹住毒藥的蜜糖。或許,他並不怕死於她的毒藥,只是怕,那漆黑苦澀的毒藥會將那記憶中最珍貴的甜蜜腐蝕。

  雨珠從黑傘上滴落,蒼白清冷的她走進麵包店……細雨中的緋紅野薔薇……坐在對面的斜坡上,每晚等著她走出學校門口……深巷中狂熱的吻,翻滾著,糾纏著,夜空中綻放出的一朵朵瑰美濃麗的煙花……

  “我對他說了什麼呢?”

  眼神純真無辜得如同小白兔,她望著越璨,就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神qíng中突然的痛苦沉黯和聲音的嘎然而止。唇角一彎,她沒心沒肺,笑容甜蜜:

  “繼續說啊,這故事真好聽。”

  死死地盯著她,良久,越璨聲音沙啞:“故事?好,我的小薔薇,你覺得,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還是一個杜撰的故事?”“問我嗎?”她莞爾一笑,“應該是假的吧,你只是說來逗我笑的,對不對?”“假的……”越璨漠然地自語,面色漸漸蒼白。“一聽就是假的啊,”她忍俊不住,笑得眼波盈盈,“被那人騙過,被那人傷害過,還無法忘qíng,還心裡愛著那人。呵呵,除了傻瓜,誰會上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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