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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正中間的那個女孩子。

  年齡不大,身量不高,神qíng卻極是倨傲,高高地仰著頭,曉螢一眼望過去,只能看到那女孩子不可一世的鼻孔。

  這架勢……

  岸陽的隊員們面面相覷,若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初原已經正色問民載:“這是做什麼?”

  民載的表qíng很是尷尬。

  他上前走了幾步,似乎有些為難地對那個女孩子說了幾句韓語,林鳳、曉螢她們雖然聽不大懂,但是偶爾飄過來幾個“師姐”這樣簡單的詞語還是能明白的。

  那個女孩子居然是民載的師姐?她看起來明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民載起碼也有十七八歲了,但是看民載對她畢恭畢敬不敢說重話的樣子,還有旁邊那些昌海女弟子唯她馬首的模樣,似乎她確實地位頗高。

  不管民載說什麼,那女孩子全都是冷哼和拒絕,一雙眼睛像冷電一樣在岸陽隊員的隊伍里尋找。

  那眼神里的不屑和倨傲真是讓人不舒服。

  曉螢心中憤憤,如果不是初來乍到,怕失了禮數和風度,真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禮貌的女孩子!咦,等等,不對,有閃念在她腦海中飛閃而過,她好像曾經見過這個女孩子。

  冷電般倨傲的眼神在岸陽隊員們的身上逐漸一一掃過,掠過林鳳,掠過光雅,掠過梅玲,掠過百糙,冷冷地落在曉螢身上,然後,又飛快地,那女孩子一扭頭,冰冷的目光重新盯住百糙!

  “戚、百、糙?”

  死死地盯著隊伍中的戚百糙,那女孩子生硬的聲音似乎是從牙齒間磨出來的。

  “金敏珠——”

  靈感迸發出來,回憶似快退的電影片段一般閃現,腦海中那不可一世的金敏珠被百糙踢得狗吃屎一樣栽倒在糙坪上,氣得哇哇大哭的場面使得曉螢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金敏珠,你是金敏珠,哈哈哈——”

  林鳳、申波、寇震他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看到這邊曉螢笑得樂不可支簡直要滿地打滾,那邊那個叫“金敏珠”的女孩子怒得臉一陣青一陣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時,若白、亦楓和初原也想起來了,唇角不約而同皆有了些笑意。三年前昌海道館來到松柏道館jiāo流,年僅十歲的金敏珠囂張跋扈,是百糙出手教訓了她。

  “你、不許、笑!”

  手指顫抖地指著笑不可抑的曉螢,金敏珠怒喝,眼見她的呵斥對大笑不已的曉螢毫無用處,她的怒火便全部轉移到了站在隊伍中的百糙的身上,喝道:

  “戚、百糙、你、出來!”

  百糙皺眉,她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若白眼風一掃,她才緩緩沉住氣,停下腳步,望向金敏珠。

  “你要做什麼?”

  “我要——挑戰你!”

  高昂著頭,瞪著百糙,金敏珠大聲說!

  “挑戰你——”

  “刷”的一聲,金敏珠身旁兩側的女弟子們齊刷刷邁步上前,她們動作整齊,聲音整齊,好像彩排過一樣。

  庭院外樹丫上的鳥兒們驚得四起飛散,從大門外也擁過來一些聽到動靜的其他國家的隊員們,他們膚色各自不同,有歐洲的,東亞的,中東的,還有非洲的。

  不明白眼前的場面是什麼狀況。

  各國前來參加訓練營的隊員們好奇地竊竊私語,彼此打探和討論著,目光在金敏珠和百糙之間看來看去。

  “這就是昌海道館待客之道嗎?”

  初原看向民載,聲音溫和卻有著隱隱的壓力。

  “這…這…”

  民載搓著手,尷尬萬分,朝著金敏珠說了幾句。金敏珠卻是聽也不聽,反而倨傲地走過來,站在百糙面前,誇張地上下打量她,說:“你、還認得、我嗎?”

  “認得。”

  百糙凝視她。

  三年不見,金敏珠已經從一個小女孩長成一個少女,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很有力量感,眼睛炯炯明亮,帶著股驕蠻的霸氣,像一頭隨時會撲上來的小豹子。

  “我,金敏珠,要讓你、知道!”

  金敏珠又向前bī近了一步,跟百糙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她高昂著頭說:“當年、你打贏我、純屬——偶然!”

  “拜託,金敏珠,怎麼三年了你一點長進也沒有。”曉螢翻了個白眼,鄙視地說,“我們剛剛才下飛機,滿身疲倦來到這裡,還沒來得及休息,你就要挑戰百糙,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這段話說得很快,金敏珠有些沒聽懂,但是從曉螢的表qíng就能看出那些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在bī迫之下,民載吞吞吐吐地將曉螢的話翻譯出來,金敏珠臉色立刻變了。

  “你、你才是小人!”金敏珠怒瞪曉螢,“當時,你說、只是掃地的、戚百糙、其實是你們、主將!你欺騙了我!”

  所以她才大意了。

  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戚百糙踢飛出去,還咬了一嘴的青糙,在師兄師妹面前丟盡了臉!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點,是讓她寢食難安的侮rǔ,縱使她現在已經成為同輩中最傑出的弟子之一,可是,無論走到哪裡,她總覺得有人在嘲笑她。

  嘲笑她敗給過一個掃地的名不見經傳的人。

  最可惡的是——

  那個戚百糙居然還是最令人不齒的曲向南的弟子!

  啊啊啊。

  三年來,她時時刻刻想要報仇,她要證明給全天下所有的人看,那個戚百糙,連她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所以她等不及了。

  復仇的火焰讓她連一秒鐘都無法按捺得住,知道今天下午戚百糙將會隨岸陽跆拳道隊來到昌海道館,她已經在訓練營的庭院門口守了足足兩個小時——

  她要第一時間!

  血洗恥rǔ!

  “來吧。”

  皺了皺眉,百糙將行李包放在地上,凝聲對滿眼怒火的金敏珠說。雖然耳朵還沒從飛機降落的壓力中完全恢復,但是她也想看看,這金敏珠究竟是憑藉著什麼,在時隔三年之後居然還是囂張得一點沒變。

  “不要!”

  曉螢急忙拉住百糙的胳膊。

  不是她不相信百糙的實力,而是金敏珠既然能夠如此張狂,那她們也不能太大意了。金敏珠明擺著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萬一被金敏珠得逞,那那那,那豈非很丟臉。

  “百糙,不要上她的當,”林鳳也說,“她以逸待勞,這種挑戰不公平。”梅玲、寇震他們也紛紛勸阻。

  “哈哈哈。”金敏珠狂笑,“你們、害怕了!”

  “害怕的是你,”拉開曉螢的手,百糙直視金敏珠,“你怕到甚至沉不住氣。”

  “胡、胡說八道!”

  金敏珠氣得怒火狂燃,食指筆直地指住百糙,大喝道:“我、要好好教訓你!”

  “啪——”

  突然,一記霹靂掌從金敏珠的腦後打過去,直打得金敏珠眼前金星直冒!眾人驚住,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身穿白色道服的黧黑少年已帶著兩個弟子趕了過來,聽到金敏珠的那些話,他神色沉怒,一出手便將金敏珠打得險些栽在地上。

  “誰、誰打我!”

  金敏珠痛得眼淚迸出來,看不清眼前的來人。

  “啪——”

  又是一掌打過去,金敏珠痛得眼淚狂噴哀哀直叫,她身後的那些女弟子們看到那少年,立刻便嚇得縮到一起,一個個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對不起。”

  那黧黑少年認真地對著百糙彎腰成九十度,嚴肅地說:

  “敏珠師妹對您失禮了。”

  重重壓著金敏珠的腦袋,黧黑少年qiángbī著兀自在掙扎的她彎下腰,同時他也對面前全部岸陽的隊員們再次鞠躬,說:“對不起,我們會嚴懲敏珠師妹失禮的行為。民載會先帶你們去休息,稍後,我們將就敏珠師妹的事qíng向你們正式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不要道歉!”被那沉怒的黧黑少年拖著走了老遠,金敏珠號啕大哭的聲音依舊滾滾傳來,“勝浩師兄,放開我!我要去報仇!那個人就是戚百糙!我要報仇!我不要道歉——”

  ******

  曉螢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三年前百糙大勝金敏珠的故事,林鳳、寇震等人聽得哈哈大笑,方才的不快也散去了許多,畢竟金敏珠沒有真的占到什麼便宜。

  民載將他們帶入訓練營的院子,裡面已經住進了一些國家的隊員,見他們進來,都熱qíng地向他們點頭致意打招呼。

  “這是你們的房間。”

  兩間相鄰的房間,男孩子一間,女孩子一間。每個房間都鋪著gān淨整潔的米huáng色榻榻米,枕頭被褥整齊地又在一端,看起來也是十分gān淨,房間內陽光充足,空氣新鮮。

  曉螢和梅玲歡呼一聲,已經開始放東西了。

  初原對民載表示謝意。

  “初原前輩,這是您單獨的房間。”民載卻恭敬地說,拉開隔壁另一個房間的紙門。

  眾人愣住。

  百糙朝那個房間看去。

  簇新的榻榻米,簇新的被褥,窗前一張書案,案上cha著一束淡huáng色的雛jú花。牆上還持著一幅小小的水彩畫,畫中那個少年,笑容溫暖,開朗明亮,竟仿佛是少年時的初原。

  “我和大家住一起吧。”

  初原也略怔了一下,目光從那幅水彩畫中收回來,阻止住民載幫他提行李包的舉動。

  “不行,您一定要住在這裡。”民載急忙搖頭,堅持幫他搬行李,“這是恩秀師姐的安排,這個房間也是恩秀師姐特別為您布置的。”

  恩秀……

  就是那個稱霸世界的跆拳道天才少女宗師?

  曉螢張大了嘴巴,林鳳和梅玲也竊竊私語起來,百糙看向初原,見他聽到恩秀這個名字的時候,眼底似乎閃過了一抹異常的神采。

  “難怪今天在機場,我覺得婷宜有點緊張呢,婷宜一定是早就知道初原前輩跟那個恩秀的關係不同尋常。”

  女孩子們進到房間裡開始收拾東西,梅玲一邊掏出洗漱用品,一邊興奮地說:

  “居然還專門給初原前輩安排了房間,那幅水彩畫你們看到了沒有,一定是恩秀為初原前輩畫的。”

  “可是,初原前輩不是在跟婷宜jiāo往嗎?”光雅的行李很簡單,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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