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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難受地閉上眼睛。

  風澗澈扶住她的肩頭:“很難過嗎?哪裡不舒服?”

  “頭有點痛。”她閉著眼睛喃喃地抱怨。

  一隻溫熱的手拂上明曉溪的額頭,修長有勁的手指開始力量適中地按摩她的腦袋。那真是一隻神手,明曉溪舒服地想嘆息,凡是他的手指按壓過的地方馬上變的象羽毛一樣輕鬆。如果永遠不要停,永遠被這樣按摩下去,那人生真是太美麗了。

  “曉溪,”風澗澈有些擔心,“你好象有些發熱,等一下陪你去看醫生好了。”

  明曉溪正想說話,突然畫展中心傳來一陣很大的騷動和驚呼,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閃光燈此起彼伏,亮得耀眼,記者們象蒼蠅一樣飛撲過去,少女們尖聲輕呼:“好美的男人啊……”

  這次人群的包圍圈卻沒有形成,來人身上的肅殺之氣好象一道無形的屏障,使人不敢靠得太近,不敢阻擋他的去路。他直直地向風澗澈走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風澗澈身邊的明曉溪。

  明曉溪睜大了眼睛,望著面色冷峻的牧流冰一步步走近。他的身後緊跟著瞳和十幾個“烈炎堂”大漢。風澗澈的手離開了明曉溪的額頭,他猶豫了一下,擔心地瞧著牧流冰,又瞧著明曉溪。

  “冰……”

  明曉溪緊張地叫他,不曉得他會不會誤會,事qíng並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

  牧流冰站在風澗澈面前,視線從有些尷尬的明曉溪臉上,轉移到淺笑自若的風澗澈身上。他凝視著那雙象山泉一樣清遠的眼睛,沉默良久,忽然一笑,笑意很淡,但已經足夠:

  “澈,祝你畫展成功。”

  風澗澈也笑了,他的笑容很真摯:“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一切還好嗎?”

  牧流冰的雙眼猛地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qíng,讓明曉溪的心瞬間亂了。她輕輕地問他:“冰,你沒什麼吧……”

  牧流冰對她微笑,笑容將他身上的冰寒之氣沖淡了許多:

  “我很好。”

  “你是特地來看學長的畫展嗎?”明曉溪接著問。

  “對呀。”牧流冰望著風澗澈微笑,“我們真的很久沒見過了。”

  風澗澈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抽時間叫上浩男,我們好好聚一聚。”

  牧流冰點頭。

  這時,來畫展中心參觀的人越來越多,風澗澈又被人群包圍了起來。明曉溪跟著牧流冰他們隨意地走著,不時地駐足在某一幅畫作前,靜靜欣賞。

  東浩雪偷偷湊上來,低聲說:“明姐姐,我怎麼覺得牧哥哥跟以前很不一樣了,變得怪怪的,很可怕,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明曉溪一怔,目光飛向牧流冰。

  他一身白衣,背手而立,俊美得象一座冰的雕像。但是太過寒冷,太過yīn厲,使得四周的少女們只敢遠遠地欣賞,卻沒有一個有膽子上前來搭訕。他只是站在那裡,卻好象遺世獨立一般,世間萬物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哪怕畫展中心的人再多,人們卻好象都不由自主地閃到了他方圓兩米的距離之外。他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顯得分外的怪異和孤獨。

  她的心驟然緊縮,一種憐惜和不舍令她走到他的身邊,輕輕站在他的身側,離他很近很近。他扭過頭來,看見是她,眼神中的寒厲急速隱去,露出一點欣喜。

  “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明曉溪說,“如果知道,我就和你一起來了。”

  “沒關係,不用向我解釋。”牧流冰握住她的手,然後看向牆上的油畫,低聲說,“澈的畫很美,對嗎?”

  明曉溪點頭:“學長的畫是很出色。可是……”

  “……?”牧流冰等她說下去。

  “可你並不是來看畫的,你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個地方。包括瞳和所有你帶來的人,他們全都神經緊張、魂不守舍,”明曉溪皺著眉頭,“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qíng?會不會很嚴重?”

  牧流冰將她的手握緊一些,他的手心奇異地有股cháo熱:“耐心些,你自然會知道。”

  他的眼中突然放出一種野xing的光芒,將他的臉點亮。

  ******

  當兩個小時後,牧流冰和明曉溪告別風澗澈要離開畫展中心的時候,忽然從入口處蜂擁進來幾十個記者。他們一個個滿臉興奮,眼睛放光,舉著照相機,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象打仗一樣地衝過來。奇怪的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畫展的主角風澗澈,而是嘴角忽然掛上一抹冷笑的牧流冰。

  “牧大人!‘海興幫’全面被襲擊是否與‘烈炎堂’有關?!”

  “牧大人!您對‘海興幫’忽然遭受滅頂打擊有何感想?!”

  “牧大人!‘烈炎堂’是否會全面接收‘海興幫’?!”

  “牧大人!‘海興幫’此次遭襲是否與您前段時間被人暗傷有關?!”

  “牧大人!鐵大旗下落不明,您認為他是否已經遇害?!”

  “牧大人!……”

  “牧大人!……”

  “牧大人!……”

  記者們象機關槍一樣地發問,牧流冰卻只是冷冷地不言不語。在再三追問下,他才用凌厲的眼神bī退那些出言不恭的記者,冷然道:“我是來參觀畫展,對你們的問題一無所知。”

  “鐵大旗是不是一定會死?你會不會放過他?”

  一個看來象剛入道兒的小記者不怕死地依然向他發問。他的話還沒落地,只見牧流冰身後就衝出兩名大漢,一個捂住小記者的嘴,一個抓住小記者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拖了出去。剩下的記者們都嚇傻了,沒有人敢再講些什麼。

  牧流冰冷哼一聲:

  “讓開。”

  記者們在一秒鐘內,急忙閃出一條最寬闊的道路。

  他對風澗澈笑了笑,笑意很輕,甚至有些疏遠:“對不起,打擾了你的畫展。”

  風澗澈凝視著他,沉默半晌,低聲道:

  “沒關係。”

  牧流冰轉向靜靜不發一言的明曉溪,說:

  “跟我走。”

  “明姐姐!”東浩雪下意識地扯住她的衣服,想要阻止她,“不要啊……”

  明曉溪望向不停搖頭的東浩雪和滿目擔心的風澗澈,輕輕一笑:“放心吧,沒事的。別忘了,我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啊……”

  chapter8

  牧家大宅中的氣氛凝重得讓人透不過氣。

  “烈炎堂”里所有比較重要的頭目都聚集了起來,滿臉嚴肅地坐在客廳里,等待牧流冰的下一步指示。

  明曉溪縮在客廳角落的一張大沙發里。

  她的頭越來越痛,甚至連耳朵都開始“嗡嗡”地轟鳴。她感到全身無力,只想能安安靜靜地睡一會兒,她希望沒有人來打攪她,不要聽到那麼多聲音,不要看到那些她永遠不想看到的事qíng。

  可是,牧流冰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塞到這張沙發里,他的表qíng,他的目光,讓她明白現在不是她抗議的時候。所以,她只能抱住自己快要裂開的腦袋,呻吟著命令自己做一個安靜的瞎子、聾子和啞巴。

  牧流冰面色鐵青地巡視在場所有的人,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卻很攝人:“為什麼鐵大旗能逃掉。”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作答。

  “說!”他一聲低吼,嚇得眾人冷汗直流。

  “烈炎堂”中資歷較老的一個長輩沉吟著開口:“這次行動,已經把‘海興幫’大半勢力都挑掉了,就算鐵大旗能留住一條狗命,對大局也毫無妨礙。”

  “住口!!”

  牧流冰一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都震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難道忘了是誰殺死牧英雄的?難道忘了是誰惡毒地羞rǔ‘烈炎堂’?是鐵大旗那條老狗!!只要他一天不死,烈炎堂就沒有一個人能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他一天不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恥笑烈炎堂!!”

  牧流冰的話象一個qiáng力的火種,引爆了幫眾的鬥志,他們憤怒地喊著:

  “不殺死赤名老狗,我們就不是人!”

  “他xx!是誰泄露了風聲?!怎麼會讓赤名老狗跑了?!”

  “xxx!要是讓老子知道是哪個雜种放鐵大旗跑的,老子就把他一片片撕開吃了!”

  牧流冰冷電一樣的目光盯在一個面色緊張的大漢身上:

  “阿本,你說。”

  那個叫阿本的男人頓時雙腿發抖,牙關打顫:“我……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牧流冰向身後的保鏢一揮手:

  “一條腿!”

  “是!!”一個大漢cao起根鐵棒兇狠地向阿本走去。阿本轉身想逃,卻哪裡逃得掉,衝上來兩個人就把他製得牢牢的。大漢將鐵棍高高舉起,凶光畢露地瞪著他,大喝道:“選擇吧!左腿還是右腿?!”

  “不要啊!”阿本拼命想把腿蜷起來,但他哪裡是別人的對手,只聽“啪”一聲巨響,鐵棍已經硬生生打在他的腿上。“卡嚓”一聲脆響,他的腿骨應聲而斷!

  “啊!!”

  阿本倒地慘呼,豆大的冷汗象bào雨一樣狂落。

  鐵棍大漢冷笑:“老規矩,不選擇就是右腿。”

  “說,還是不說。”

  牧流冰冷冷地扔給他一句話。

  “說!我說!”阿本這次連猶豫也沒有,大聲地急呼,“是西魁前輩讓我阻擊鐵大旗的時候放他一條生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西魁的身上。西魁可算是“烈炎堂”中資歷最老的一個前輩,平日裡大家對他都很敬重。

  “西魁前輩。”牧流冰的聲音很輕,輕得象那種最薄的刀子,“阿本說得對嗎?”

  西魁的面部神經開始抽搐。他看看周圍,昔日的兄弟們如今都用一種厭惡仇恨的目光瞪著他,抬頭再看牧流冰。這個冷血的“少年人”,卻正用一雙他一生中從未見過的最冷酷的眼睛盯著他,用最冷酷的語氣對他一字字地說:

  “你也不想說嗎?放心,今天我不急著收拾你。等殺了鐵大旗,我再慢慢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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