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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澗澈苦笑一下,拍拍她的腦袋。

  “黑呀,真黑呀,”明曉溪感嘆:“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果不是學長你碰見,我和瞳即使被亂刀砍死,警察也不會出來制止?!”

  這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瞳已經換下她身上染了血污的衣服,穿上了一件風澗澈的寬大的襯衣。

  風澗澈關切地看著她:“瞳,讓我看看你傷的怎麼樣?”

  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稍後才說:“不用。”

  風澗澈眉頭一皺,將她拉到了一張沙發上:“坐在這裡,讓我檢查一下。如果傷勢嚴重,我必須把你送到醫院。”

  瞳的胳膊和肩膀上大大小小的新傷有八、九處,有時是棍子打的,有的是長刀砍的。被棍子打的傷口青紫淤腫,被長刀砍的傷口皮ròu翻開。

  風澗澈心痛地凝視著她冷漠的眼睛:“怎麼這麼多傷?!痛不痛?”

  瞳無動於衷地說:“這些小傷,不算什麼。”

  “你是個女孩子,不應該整天面對這麼多危險!我去跟牧伯伯說一聲,你離開‘烈炎堂’好了。”風澗澈堅定地說。

  “我不是個女孩子,我是個保鏢。”瞳的聲音冷得象冰:“離開了‘烈炎堂’,我連最後一點生存的價值也沒有了。”

  “瞳!”風澗澈震驚地望著她。

  瞳將頭轉了過去,避開他的視線。

  明曉溪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風澗澈給瞳上藥。

  她注意到風澗澈為瞳上藥的動作那麼輕柔仔細,好象她是一個易碎的寶物,小心翼翼地怕碰壞她,怕弄痛她。

  她注意到瞳悄悄地凝視著風澗澈認真的一舉一動,她的眼睛滿含著一種複雜的感qíng,她的神態有種奇異的感動。

  風澗澈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對瞳說:“好了,我能看見的傷口都已經上過藥了。接下來,”他看向明曉溪:“曉溪,麻煩你帶瞳到房間去,檢查一下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是否還有傷。”

  瞳急忙拒絕:“不用了。”

  明曉溪怎會允許她拒絕,她滿臉堆笑地將瞳成功地推進了房間。

  ******

  天哪,怪不得瞳先前會吐血,原來在她的後背有一道長長的深深的鐵棒留下的痕跡。對她下手的人,一定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氣。

  明曉溪輕輕碰一下那道傷痕:“這是誰打的,這麼大的蠻力。”

  瞳忽然忍俊不住地笑了一下:“就是你叫他小蝴蝶的那一個,他是鐵大旗手下第一打手。”

  她笑起來好漂亮,就象陽光終於穿破了厚重的烏雲。

  明曉溪有些看傻了,半天才體味出瞳的話中有絲不對勁。

  “小蝴蝶是鐵大旗的打手?那今天圍攻你們,是鐵大旗的授意了?”明曉溪越想越驚:“那我看到的,小蝴蝶他們追殺的中年男人,就是——”

  “就是冰的父親——牧英雄?!”明曉溪驚呼。

  瞳閉上眼睛。

  “為什麼?牧英雄和鐵大旗的關係不是很好嗎?在牧流冰爺爺的宴會上,我還見過他們在一起呀?鐵紗杏不是還準備嫁給冰嗎?為什麼這麼快,鐵大旗又要追殺牧英雄了呢?”

  瞳不語。

  明曉溪鄭重地注視著她:“瞳,雖然我和你jiāo往時間不長,但我一直很信任你,把你看作我的朋友。我想請求你告訴我,發生的這些事qíng與我和冰有沒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你可以什麼也不說,我並不是無聊地想了解黑道內幕;如果和我們有關係,請讓我先有個準備。”

  瞳打量了她良久,終於開口:“事qíng是因為你們而起。”

  “你應該記得兩個月前,鐵紗杏被rǔ,鐵大旗威脅牧大人,如果牧少爺不馬上承諾和鐵紗杏結婚,‘海興幫’就要正式對‘烈炎堂’宣戰。”

  明曉溪回憶:“我記得,當時牧英雄馬上就來找冰了。不過冰沒有答應。可是從那以後,並沒有發生什麼事qíng呀?”

  瞳清淡地一笑:“那天牧大人回來後,拒絕了鐵大旗。鐵大旗惱羞成怒,當時就宣布要滅掉‘烈炎堂’。”

  明曉溪驚得張大了嘴:“就……就因為兒女結不成親家?”

  “在黑道的聲勢上,‘烈炎堂’一直坐第一把jiāo椅,‘海興幫’始終虎視眈眈。如果牧少爺能同鐵紗杏結合,那麼兩幫就可以和平相處。但是,如果此事不成,鐵大旗就只有滅掉‘烈炎堂’這唯一選擇了。”

  明曉溪再也說不出話來。事qíng怎麼會到了這種局面?她還一直以為天下太平。

  “那,現在是哪一方占優勢?”

  “海興幫。”

  “什麼?!你剛才說‘烈炎堂’是老大啊。”明曉溪吃驚。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瞳說得極冷靜:“‘烈炎堂’養尊處優,戰鬥力下降。‘海興幫’一直野心勃勃,發展力量,他們手下好手很多,甚至一些‘烈炎堂’的骨gān也被他們收買了。”

  “那,這件事qíng該怎麼解決呢?”

  “要麼,牧少爺同鐵紗杏立刻完婚;要麼,‘烈炎堂’被‘海興幫’取代。”

  “如果‘海興幫’打敗‘烈炎堂’,那牧英雄?……”

  “必死無疑。”瞳回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明曉溪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牧大人不死,鐵大旗不會安心。”

  明曉溪的又一個問題:“牧流冰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嗎?”

  瞳看了她一眼:“知道。”

  “啊?他知道?!”明曉溪驚叫:“他竟然知道?!那他是什麼反應?”

  瞳輕輕一笑:“牧少爺說‘讓他去死’。”

  “啊?!”

  “那你呢?”明曉溪擔心地看著瞳:“太危險了,你還是避避吧。”

  “我從小被牧大人養大,除非我死,沒人能傷害他。”瞳眼神冰冷。

  “生是牧家的人,死是牧家的鬼?”明曉溪苦笑著喃喃自語:“瞳真是個笨蛋。”

  ******

  牧流冰看了看抱著一個靠枕,窩在椅子裡發呆的明曉溪。她已經在那裡傻傻地發呆一個小時了。

  “喂,已經六點了,你不用去打工?”牧流冰提醒她。

  明曉溪茫然地瞅瞅牆壁上的表,5點55分。

  “哦,這麼晚了,該準備晚飯了。”明曉溪爬起來往廚房去:“對了,我跟公司請了幾天假,今天不去打工了。”

  牧流冰很奇怪:“為什麼不去,有什麼事qíng嗎?”

  明曉溪撓撓腦袋:“嘿嘿,整天在外面,換種心qíng嘛。”

  牧流冰看了渾身不自然的她一眼:“不想說就算了,不要撒謊。”

  “嘿嘿。”明曉溪gān笑兩聲。真奇怪,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很“自然”啊,笑容多麼“燦爛”,笑聲多麼“慡朗”。為什麼騙不過他?慢著——

  “你要出門?”明曉溪驚叫。

  牧流冰穿上外套:“是啊,不可以嗎?”

  “嘿嘿,你又不是籠子裡的金絲雀,當然可以出去。”明曉溪眨眨眼睛:“你要去哪裡?”

  “買一些雜誌。”牧流冰已經準備開門了。

  “等等我,我也去。”明曉溪象火箭一樣衝過來,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牧流冰瞪著她:“你為什麼要出去?”

  這回明曉溪露出她更“燦爛”的笑容,發出她更“慡朗”的笑聲:“嘿嘿,整天在家裡,換種心qíng嘛。”

  ******

  明曉溪跟在牧流冰身邊,一雙眼睛不停地四周張望,一個腦袋不斷地扭來扭去。

  “你都知道了?”牧流冰突然發問。

  明曉溪整個人跳起來:“知……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什麼?”

  牧流冰好笑地說:“這幾天你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又表現得象個拙劣的保鏢,肯定是你知道‘烈炎堂’發生的qíng況了。”

  “哦。”明曉溪低下頭,她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呢?”

  明曉溪眨眨眼睛:“你一直不跟我說,是怕我會擔心。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讓你擔心我會擔心呢?”

  牧流冰失笑:“你為什麼總愛講一些很複雜的句子。”

  明曉溪又眨眨眼睛:“因為我智商高啊。”

  牧流冰終於大笑起來:“你這個丫頭!……”

  明曉溪好象有很長時間沒見到牧流冰如此地開懷大笑了。他笑得象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仿佛世上的一切煩惱都與他無關。

  她多麼希望能永遠留住他的笑容,讓這一刻變成永恆。

  但是,牧流冰的笑容卻嘎然而止。

  他看著前方的眼神變得冰冷冰冷。

  明曉溪心中長嘆一口氣,也向前方看了過去。

  怪不得牧流冰心qíng變壞,她看到來者是誰後,心qíng也變得很差。

  鐵紗杏穿著一身黑皮勁裝,雙手帶著露指的黑皮手套,頭髮新近染成了杏huáng色(與她的名字倒很稱)。在她身後一溜排開二十個大漢,煞是壯觀。(自從明曉溪事件後,鐵紗杏出門帶的人都沒少於十五個。)

  鐵紗杏死死盯住明曉溪:“明曉溪!你今天也有膽在姑奶奶面前出現了?!”

  “哈哈哈哈!”明曉溪發出一陣bào笑。

  她指著鐵紗杏,笑得肚子都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眉毛怎麼還沒長出來?好可笑啊!你畫眉毛畫得好假啊!就象兩條噁心的毛毛蟲!”

  鐵紗杏急怒攻心,明曉溪的話就象刀一樣一下子戳中了她最致命的罩門。自從她挑釁明曉溪不成,反被剃下眉毛後,眉毛竟然再也長不出來了!她找到無數家醫院,用了無數種藥膏,甚至還想到了作眉毛的移植手術,但是不管怎樣的努力,都沒有成功。可憐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她自己認為的),變成了一個沒有眉毛的古怪女人。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鐵紗杏手掌一揮:“給我殺了這個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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