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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那不高興撅起的嘴,祝煊又道:「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不逞強,知曉回來與我和你母親說,這便很好。你如今年歲,為人處世仍可慢慢學,不必著急,多看多學,方可有所進。」

  難得聽這般溫情的話,祝允澄神色有些不自在,躬身與他行了一禮,「多謝父親教誨,兒子記下了。」

  翌日,又是陰天,潮濕悶熱的很。

  祝煊用過早飯,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昨兒那幾個族長送來的東西還沒入帳,他得先去瞧瞧。

  剛進院子,卻是瞧見了在門口踱步的人。

  山洪之後,肖萍臉上的溝壑似是又深了著,憂心的很。

  瞧見進來的人,肖萍立馬幾步迎了上去,滿臉焦急道:「你聽澄哥兒說了那事了嗎?」

  祝煊打開門,引他進了屋子,「聽了。」

  聽他這般輕飄飄的,肖萍恨鐵不成鋼的替他擔憂,「那些個老東西,手髒的很,先前的幾任流官都受過害,這事本是不想與你說的,但這些時日我也看出來了,你是真的為了百姓,那我自然也不該再藏著掖著了,不瞞你說,每年的夏稅秋稅,從他們手裡送來,會少三成,再送去京城一些,留在府衙的不過一二,如此一來,自是不夠用的。」

  祝煊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聞言眉梢輕動了下。

  肖萍受氣包似的嘆一口氣,自顧自的說:「我也不想這般憋屈的,但是這般境況延續百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那些個土司,以石頭寨的和白魚寨的為首,如今白魚寨的土司年近古稀,石頭寨的老幫菜瞧著身子骨也不好了……」

  他說著,手捧熱茶,湊近祝煊,一副神叨叨的語氣道:「我都想好了,等我熬死他倆我就立即動手整治他們。」

  祝煊:「……」

  肖萍一口把杯子裡的茶水幹掉,晃著腳,頗有些得意,「趙義那廝說我膽小怕事,我都懶得與他辯駁,他一個莽夫哪裡知道,我這是臥薪嘗膽,靜待時機,等把他倆熬死了,新的土司繼任,尚需時日服眾,到時那些個土司就是一盤散沙,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候。」

  祝煊又為他添了一杯,輕聲道了一句:「好計謀。」

  明明是誇讚的話,肖萍臉色卻是突然變得古怪,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這話聽你說,總覺得是在罵人……」

  祝煊:「……」

  竟是能聽出來?

  祝煊沒應這話,卻是道:「如今這般好時機,子埝兄當真要放過?」

  肖萍:「嗯?什麼?」

  他話頭跳的太快,也不能怪他沒跟上。

  「那幾個族長敢這般明目張胆的剋扣稅收,不過是仗著村寨里的百姓全身心的信賴他們,那些百姓即便是知道些什麼,也甘之如飴,但如今,江淮地區暴雨,城南山洪,於他們而言是山神雨神動怒了,那些個族長既是以信仰拴著他們,那我們何不反利用之?」祝煊手捧熱茶,徐徐誘之。

  肖萍一雙小山眼睛立馬瞪圓了些,明顯是上鉤了的,催促道:「別喝了,繼續說。」

  祝煊不聽話,又喝了一口才又緩緩開口,「神靈發怒降災,是為懲罰,如果這個懲罰是要給那些個族長的呢?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失了民心,他們便沒有號召力,屆時便不足為懼了。既是做了錯事,挨打便要好好受著,沒道理貪了那些個銀子,還能安享晚年的。」

  這才是那幾個小孩兒要學的先發制人。

  祝煊語氣涼薄,全然揭開了斯文的假面,一雙眼寒得似是淬了刀。

  昨夜聽得那話,他也並非毫無波瀾,那些人該慶幸自己未曾動手,不然,若是傷了澄哥兒或是沈蘭溪,他都必定掘他們祖宗墳墓!

  肖萍聽得甚爽,大笑著撫掌,一雙眼睛裡滿是崇拜的光芒,「就該這般!正卿,你來說,我赴湯蹈火也得把這事辦成了,到時就算是躺下長睡不醒,也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了!」

  「說什麼呢,這般高興?在院外便聽得你的笑聲了。」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左手扶刀,闊步進來的趙義,視線在兩人身上打了個圈兒,不等他們答,又側身指了立在外面的那十幾個人,與祝煊道:「他們日後跟著你,全憑你差使,不必多發俸祿,俸銀從軍營中走。」

  沒有寒暄,發號施令一般,祝煊勾唇笑了笑,起身與他認真作揖道謝。

  趙義擺擺手,直言道:「能從那些個老東西手中摳出銀子來給百姓用,我自該是護著你周全。」

  肖萍聽得這話,只覺自己被點了,立馬嚷道:「我也要你的將士護著!」

  趙義撇頭瞅他一眼,又收回視線,直截了當:「你一窩就是十年,他們才懶得動你呢,不值當。」

  肖萍:「……滾!」

  三人又商議片刻,趙義道:「走了,去搗毀雲香寨時喊我,老子帶人親自去。」

  祝煊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肖萍倒是擺擺手,甜滋滋的品茶,「走吧走吧,知道啦!」

  人一出門兒,他就與祝煊悄聲道:「些事你定要放在心上,雲香寨千萬留給他。」

  祝煊疑惑的瞧他。

  肖萍話音一停,對視一瞬,砸吧著嘴道:「罷了,我與你說幾句。趙義的婆娘,就是雲香寨出來的。人你也瞧見了,長得水靈,不到十歲就被賣去做了揚州瘦馬,後來成都府來了個巡查使,楚月輾轉幾次,最後被送到了那個巡查使手裡,還沒等如何,趙義給瞧上了,直接把人劫走了,他爹氣得抽斷了一根馬鞭,也不見他回頭,兩人沒宴請賓客,私下拜了天地結為夫妻,但他也被趕出來了。要不是趙阿叔只他一個兒子,這將軍的名號怕是就不在他腦袋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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