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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起身,「走吧,去母親那裡,澄哥兒留在了梁王府,主院冷清,去陪母親用飯。」
出了府的兩人,生了爭執。
「……我知你與沈二娘有過一段往事,但你如今的娘子是我,是我秦緋……」秦緋說著紅了眼眶,有些失望的瞧著對面坐著的人。
「陳年舊事了,你又何必再提?」陳彥希皺著眉不耐道,「再者,沈蘭溪既是把秦嫣送了官,這個時辰都沒放出來,那定是秦嫣做了什麼,你黑天摸地的去沈家又有何用?現成沒家教的話柄給人送去,讓人打臉。」
他與沈蘭溪有過好的時光,但最後收場也確實不夠體面。
男子風流薄情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損了面子,母親急急為他擇妻,最後選了秦家大娘子,卻是不知,他想娶之人是沈蘭溪。
成親之前,他尋過她一次,卻是沒見到,來的是她身邊那個毛丫頭,只帶來兩個字,不願。
她沈蘭溪不願見他,更不願嫁他。
這事除卻他們三人,無人可知,但卻是他心裡坍塌的一角。
「你怎能如此說?」秦緋說著,眼眶裡的淚珠子滾落,「秦嫣是我嫡親妹妹,父親去後,庶子當家,秦裴懼怕祝家,當縮頭烏龜,你要我如何不管?秦嫣與沈蘭溪並無往來,今日之事,沈蘭溪十有八九是為你,你若是不去,那我便自己去。」
陳彥希心裡咯噔一下,騰升起一些說不清的心思,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又鬆開,深吸口氣,與車夫道:「去沈家。」
夜裡風寒,一小女婢腳步匆匆的往西角小院兒去。
「綠嬈姐姐,夫人差婢子來請二娘子,陳三郎君與夫人來了,說是求見二娘子,還勞姐姐通報一聲。」
綠嬈面露為難,「二娘子歇下了。」
為著下午那事,元寶都傷了風寒,現下還在屋裡躺著喝藥呢。
女婢撓撓頭,也為難道:「那怎麼辦?陳家那夫妻倆,已經在廳堂坐著了。」
綠嬈深吸口氣,還是上前叩了門。
「何事?」屋裡傳出一道男聲,雖是清冽,但透著些沙啞。
「稟郎君,夫人讓人來尋二娘子去前廳,陳家三郎君來了。」綠嬈壓低聲音稟報導。
不多時,門被打開,祝煊身著黑色大氅,道:「走吧。」
綠嬈一怔,卻也無話。
腹誹著安慰自己,夫婦一體,尋她家娘子便是尋郎君,郎君此舉也沒錯。
前廳,林氏拉長著臉瞧著底下坐著的兩人,便是連寒暄也懶得。
秦嫣那事,原以為只是一個想躲避風雨,入府為妾的女子,但如今瞧來,其中顯然另有隱情,只是不知是確如沈蘭溪所說,衝著祝家來的,還是……
「母親。」祝煊踏入門來,恭敬行禮道。
男人身量頎長,腳步穩健,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身上頓時落了幾道目光。
陳彥希視線打量一番,喉嚨發緊。
「正卿來了,二娘呢?」林氏往他身後瞧了瞧,不見人。
祝煊目不斜視,聲音平穩,「二娘身子不適,歇下了,我替她來見客。」
他話說得坦然,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晌午用飯還多吃了一碗,眼下便不適了?
林氏視線掃過底下面露失望的郎君,也沒多說,指了椅子讓他坐。
秦緋兩人起身與祝煊見禮,她猶豫道:「祝少夫人可是病了?不若我前去瞧瞧她?」
祝煊視線落在她臉上,淡薄開口,「你又不是大夫,去了平白擾她歇息。」
這話說得不甚客氣,廳內氣氛沉寂的緊。
林氏端了茶盞抿了口,並不插話,索性裝耳聾。
祝煊恍若未曾察覺,視線光明正大的飄到那身著靛藍色衣袍的人身上。
玉面如冠,身量單薄,這便是她曾定過親的人?
「二位深夜尋我娘子,所為何事?但說無妨。」祝煊收回視線,飲茶潤了潤嗓子。
秦緋抿了抿唇,「聽聞今日祝少夫人把秦嫣送去了官府,她年幼不懂事,還請祝少夫人莫要與她計較,大人有大量,能放她一次,秦緋定感念其恩。」
這話便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向沈蘭溪求饒。
祝煊垂眸瞧著清透的茶水,裡面似是浮現出一張笑眯眯的臉,他忽的扯唇笑了下,道:「陳三夫人的感念,值幾個銀子?」
幾人頓時面色一變。
金銀堆里長大的人,怎會如此俗氣?!
林氏嘴角一抽,無聲的扶了扶額角。
當真是近墨者黑,這才多久,沈蘭溪便把這般皎皎如月的郎君變得與她一般滿身銅臭味兒了!
「換言之,陳三夫人與你……郎君的面子有多大?」祝煊又徐徐開口,「二位既是找上門來,那定是知曉其中原委了,今日之事,不是我娘子一人的抉擇,此事事關政事,我娘子報官處理是為公正,令妹是否蒙冤,自有官府的各位大人來查,二位私下來為難我娘子,是何道理?若我娘子不應陳三夫人的話,那便是心無溝壑,仗勢欺人嗎?」
「再者,令妹既是做了,便要擔得起後果,與年幼與否有何干係?今她若殺一人,陳三夫人也能去那受害者家裡說令妹年幼,無心之失,還請莫要計較這話不成?」
「祝郎君這話何意?秦嫣——」陳彥希冷眼相對,卻是忽的被打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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