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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來帝京的這一路上,葉逐為風容與燒過幾十次水、擦了十幾次身體。

  如今換成風容與為葉逐燒水、擦拭身體,葉逐覺得雖然風容與沒有回答過自己關於「兩情相悅」的那個問題,但是答案已經被風容與捧在手心裡,帶著溫燙的熱度,一下一下地撫在葉逐身上了。

  兩個人本來是在廳中鬧騰的,半路風容與借著月光看見葉逐的身上被凍起一層疹子,便又托著葉逐進了臥室。

  從偏廳到臥室甚至要經過一條曲曲折折的迴廊,風容與走得倒是穩當,只是呼吸心跳亂得不成樣子,葉逐就說不清是難受到了頂還是舒服到了頂,總之五臟六腑都跟著往上擠,一路上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的東西滴滴答答斷斷續續地流了風容與滿身。

  臥室里暖意融融,軟被的面都是上好的蛟綃錦緞,舒服得葉逐抬根手指都沒力氣,只想軟綿綿地睡死在這溫柔鄉里。

  他的手被風容與握著,從指尖開始一根一根地細細擦拭,不知比葉逐照顧風容與時細緻幾百倍,葉逐歪頭看著風容與,看著他高挺的鼻樑在燈下投出的小小陰影,覺得一切都發生得快極了,也不真實極了。

  葉逐動了動手指,攥住了風容與的手,偷偷地笑了笑,小聲道:「老大,你對我真好。」

  風容與抬起眼來看葉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逐總覺得那雙眼睛不再那樣幽深了。

  不過風容與的語氣還是淡漠的,他問著葉逐:「讓你當殺手,出生入死,算對你好?」

  「可是你救我的命,不然我那么小,放在野外早就被野獸吃了,或者怎麼死了也說不定。你還給我吃的、給我喝酒。」葉逐數著,拉住了風容與的手,努力抬起頭來,湊到風容與的嘴角邊親了親,「而且,我覺得你心裡有我啊。」

  風容與任著葉逐親了幾下,又聽葉逐說:「你讓我當了你的暗衛,當了你的雲麾將軍,還,還當了你的……」

  葉逐的話沒說下去,似乎有點苦惱,不知道還能舉出什麼樣的例子,來證明自己在風容與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風容與握著葉逐的手,小聲提醒他:「心上人?」

  「啊……」葉逐仰頭看著風容與,表情有些遲鈍,顯得呆呆的樣子,他不確定地問:「我是嗎?」

  「你是。」風容與卻答得很快,又很篤定,「葉逐,你是。」

  葉逐覺得自己徹底化掉了,化成了一壇風容與釀的桃源鄉,軀殼是藏酒的罈子,被風容與的手捧著,搖晃著,於是滿壇的酒也跟著晃蕩起來,發出香味、發出聲音,濺出汁液。

  他抱著風容與,也被風容與抱著,無法控制自己,且也想看到風容與因為自己而失控的樣子。

  葉逐再醒來時天色不過剛白,身邊是空蕩的,並沒有風容與。

  床下有來來回回的兩三個身影,葉逐初時還沒反應過來,醒了醒神之後立時警覺。

  「誰!」

  床榻的紗幔昨晚放下來了,阻著視線看不真切,葉逐的武器甚至衣服都丟在門廳那邊,一時間戒備著緊張起來。

  然而外面的人好似笑了一聲,有人捏著嗓子,細聲細氣地答:「哎呀小將軍,奴家們是來打掃的啦~」

  葉逐聽出那是影息閣同僚的聲音,先是鬆了口氣,而後瞬間羞紅了臉,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往下看。

  還好,風容與臨走還記得給葉逐穿上了褻衣和裡衣。

  葉逐仔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撫弄妥帖了,這才掀開紗幔,起身下床,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

  「我……」

  「你的衣服和傢伙都拿過來了,」同僚促狹地對葉逐笑著,又抬手指了指一邊的桌子,「主人說,要你醒來先把飯吃了,才能碰那個。」

  葉逐順著同僚指的方向看過去,桌上似乎放著一個小小的罈子,葉逐揉了揉眼,待看清了那是什麼之後,瞬間驚喜起來。

  「桃源鄉!」

  辰時剛過一刻,風容與便回來了。

  他身著夜行衣,在白日裡反倒顯得突兀,進了門先脫掉披風,問身邊的暗衛:「醒了嗎?」

  暗衛知道風容與在問葉逐,他敢當著葉逐的面開不三不四的玩笑,卻不敢在風容與面前造次,垂下頭恭敬地答:「葉逐已經醒來小一個時辰了,在後院練功。」

  風容與簡單布置了些任務,叫暗衛有事去後院,快步離開了。

  葉逐一手抓著一把撿來的竹葉,另一手握著自己的軟劍,高高揚手將數十片竹葉拋至半空,而後手挽劍花,盤旋刺出。

  他身體還有點遲鈍,不想怪風容與沒分寸,就只氣自己笨拙,扔了十來次刺了上百次,身上額上已經出了汗,還是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我要在京中逗留到長公主大婚之日。」

  身後相當貼近的地方響起人聲,葉逐瞳孔先是一縮,旋即笑眯眯地展開,轉過身去:「老大,你回來啦,還有沒有酒啊?」

  風容與看了葉逐一眼,葉逐也看到了風容與的臉,微微怔了怔:「怎麼眼下都青了……」

  「昨夜去找了恪王。」風容與撥開院中的竹枝,從下面拿出了一壇新釀好的桃源鄉。

  「昨夜?」葉逐微訝,跟著坐在風容與旁邊,接過酒罈抱在懷裡,「昨夜不是……」

  「你睡下了才走的。」

  葉逐輕輕地「啊」了一聲,問:「那你豈不是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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