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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諒他紅雀部落也無處挑理。”

  諸臣頻頻點頭,大業初定,萬事待穩,怕得就是當權者的憑心所yù,若能以法服眾,自是無可挑剔。

  “此時的楚遠漠士氣如虹,不宜直拂其鋒,諸卿看緊各自麾下人馬,原地休養生息,不可因報仇心切妄動。你們必須要他們相信,朕一定會帶著他們為死去的兒郎討回血債!

  ”

  “是!”

  短短半日,帝上一消浮躁戾氣,沉穩厚重,成竹在胸,宛若脫胎換骨,難不成真是被那位突然登門的大夫治好了心病?哪裡的神醫如此了得,有這般藥到病除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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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帳議事完畢,楚遠陌進得內帳,臉上如當年稚氣少年般的憨笑,“姐姐,我這樣做,對了罷?”

  “你做得很好。”樊隱岳抿笑。“其實,你一直做得很好。”

  “是姐姐教得好。姐姐總能在遠陌最需要時趕,三兩句話便能點開遠陌迷津,姐姐是遠陌的神仙!”他兩目熠熠泛光,熱qíng洋溢。

  “咳。”佇於樊隱岳背後的男人淺咳。

  他挑眉,斜睨著這礙眼男子,“姐姐,他是誰?”

  關峙淡道:“你如果叫她姐姐,就該叫我一聲‘姐夫’。”

  “誰會叫你姐夫?!”

  “我也不一定要你叫。”

  “你到底哪裡的?”

  “隨著我的妻子一起的。”

  “誰是你的妻子?”

  “這帳內誰是女人?”

  “你敢占我姐姐便宜?”

  “是她一直占我的便宜。”

  “你胡說八道!”

  “你稍安勿躁。”

  “你……”

  樊隱岳啼笑皆非。

  “二位可否聽我說一句話?”遠陌倒也罷了,先生怎也這般愛玩起?

  “姐姐,他到底是哪一路貨色?”楚遠陌上前握住了她柔荑,急道。“他不會真是……”

  樊隱岳抬指撫了撫他的鬢角,柔聲道:“他是。”

  “他是?”他俊眸bào瞠。

  關峙將妻子的手帶出自己掌內,牢牢把握,同qíng地嘆一口氣,“我是。”

  蝕三九

  姐姐嫁了。

  楚遠陌心疼得泛緊,苦到澀麻。

  雖然早已明白,在自己娶進兩房夫人的那時,便失去了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資格。在他為兩個女人披上嫁衣,那頂他曾許諾過的鑲珍珠攢美玉的璀璨后冠,再無親手戴上姐姐

  螓首的可能。可是,總是存有一絲奢望的罷?奢望著最後與自己攜手並立在至頂至高處的人,是她。奢望著與他分享尊榮白頭到老的人,是她。也只能允許是她。

  如今,奢望成空。

  站在姐姐身邊的人,與姐姐宛若天造地設。他縱然百般挑剔,也須承認,也只有這樣一個人,才配得上她。只有這樣一個人站在她身邊,他方能輸得甘心。

  姐姐面對這個男人時的表qíng與眸神,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恬美閒適。那一刻,他方明白,姐姐對自己,有過溫qíng脈脈,卻從無柔qíng似水。

  “你會對姐姐好罷?”

  大漠的星空寥遠空寂,萬籟俱寂,適合男人們的夜話。楚遠陌走到了負手望月的男人身邊,問。

  關峙仰首眺凝天邊圓月,想著這一刻因要在帳內擦身沐浴將他趕出的女人,道:“會。”

  “你有多愛姐姐?”

  “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開始,我以為自己對她只是淡淡的心動,進而以為是淡淡的喜歡,又往前走,以為自己的喜歡已經多到成了愛,而後,發現這愛的力量比我以為的要得厚重…

  …及至後,每走一步,我都要推翻先前的以為。這要我如何知道?”

  “姐姐有多愛你?”

  “不知道。”

  “你們兩個人呢,相愛到‘不知道’?這算最高境界麼?”

  “不知道。”

  楚遠陌放聲大笑,“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是否笑話,他心知肚明。失去與她相守終生的資格,淺淺的遺憾,與深深的疼痛,勢必永伴自己終生。可是,是自己放棄的,惟有接受與承當。何況,還有什麼比見到她的幸

  福更重要的呢?至少,姐姐那一份發自於心起自於內的笑靨,永遠不會因為自己綻放。那麼,便把姐姐jiāo給這樣一個人罷。

  “我以為我是姐姐在這世界上的唯一親人,我以為到最後仍是我與姐姐相依為命,結果,竟是你的‘不知道’奪走了我最愛的姐姐。你這個人,還算有些意思。”

  將這少年帝王千迴百轉的qíng緒一攬於胸,關峙亦釋笑意,“你這一次敗,大傷了元氣,想過轉敗為勝的法子麼?”

  “你要告訴我你有法子?”

  莫怪月兒說孺子可教。關峙淡哂,“想要敗楚遠漠,須從三處著手。一,動其軍心。二,孤其軍威。三,趁其不備。”

  “願聞其詳。”

  “月兒總道你聰明,何妨慢慢悟。”

  楚遠陌眸光掠閃,“你的名字前面,應該還有一個‘姓’的罷。”

  關峙挑眉,“在下只是關峙。”

  “與那個姓氏毫無gān系?”

  “你時下的處境,不宜盲目給自己樹立敵人。”

  “哈哈哈……”對這個男人的最後一絲芥蒂,在這大笑聲中彌散。“別勒親王,果不其然,姐姐的眼光端的令人嘆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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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軍心,孤軍威,趁不備。

  楚遠陌悟到了。

  遣派幾十個能言善道者潛入羲國境內,釋放流言:大汗前方戰事失利,損傷無以計數,為保實力,是以大肆徵集新兵充作有廝殺經驗的老兵pào灰,各家各戶的壯丁若想保得一

  命,須及早躲進山里逃脫服役……

  因這流言的蔓延擴大,素因著對“沒格之光”的崇拜信任少為前方戰局憂懷的羲國後方百姓開始惶恐不安,寫給前方書信中多了不盡的眼淚憂懼,紛以各樣藉辭勸自家從軍

  兒郎回家探望。

  流言的可怕之處,即在於它的無形散播,無孔不入,以潤物無聲的姿態漸形茁壯,三人成虎,直至談虎色變。

  待楚遠漠有所察覺時,三軍兵士已盡受流言所荼。

  眼見軍心浮躁,楚遠漠焉無雷霆之怒?遂以軍中律法,嚴懲了幾名帶頭滋事者,以儆效尤。不想,隔日段烈報,營中兵士紛有傳言,如今的大漢再也不是昔日愛兵如子的南

  院大王,再也不將出生入死的兵士視作兄弟兒郎,各人須小心謹慎,否則會在戰場流血前先丟了項上人頭云云……

  令楚遠漠條察異樣。

  “段烈,找幾個jīng明qiánggān的,博得那些qíng緒浮動較烈的兵士的信任,問出他們的心底話,他們到底是從哪裡有聽到本王以新軍為老兵作掩護的說辭。”

  不幾日,得到了回報,他更證心中猜度。這般qíng形,就似有一隻無形之手cao縱下的局面,連自己也成了被人cao縱的一環。

  “大漢,流言一旦在人心中紮根,清除不易。而現今最棘手的,還不是軍中兵士的浮動,自後方百姓間的不穩,才是最具殺傷力的。”軍中謀士道。“到今年夏時,軍有一

  批從伍十年的老兵退戎,屆時勢必要有新兵補充。往年,羲國兒郎俱以投效在大汗麾下為榮,可謂一呼百應,現今不好說了。若百姓寧願違背羲國律例亦逃脫服役,官府勢必

  要予以懲戒,但如此一,又正好中了有心人的挑撥。”

  這有心人,是要將他置於鼓勵之地了?楚遠漠重拳擊案,面色青冷。

  “依微臣愚見,與其召集新兵中人挑撥,不如將老兵退戎時間延緩。至於流言的平撫……”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呢。

  “既然無法平撫,不如以流言對留言。”這世上懂攻心謀略的,不止你一個人!“傳出話去,說本汗為救麾下兵士,不惜孤身進入沼澤險地,九死一生!”

  “……對,對,對!這本是實事一樁,大汗確確實實做過的,先前大汗不願張揚,如今拿還擊流言,必是上策,微臣這就找幾個口舌伶俐的人!”

  楚遠漠噙一抹笑,目光定如寒鏃。

  惡搞番外之月兒娘的幸福生活(為具有惡搞jīng神的同學們特別製作,不喜莫入)

  我在這個地方已經住了半年。

  對這個地方,我沒有記憶。對這個世界,我沒有記憶。甚至,對這個自己,我也沒有記憶。

  村民說,把我從崖下的樹枝上帶回村子裡時,全身是血,有半條的命已經沒了。醒之後,曾經有十多日像一個傻子般的只知吃喝拉撒,連一句話也不能說得完整。後,漸

  漸出現好轉,漸漸能像一個正常人般的說話做事,但記不起與自己有關的一星半點。

  他們叫我愚兒,就是從那時叫起的。

  愚兒就愚兒罷,既然老天爺不要我記起以往,我又何必執意與老天過不去?

  但,我也不是什麼也不記得的。

  我記得那個救我的人。

  他叫楊執。

  村里人說,楊執也是外的,十年前帶著他重病的妻子到此處,買了一個小院便住了下,後兩年妻子死了,他仍然一直住著未走。

  楊執以打獵為生,平日裡我看見他,不是舉著打獵所需的鐵叉披著弓箭上山,便是負著一日的累累收穫下山。一個九尺多的漢子,滿面絡腮鬍子,體格硬朗結實得仿佛能和我

  墜落的那道山崖相媲。而如此高大的一個人,行走在山野林內時,卻如一隻山貓般的靈活無聲。

  沒錯,我愛看楊執。

  村裡的獵人說,那日,如果不是楊執執意走那條路,就算我沒有被摔死,也要被山裡的野shòu給分了屍骨。

  村裡的老人說,雛鳥會把張眼看到的第一樣物什當作母親,我這個愚兒愛跟著楊執出入,恐怖是把楊執當成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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