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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曾經在某一刻期待著小竹的死亡。」
聞梨目光平靜。
明亦似在對著神明宣告著自己的罪。
每一句話都訴說內心最深處的獨白。
試圖掩藏的情感。
醜陋的幻想。
他誠懇地，虔誠地，統統剖開給她看。
他的內在沒有外表這麼美麗。
他無論做什麼都配不上聞梨這麼溫柔又優秀的人。
「善良，惡意，溫柔，冷漠，這些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是奇怪的事情嗎？」
聞梨將明亦抱在懷裡，輕聲：「我覺得是不奇怪的，人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純粹，所以，我知道的，小亦。」
明亦的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下。
她真的接受了他。
明亦知道自己的愛真的有些可怕。
他曾經想過，如果弟弟的病好了，真的跟聞梨結婚了。
他也不會放棄，甚至覺得自己換了一種身份守護在她的身邊。
哪怕他與聞梨的世界沒有交集時。
他也在一直注視著她。
極端的，卑劣的，失去自我的。
是他的愛。
溫柔的，深情的，至死不渝的。
也是他的愛。
「等過兩天，我會去見你的父母。」
聽到聞梨這麼說，明亦輕輕擦掉自己的眼淚說：「我自己去。」
明亦很清楚，因為明竹放棄求生的事，父母心中對聞梨有芥蒂。
聞梨都沒有讓她姐姐來為難自己，明亦自然也不想讓自己家里的情況為難她。
「雖然被你愛護著，我特別的幸福，但我不想單方面的依靠你。」
明亦忽然莞爾笑起來。
他整個人猶如在蜜罐里一樣的甘甜。
展出來的笑容恬靜又溫暖，似上涌的清泉般澄澈，又似明月皎潔的光拂過粼粼的湖。
他握住聞梨的手，她的手比他的手要小，看上纖長柔軟，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尖泛著健康的淺紅色，漂亮得跟珍貴的藝術品一樣。
明亦輕輕吻上她的指尖，仿佛親吻著神像的信徒說：「我們互相依靠。」
「好。」
聞梨應聲，她尊重明亦的想法。
明亦滿足的閉上眼睛，世界會有比他更幸運的人嗎？
試問，這世界上有多少虔誠的信徒？
無論怎麼向上攀爬。
無論多麼虔誠。
信徒終其一生都無法靠近自己的神明。
明亦得到了。
他伸手抓住了高處的神明。
神明墜落。
與信徒相愛。
明亦微微睜開眼睛，深情如絲般纏繞著聞梨。
我的信仰足以支撐你。
所以不需要其他信徒。
別擔心，我的神明。
我愛你。
無論發生什麼事——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永生永世都不會與你分離。
第209章 花種（完）
在聞梨身邊的日子比明亦想像中的還要如夢似幻。
尤其是房間裡逐漸開始添置了明亦的東西。
明亦慢慢地有了一種歸屬感。
他將湯盛入碗裡的時候, 聽見了客廳有聲音，他連忙放下碗，走到廚房門口。
果然看到聞梨已經來到客廳了。
她應該是剛剛睡醒, 頭髮還有些凌亂，她隨意地用手攏了攏髮絲, 似乎感受到視線, 看向廚房門口。
「早上好。」
聞梨對明亦露出微笑。
明亦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點頭說：「早上好，梨梨, 我準備好午飯了。」
午飯？
聞梨怔了一下, 看了一眼時間，這才意識到自己睡過頭。
「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看到聞梨皺起眉，明亦緊張地說：「你多睡一會是好的，你之前一直在進行退休任務，都沒有回家休息過。」
明亦轉身從廚房裡拿出一直保持著溫熱的甜牛奶, 走到聞梨身邊遞給她說：「我把營業液稍微改良了一下，先喝一些吧, 不然怕你直接吃飯, 胃不舒服。」
聞梨接過杯子，微笑說：「謝謝你。」
明亦雖然來她家不過幾天, 但是廚房已經使用的很熟悉了。
明亦心疼地看著喝牛奶的聞梨，抬手輕輕撫平她翹起的髮絲說：「為了我的事，你真的是辛苦了。」
聞梨看到明亦一副心疼難過的模樣, 她覺得比起自己，總控部的人可能更辛苦。
不過聞梨很清楚, 明亦滿腦子就只有自己。
聞梨笑著調侃：「你這個表情，好像是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一樣。」
明亦一臉認真地說：「就是救命之恩, 我已經遺忘了自己的名字，可能失去自我，是你讓我回來的。」
聞梨舔著嘴唇上的牛奶說：「那你準備報恩麼，可是你已經以身相許了，還想要怎麼報恩？」
明亦也懵了，他好像真的是無以為報了。
「傻瓜。」
聞梨笑著拍了一下明亦的額頭。
「明天你的假期就結束了，今天去拜訪一下你的父母吧？」
明亦呆住了，時間過得這麼快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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