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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歌右臉的絨毛明顯比左臉的要深,是因為那個印記導致的。
聞梨手指摸著他右臉,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很難受的時候,她會化成狼的樣子,讓我抱著睡覺,她說毛絨絨能夠治癒一切傷痛。」
月歌沒有打斷聞梨的話,內心不自覺地柔軟了起來,仿佛能夠看到年少的她依靠著巨狼休息的樣子。
雖然她現在很強勢很冷漠,但是年少時一定不是這個樣子。
聞梨對月歌露出微笑說:「我覺得她說的沒錯,毛絨絨能夠治癒一切傷痛。」
月歌很清楚她想要誇獎地並不是自己,可是他的內心還是躁動起來。
杜林琳說他什麼都做不到,可他還是想要做些什麼。
「你應該有很多逃走的機會。」
月歌問,「為什麼要一直留在這裡呢?」
聞梨笑著反問:「你覺得我能去哪裡?」
月歌沉默下來,他無法輕易地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某些方面,他覺得自己能夠明白聞梨的感受。
孤獨讓他們明白,他們是沒有歸處的。
「你覺得尤尤該死嗎?」
聽到聞梨這樣問,月歌下意識地搖頭,那個被聖栩用扭曲方式教育的孩子,在月歌看起來是可憐的。
聞梨說:「可他是海盜,你不是很憎恨海盜嗎?」
月歌遲疑了一下:「可是,那個孩子如果能夠正常的生活,我不覺得他會成為海盜。」
聞梨起身,月歌緊張地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說錯了話。
可是聞梨沒有離開,而是走過去靠著月歌毛絨絨的身軀坐了下來。
察覺到聞梨的意圖,月歌探出尾巴給她當坐墊,害怕聞梨直接坐在地上會涼。
靠在月歌毛絨絨的身軀上,聞梨閉上了眼睛,語氣平靜地說:「尤尤出生的時候,那雙碧藍的眸子讓我久違地想起了天空。」
月歌心中有些難受,他想起了尤尤說起天空時,眼中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對於能夠正常生活在星球的人類與獸人來說,天空與陽光都是平平無奇的存在。
可是對於生活在星海中的人來說,那是難以得到的光明。
月歌低聲說:「你一定不想讓那個孩子成為海盜吧。」
聞梨沉默了許久,久到月歌以為她不會繼續說話,或者已經睡著了。
突然之間清冷而不失柔和的女聲傳入了月歌的耳中:「月歌,我想你帶著那個孩子去陽光下。」
月歌沒有辦法輕易地答應下來。
不是他不想幫助那個可憐的孩子。
尤尤的母親是上任首領,是導致巨狼滅族的惡徒,如今她已經死了,留下了尤尤,月歌不覺得自己殺了尤尤就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尤尤很無辜,但是同時也很不幸。
因為他的母親滿身罪惡,月歌覺得如果尤尤需要做什麼,應該是贖罪。
那個孩子不應該是繼承母親的罪惡,然後無知的死去,而是應該活下去。
聞梨讓尤尤去陽光之中生活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地長大,用可以發揮自身價值的方式活著。
月歌理解,明白,甚至很贊同聞梨的想法。
可是,他們都走了,聞梨怎麼辦呢?
他們所有人都被她送到了陽光之下。
誰來拯救她呢?
月歌無論怎麼想都得不到答案。
他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小聲地問:「那你呢,你不想回到陽光下嗎?」
沒有回答,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地傳來。
聞梨似乎是睡著了。
月歌呼了一口氣,她沒有聽到他的提問,讓他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同時還有一種無力感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月歌也閉上眼睛,可是他並不覺得困。
因為睡不著,腦袋裡情緒紛涌,好像有一個四處亂滾的毛線團將他的大腦都纏住了。
月歌轉頭看向聞梨,她閉著眼睛,靠著他的身軀,睡顏恬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戒心呢。
萬一他只是使用懷柔的方式,趁著她卸下防備要傷害她怎麼辦?
月歌輕嘆,視線落在她黑色的制服上,他抬起爪子搭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他不喜歡她身上有那個男人的氣味。
月歌的大爪子一點點挪動著,到了她的旁邊,用爪子非常小心地扒著她的衣服,似乎要蹭掉她身上屬於聖栩的聞到。
突然月歌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在意聞梨身上的氣味。
不如說,獸人族在某些方面還保留著獸的習性,比如會在乎……
在乎!?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月歌突然收回了觸碰著聞梨衣角的爪子。
下一刻,聞梨睜開了眼睛,月歌心中一驚,看著自己收到一半的爪子,剛剛準備開口,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月歌眸子沉下,他剛剛一直在胡思亂想,竟然連有人靠近房間都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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