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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孩子在眼前斃命,雲涓就被逼瘋了,她在那一刻也徹底「死去」,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治療。

  後來,玉笛和風予安也大概拼湊出了安笙和雲琦變態的部分原因。除去童年時父母雙雙出軌,他們來到國外後,還曾被父親和繼母虐待過。風予安猜測,安笙內心深處那個變態的人格,就是在遭遇虐待後出現的。安教授放縱新任妻子虐待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他為了夜裡的那一點快活,對親生孩子不聞不問。

  雲涓送入精神病院後不久,馮母的病情竟然有了很大的好轉,她甚至已能接受女兒去世的事實,不再將其他年輕的女性認成馮真真,更不會對年輕英俊的男醫生破口大罵了。如今的馮母更像一個乖巧的孩子,玉笛和李伯母一來看她,她就高興的手舞足蹈。

  至於她對年輕的男醫生有應激反應,十之八九也是與馮真真遭到安笙的侮辱後無意中透露給母親聽的緣故。因為當事人都已經離世,真相的地圖永遠拼湊不齊。玉笛和風予安猜測,當時的馮真真在得知安笙是風文瀾的孫子後,或許產生了愛屋及烏的感情,所以在A國那起案件里,試圖用火災掩蓋死者死亡的真相,後來回到琴洲,她可能是被安笙用錄像帶威脅,所以在被□□後沒有選擇報警。

  某天,玉笛去看馮母,跟她聊著馮真真和李玉竹的往事。馮母聽著聽著,忽然起身。這時看護想將雲涓帶到花園裡走一走,這兩人恰巧是同一家精神病院。

  馮母抓起了床頭花瓶中的鮮花,大步走了出去,將鮮花狠狠地砸到了雲涓的臉上。

  玉笛永遠忘不了馮母那一刻流露出的憤恨。

  **

  中秋節,玉笛再次搭乘火車去看伯母,臨行之前她收到了一份鮮花快遞。在玫瑰和百合的擁簇的中間還有一封信。

  玉笛親啟,

  之前給你寫了一封信,洋洋灑灑的快十頁紙,寫的我自己激情澎湃,料想你看到的時候卻難免昏昏欲睡,於是我撕了重新寫了這一封簡短的。

  我將前往澳洲工作生活,今後是不會再回琴洲這個傷心地了。在走之前我想見你一面,可見與不見又有什麼不同,難道還能改變什麼?不過是為往後的日子多增一份悵然罷了。

  佛家有個說法,世上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人在這世上走一遭,難免要挨個嘗盡。我雖年紀很輕,這些事竟然也經歷了一大半,其中最苦的還是求你而不得。我無數次在睡夢中輾轉反側,若是當初你撿到的是我養的貓,那事情該是怎麼樣的。

  不管怎麼樣,能在你生命里出現過,我已覺幸運。幸好我不曾擁有你,不然我無法承擔有天會失去你的痛苦。

  我們不必聯繫了。

  風予卿

  她抬頭,窗外掛著一輪明月,亮的人的心也跟著皎潔起來。

  **

  風予卿在臨別之前,跟風予安一起去見了風文瀾。

  風文瀾雖身著看守所的服裝,卻依然姿態從容,他朝風予安微微一笑,那樣子像是個被誣陷入獄的大學教師,完全不像可怕的連環殺人魔。

  風予安只有一件事要弄明白,這事在他困擾在心中很多年了,他一直很害怕去問,怕揭曉真相之後不是他所希望聽到的。

  「我媽是你殺的嗎?」

  風文瀾有理由殺徐妙雲,她背叛了他,與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還對他精神冷暴力。

  隔著透明的窗,風文瀾露出了憂鬱的笑:「不是。我並沒有殺她。我愛過三個女人,我只殺了其中一個,她叫瑞貝卡。」

  風予安不吭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瑞貝卡是風家的女傭,她也是死在風文瀾手下的第一個冤魂。風文瀾從小與瑞貝卡一起長大,她是家中一個女傭的女兒,有點南洋混血,皮膚略微黝黑,不過是很健康的那種膚色。

  風文瀾打從娘胎出來就體弱多病,在男孩子中並不受歡迎。相比健康活潑的風文潛,他一直是被同學朋友欺負的對象。風家長輩從不干涉孩子之間的紛爭,由他們自行解決去,所以如果風文瀾敢回來哭訴,反而會被懦弱無能的表現。

  小時的風文瀾被打的狠了又不敢告知父母,怕又招家人的一通辱罵和羞辱,便像一隻可憐且落單的小獸,悄悄去藥房裡拿藥。

  瑞貝卡就是那時闖進他的人生里的。琴洲在那時就已是世界頂級的國際化大都市,外國人多的是。風文瀾記得她是一個來自南洋某國家的女傭之女,那女傭因癌症去世,祖父可憐瑞貝卡,就把她留在家裡交給管家照顧,也送她去讀書。

  但風文瀾很怕她去父母面前告狀,便放低姿態,哀求她別將自己偷拿藥的事情說出去。

  比他大兩歲的瑞貝卡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笑說:「那你答應我個事。」

  「什麼?」 風文瀾警惕地問。

  「你怕什麼呀?我還能吃了你嗎?」 她是在琴洲長大的,中文說的很好,笑說:「你要拜託人就不能不給好處呀,好吃的好喝的給我拿一點呀。」

  於是兩個孩子的友誼就開始了。風文瀾有的是各國的進口食品,甚至還有些高檔的藥材,他吃不完就拿去給瑞貝卡,至於瑞貝卡是吃了還是拿出去賣了他根本就不在乎。

  瑞貝卡可不是他這種富家少爺,不食人間煙火,她精明的很,經常用很世故的語氣分析很多事,把傭人們私下如何評價風家人的那些話在風文瀾面前說一通,顯得她多麼通人性,又不忘把風文瀾給恰當的貶低一番,比如他膽子不夠大,想問題哪哪不對了,她總用那種老成的語氣,世故的眼光,即便說錯了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那時還沒有pua這個詞,若是放到現在,那瑞貝卡對風文瀾所做的一切就是pua。<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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