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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棲雲樓一向是低調做事,鮮少有如此高調的時候,誰承想這一高調起來,幾近轟動整個常樂城。

  一打聽,才從喜氣洋洋的工匠嘴裡知道,是棲雲樓的老闆要娶親了。

  行人於是恭賀道:「哎呦,老闆娶親可是大喜事,棲雲樓的老闆那不就是...」

  行人震撼了:「楚、楚大公子?!」

  上次聽到楚大公子的消息,對方還在因為沉冤昭雪而備受城中人的憐愛,這才過去多久,就娶、娶親了?

  楚大公子,當真是個風流人物。

  與此同時,風流的楚大公子正被一眾工匠們圍著勸酒。

  他身著一襲紅衣,金色頭冠與腰帶讓他整個人顯得尤為高貴,狐狸眼中醉意朦朧。

  裴衿醉酒是不上臉的,但孔瑄見識過他喝醉後有多愛無理取鬧,於是年輕的總管用力扯了扯老闆的袖子。

  沒扯動,反被一把拽進懷裡。

  起鬨聲不斷,孔瑄也喝了些酒,他本就不勝酒力,此刻腦子裡暈乎乎的,等回過神來,手裡已經被塞進了一隻酒杯。

  而裴衿,正認真地看著他,手中舉著另一隻配套的酒杯。

  孔瑄努力去聽清張小山他們在拍手喊著什麼:「交杯酒!交杯酒!」

  再一看酒杯,趁著他愣神的功夫,杯中已經滿上了酒液。

  這酒聞起來醇香清甜,似是特意挑選了不烈的酒。

  喝與不喝,這是個問題。

  但一對上裴衿含情脈脈的眼睛,一下就不能算是問題了。

  手臂勾在一起,像引頸交纏的天鵝,冷冽的酒液順著咽喉滑進五臟六腑,在體內點燃了一把火。

  不嗆,不烈,但孔瑄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陣沉醉。

  一杯酒喝完,耳畔歡呼聲更甚,張小山神神秘秘地湊近過來:「老闆,孔哥,咱們去情人樹吧!」

  夫子廟的情人樹,一向是有情之人的朝聖地。

  恰巧,對孔瑄裴衿二人來說,情人樹也是他們邁出更親密關係的契機之一。

  「好啊。」孔瑄點了點頭,他還有點私心,想讓裴衿藉此機會醒醒酒。

  於是一行人宛如做賊一樣從後門偷偷離開棲雲樓,以防被看熱鬧的群眾圍住,裴衿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

  踏著爆竹聲往夫子廟走,起先工人們還鬧哄哄地將他們圍在中間,插諢打趣、甚至有膽大包天的,說裴衿是拐走孔瑄的大尾巴狐狸;

  等拐進夫子廟,接近情人樹,這些工人又一個兩個說自己吃醉了酒、人有三急,默契十足地離他們越來越遠,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私人空間。

  「那天...」裴衿突然開口,「你許了什麼願?」

  裴衿走得快些,此刻已站在鴛鴦河邊,情人樹的枝條抽枝發芽,伸到了河裡,將人與水中的倒影聯結起來。

  湖面上仍飄著幾盞天燈,像星子墜入人間的銀河。

  孔瑄仔細回憶了一下,赧然道:「我許了,希望棲雲樓穩步向前,...而我儘快找到回去的辦法。」

  這願望的後半已與他背道而馳,孔瑄搖了搖頭:「再許一個吧,這個不算數。」

  天燈每日都有售賣,裴衿用眼神示意小五,後者便笑容滿面地買天燈去了。

  彼時鴛鴦河畔還有幾對情人,挽著手在橋頭橋尾漫步,手中捧著點燃的天燈,彼此之間看看,相互一笑,臉上各自有羞澀神色。

  河邊風大,吹散了裴衿本就薄薄的醉意,但他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伸出手去摸孔瑄的手腕。

  ——「你這個負心漢!我不要活了!」

  一道與氣氛格格不入的悽厲哀哭響起,旋即便是「噗通!」一聲落水聲。

  「娘子!」

  「有人跳水了!」

  裴衿的手僵在半空,和孔瑄無奈地對視一眼。

  ...

  一刻後。

  「公子,怎麼弄成這樣?」小五手裡提著花燈,瞪著眼睛跟在裴衿身後,嘴裡時不時漏出幾聲氣音,看起來憋笑憋得辛苦。

  裴衿拖著吸飽了水的外袍,一頭墨發水藻般披在身上,不輕不重瞪了小五一眼,小五更加樂不可支。

  他湊到孔瑄身邊:「孔瑄公子,到底怎麼回事啊?公子這是,噗...」

  孔瑄雲淡風輕地看了小五一眼,也只能看一眼,再多看下去他自己也要破功了,抬起手遮掩唇角的笑意。

  恰巧楚家也到了,裴衿哀嘆一聲,用濕漉漉的唇瓣碰了碰孔瑄的鼻尖:「我去換身乾淨衣服。」

  孔瑄於是目送他脫下濕透的裡衣,光著膀子朝湯池去了。

  這情人樹,似乎跟他們命數不合似的,每次別說浪漫,連安安穩穩都做不到。

  風大,裴衿本想放完天燈再回,卻被吹得打了好幾個噴嚏,不得不打道回府。

  好在楚家不遠。

  孔瑄慢吞吞地抱著天燈跟上裴衿的步伐,他相信裴衿不會讓他等太久,便打算和他一起回臥房去。

  換下的濕衣服擺在桌上,孔瑄伸手替裴衿整理好,突然聽得「噹啷」一聲。

  轉眸看去,一枚紅藍雙色玉佩從衣物間滑落,掉在桌上。

  這玉佩好像有無限魔力,只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目光。

  雙眸中的光芒驟然一黯,孔瑄不受控制地抬起手,緩慢而堅定地伸向玉佩。

  「孔瑄!別碰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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