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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廿愣住了,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姜宣愈發湊近他了,最後,停留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阿廿,我喜歡你,和我一起走好嗎?」

  顧廿不自在地移開了些許,小聲卻堅定道:「不……」

  姜宣眼裡的光黯淡下來,他問道:「為什麼呢?」

  「聽雨樓是我的家,我不願離開它,」拒絕的話說出了口,後頭就很好接下去了,顧廿冷靜分析道,「你離了皇宮十餘年,一朝回宮,遇到的艱難險阻不會少,你身邊不該有累贅。」

  姜宣搖頭:「你不是累贅。」

  「我是,」顧廿冷靜道,「你此去千難萬險,務必小心,若他日有緣,我們或許還能再會。」

  姜宣緩緩直起身子:「若我……」他停了下來,沉默了良久,終是道,「好。」姜宣又坐了許久,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天蒙蒙亮時,姜宣才起身離開。

  這一走,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

  又或許,再無相見之日了……

  季尋房中,季尋被何澗一盆涼水澆醒,睡了幾個時辰,季尋這會兒倒是清醒多了,他皺眉,不解地忘向何澗:「掌門?」

  何澗直言:「你徒弟走了。」

  季尋瞬間就想起昨夜那兩人在一張床上的場景,雖然知道沒什麼,但心裡還是酸酸脹脹的,很不是滋味。何澗見他不言,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他是皇子?」

  季尋瞪大了雙眼:「皇子?」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何澗見他模樣,也不像知道的樣子,其實這也正常,畢竟姜宣一開始是自己的掛名弟子,後來發現和季尋功法契合,才拜季尋為師的。要說誰最有可能知道,除了顧廿就是他這個掌門了,他倆都不知道,季尋不知道也正常。

  這事了了,何澗又問:「你昨晚喝酒做什麼?喝醉了還去找廿兒做甚?」

  季尋垂眸,含糊道:「昨晚心情煩悶,便去酒家買醉,喝多了些,後來為何去尋阿廿,我也不清楚。」

  何澗倒沒追究,只道:「下次莫喝多了,大半夜醉醺醺的去人家屋裡,多嚇人啊?幸好宣兒在……」

  季尋應是,心裡有些懊惱:又嚇到阿廿了……也不得不承認,若是姜宣不在,他的確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畢竟上一次醉酒就……而這一次,阿廿不會原諒他了。

  幸好沒有這樣。

  「廿兒的毒,可能根除?」何澗問。

  季尋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說,何澗便知道了:「他永遠也恢復不了了,是嗎?」

  「是,」季尋點頭,「阿廿體內的毒再過月余便可完全排出,但斷裂的經脈無法修復,他再也不能習武了。」

  何澗哀嘆:「這事兒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他吧。」

  「是。」季尋想到顧廿可能的反應,心裡亦是沉痛無比。

  眾人平安地抵達了聽雨樓,顧廿的治療由季尋全權負責,畢竟季尋的醫術在整個大雍都享用盛名。

  而過了最初一段一看到季尋就裝睡的時間後,顧廿情緒平靜下來,倒沒再故意躲著季尋了。

  畢竟,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季尋欣喜於顧廿終於肯和自己說話了,又不滿足於僅限於普通醫患之間的對話,但當他的話題一轉到其他方向,顧廿便不再搭理他了。

  這日,季尋照例給顧廿施了針,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明日我會去雲城,可要一道出門散散心?」

  顧廿已許久未出摘星殿,聽了季尋的提議也未有動心,只靜靜地看著窗外,並不回應,只等季尋說完了自己離開。

  季尋對此也習以為常,他繼續道:「你之前與我說過,想去慈恩寺祈福,現下得空了,我們可以一道去。」

  慈恩寺……

  顧廿不可避免地想起金老闆的大婚之日,那個還盼著與季尋長長久久的自己,那時候真傻啊!

  後來,他們還——

  顧廿的臉色幾度變換,突然翻臉了,伸手去推季尋,情緒激動:「我不去!你快點走!」

  季尋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顧廿推不動他,他制住顧廿的手,安撫道:「好,不去,我這就走,你當心些,別摔了。」

  顧廿看著緩緩退到門外的季尋,似乎察覺了什麼,一字一句問道:「我難道是泥捏的嗎?摔一下會怎麼樣呢?」

  季尋心頭一跳,低聲解釋道:「沒什麼,只是我會心疼的。」

  顧廿不悅,他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好?」

  「很快就會好的,待把餘毒排完,就好了。」季尋逼著自己直視顧廿的眼睛,努力掩藏自己的心虛。

  顧廿沒有看出來,他垂下頭,不再關注季尋,季尋鬆了一口氣,為他帶上房門,趕緊離開了。

  顧廿閉目凝神,想讓內力在身體裡運轉起來。

  卻不能夠。

  他感受不到內力,也感受不到經脈。越是努力去找,越是絕望,良久,顧廿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周身劇痛,顧廿無力地倒在榻上,心底生出無邊的悲涼。

  他真的還能好嗎?

  會不會是季尋在騙他?

  顧廿下意識想去找人求證,行至門口,突然頓住腳步,若是季尋騙他,那聽雨樓的人也不會和他說實話的,不能去找他們去問。

  去雲城找郎中,顧廿做出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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