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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微的女人的哭腔,以及唐季為了她衝進男廁所跟一群人打了架。

  其他的她聽不到,可她的耳朵卻下意識把這些聽得清清楚楚。

  她把手上已經變涼的早餐還有膏藥全部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許是因為唐季允許了她外出,那些跟著她的人都沒想到她會離開得這麼早。

  於是,周錫純離開恆昱大樓的時候,也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初秋的上午吹著愜意的冷風,周錫純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

  她覺得自己是想哭的,難受的,但她喉嚨乾燥,怎麼也哭不出來。

  鬧市的街上擺了很多小吃,周錫純已經很久沒有逛過小吃街了。

  以前她在澳大利亞上學的時候,常去唐人街的小吃攤上買些吃的,那時她跟室友逛,每次都撐得幾天吃不下飯。

  但現在,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快樂了,隨手買的關東煮也沒了好吃的味道。

  她四處望了望,公交站旁的長椅上坐滿了人,她沒無可去,就近便找了個小台階坐下了。

  關東煮剛剛在嘴裡嚼了幾下,她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她忽然覺得唐季不愛她,他更像是一個情場高手,可以將所有並不存在的愛意完完全全表達出來,讓她一遍又一遍地懷疑自己,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唐季總說她不肯相信他,可他從未講起他過去的事情,那些情情愛愛按照他的相貌和家世,沒些追求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的。

  除了他的家世能夠讓自己同情愛惜他之外,這些她都來都不知道。

  他真夠狠的,憑著那些甜言蜜語就讓她信了這麼久。

  「姑娘,讓一讓。」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推著簡易的推車走過,各種各樣花香的味道瞬間湧入周錫純的鼻腔。

  她挪了挪自己的腳,眼睛紅紅地跟面前的阿姨道歉。

  「花送給你。」女人停了車子,拿出了一支夜來香。

  夜來香只會在晚上盛開,這一支已經枯萎了,花葉都變皺了。

  周錫純接過去,拿著這支夜來香,不知所云。

  「夜來香的花語是純潔的心,但在你身上,它代表著一種在危險邊緣尋樂的愛。」女人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將她的處境僅僅用幾個字便概括了出來。

  「這是不好的意思嗎?」周錫純摩挲著枯萎的花瓣,紅著眼睛問。

  「恰恰相反,你最終會站在勝利的一方,因為這危險是對著別人的,你倒像是……」女人想了想,「倒像是被危險保護著的東西。」

  「真的嗎?」周錫純聽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在無意中點撥自己。

  「你似乎不情願,覺得這種危險對你來說是一種束縛。」

  「阿姨,我發現我好像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後,什麼都做不了了。」

  女人淺笑了下,「姑娘,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可是他有陪伴了他很久的女生,他們家世匹配,甚至連性格都一模一樣,在他們一起長大的二十多年裡,我是從不存在的那一個。」周錫純的眼淚又一次落下來,「那個女生在他離開之後,沒有以淚洗面,反而一步步往山頂上爬,現在再一次跟他在同一個水平線相遇了。」

  同為女人,就算周錫純沒有看到向芷的臉,她都能從那些話里感覺到向芷是愛慘了唐季的。

  他們能力相當,家世匹配,因而向芷能在唐季面前毫無顧忌地說話,哪怕會得到冷言冷語也不會害怕,因為她知道他就是那麼一個人。

  可她自己卻不知道,每每唐季的眸子泛冷,她便覺得自己沒辦法面對他。

  即使唐季不這麼想,她也覺得,在唐季的面前,自己跟他沒辦法平等地對話。

  在沒有遇到唐季之前,她也張揚活潑,有悲有喜,會哭會鬧。

  可唐季一出現,便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緒,她的悲和喜,全從他身上而得。

  這種自認為並不算平等的關係讓周錫純覺得自己會時時刻刻失去他一樣。

  「很好解決,只需要跟著你的心,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你的手上。」女人又送了周錫純一個乾淨的手帕,「相信我,你沒問題的。」

  這種來自於陌生人的安慰更讓周錫純的情緒抒發地快了些。

  為了防止唐季發現她偷跑,她止住了自己的眼淚之後便回了別墅。

  本以為唐季還在公司忙,沒想到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自己回來,眼睛的冷意愈發濃烈起來。

  「你怎麼中午就回來了?」周錫純一開口便是沙啞的聲音,她忙輕輕咳嗽了幾下,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奇怪。

  「去哪兒了?」唐季盯著她問。

  「去公司找你了,但是接待說你在接待貴客,我就回來了。」周錫純沒有說多餘的,只是含糊其辭地解釋了一句。

  唐季立馬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緊緊將她擁入了懷裡。

  這個擁抱來得突兀又迅猛,男人的力道很重,像是怕自己離開似的。

  「阿純,以後別再亂跑了,要提前告訴我,好嗎?」

  男人的視線帶著不可察覺的輕顫,但更多的是緊張之下的威逼利誘。

  周錫純不敢去想自己要是真的偷跑的話,唐季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

  「我下午想睡覺,可以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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