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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總督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在身後瘋狂挑釁:「要不是你害我進去蹲了三年,我其實可以給他一個痛快。」

  ……

  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拳頭重重砸在總督的臉上,霍延己掛起了和霍將眠極為類似的笑意,眼底卻一片冰冷。

  他掐住總督的脖子,猛得砸向身後的車廂,一下,兩下,堅硬的鐵皮都被砸出了凹陷的窟窿,鮮血順勢流下,浸濕了頭髮。

  總督發出一聲聲間斷的、連不成線的哀嚎。

  沒人阻止,也沒人敢阻止。

  如霍延己所說,他折磨人的方式要比霍將眠簡單粗暴得多。

  總督的手被綁在身後,無力反抗,後腦鮮紅一片,順著車廂滑落。

  但還沒結束。

  霍延己扯開他膝蓋的紗布,殘忍地戳進傷口,狠狠摁壓攪弄。

  「啊啊啊啊啊!!!」總督揚長脖子,全身上下青筋畢露,哀嚎不止。

  桑覺第一次見這樣的霍延己,呆了呆。

  霍延己鬆開總督,回首看到桑覺的視線,喉結滾動了下。

  他按下耳邊的通訊器:「停車!」

  車隊緩緩停下,聽到前車動靜的科林探出車廂:「長官,怎麼了?」

  「讓醫生來這輛車。」霍延己淋著雨,襯衫被打得透濕,他摘掉手套,朝坐著的桑覺伸手,「下來。」

  桑覺一怔:「做什麼?」

  霍延己淡道:「不是很喜歡和科林說話?去他車上。」

  一頭霧水的科林心臟狂跳,臥槽!怎麼回事,這是什麼人間修羅場?長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桑覺抿了下唇:「我也沒有很喜歡,他還不是我的朋友呢。」

  科林:「……??」

  桑覺小聲問:「我可以拒絕嗎?」

  「桑覺。」霍延己混著雨聲道,「不可以。」

  雖然是和平日一樣的冷淡音調,但桑覺能感覺到霍延己很不愉快,渾身散著一股低氣壓,正在強行克制。

  人都是有情緒的……即便是平淡如水的己己。

  「好叭。等你不生氣了,記得把我接回來。」

  霍延己接過駕駛員遞來的背包和傘,他撐開傘,帶著桑覺上到後車,並把背包遞給桑覺:「裡面有水和食物,困了就睡一會兒。」

  「好哦。」桑覺上了車,想了想又抓住霍延己的衣角,說,「不要因為臭東西說的話生氣,他不值得。」

  「……好。」

  車隊再次行駛,森林與城市交界的道路上,雨珠砸向肅穆整齊的車隊,除了時不時連暴雨都無法遮擋的慘叫,一點人聲也不見。

  細膩的粉末撒向血流不止的傷口,總督仿佛也淋了雨一般,渾身汗濕,臉色慘白。

  醫生說:「長官,手指和後腦的血都止住了,不過頭骨骨裂了。」

  霍延己涼涼道:「死不了。」

  旁邊的監管官眼觀鼻鼻觀心,他的筆已經停下好一會兒了。

  向來一絲不苟的霍延己扯開一粒襯衫扣子,示意道:「繼續。」

  總督囁喏半天,才有氣無力地說:「那天晚上,他帶走了薄青的屍體……也帶走了我。」

  噩夢從這一刻開始。

  霍將眠為他打造了一間專屬監牢,用開水淋毀了他的半邊身體,除了他露在外面的這班長可怖的臉,還有他的身體……和代表尊嚴的某處。

  不是一次兩次,是關在那裡的每一天。

  他被銬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只能向狗一樣趴在地上活著,吃著餵給畜生的食物。

  但一到瀕死,就會來醫生給他治療,讓他保持理智。

  「後來怎麼逃出來的?」

  「逃?怎麼可能逃得掉?」總督癲笑著,「是霍將眠放的我啊,是他放的我啊!!」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手段不是把他關在黑暗裡一輩子,而是折磨到他毫無希望了,再放出去讓他見一見陽光,等他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再抓住他,繼續磨滅他心裡的希望。

  「他就是個魔鬼,不不……他比魔鬼還可怕!!」

  為什麼只毀掉他身體的一半呢?是為了讓他徘徊在人間與地獄邊緣,不徹底深陷地獄,也回不來人間。

  就像阿芹之前說的,總督每年總是會失蹤一個月。

  第二次被抓去的時候,他不著寸縷,被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大概有三十平,裡面看不見一點光,也聽不到聲音,因此觸感會被無限放大。

  他身邊好像有點在蠕動……冰涼的,黏膩的東西。

  他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另一個同樣觸感的東西順著他的右腿攀爬,與他肌膚親昵相處,纏上他的腰,他的脖子,他的手臂。

  是蛇,是沒有污染性也沒有毒的蛇,一群蛇。

  它們只有冰冷的觸感和兩顆尖銳的牙齒,在看不見的黑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下來一口,咬在任何地方。

  他不敢睡覺,神經緊繃,剛承受不住陷入昏睡,下一秒就會被尖牙咬醒。

  足足一個月,他又被放走了,不是因為別的,是再折騰下去他會死。所以霍將眠要讓他養好身體,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而下次到來前的每一天,他都會被噩夢驚醒,下一次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更可怕的刑罰呢?

  他經歷過在暗中窸窸窣窣的老鼠,逢洞必鑽;密密麻麻的原始小蟑螂,慢慢淹沒他的身體,餓了還會啃食皮膚與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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