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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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這麼覺得。」莊立軍嘀咕,娶了劉好好這麼個妻子,哪裡還敢瞧不起女人?她不知道勝過多少男子漢。

  劉好好瞪了他一眼,「一直以來男人的手裡掌握著更多的資源與話語權,女人受到的傷害,他們非但不能感同身受,還要能用手裡的話語權把事情壓下來。最可怕的是大眾輿論還站在他們那邊,一點都不覺得不正常,反倒覺得報了警要較真的我不正常。如果今天我不報警,恐怕那個姑娘也不會報警。我也很清楚,以我現在的地位,用錢是一定能夠把事情擺平的,那我變成了什麼?身為女人,卻幫著強勢的男人們欺壓弱勢的同類,助紂為虐,我這輩子會安心嗎?女人這個群體越來越無能為力,而那些男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你和我都有妹妹,試想一下,立紅如果在學習工作中遇到了藉助職務之便侵害她的人,你會是什麼心情?允許對方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捏著鼻子忍下來,拿錢和他私了,完了還要責怪自己的妹妹不潔?」

  沒等莊立軍回答,劉好好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天天在外頭做生意,生意場上也常遇到揩油吃豆腐的事情,她和我抱怨過,但也很清楚,大環境如此,男人對著面前的女人不占便宜白不占,反正摟摟抱抱一下不礙事。因為沒有人敢聲張,女人的沉默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莊家的媳婦,恐怕也會遭受這樣的事……」

  莊立軍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戾氣,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沒有什麼感覺,但如果發生在自己的親人身上,尤其是自己的妻子,那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每個男人都有母親、妻子、女兒、姐妹……這些女性的親人,他們的冷漠不過是覺得事不關己而已,真要是攤到自己頭上,像洪鈿那樣的人還是少數的。

  「這種事,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是強勢群體對弱勢群體的不公,我們可能做不了太多,傷害也無法改變,但是我還是能夠利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一些事情,就算有人不理解,但是能讓有恃無恐的人害怕,讓弱勢群體在感受到不公時有所依仗,哪怕影響的人並不多,也是值得的。」

  劉好好坐直了身體,「他們可能都覺得劉長生是被人設局陷害的,非常冤枉,但是那時候的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完全失去了意識嗎?顯然不可能,他很清楚躺在自己身邊的是誰,只不過無法控制,或者說是不想控制自己而已,如果他知道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他還敢這麼做嗎?我想應該會有所收斂。」

  莊立軍沉默了片刻,「在幾十年後這種事還很多見嗎?」

  「多,是不是很可笑?科技已經昌明到人工智慧隨處可見,人類探索宇宙的奧秘了,男女之間還是沒有事先真正的平等,而且這種事,不分東方和西方。幸好弱勢的女性也漸漸開始覺醒和反抗了,大概和女性開始掌握越來越多的資源和話語權有關,所以男人不敢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大眾輿論也是向著弱勢群體的,所以我想男女平等總有一天會真正實現的。」

  說完之後,劉好好像是拋下了一個大包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如果不是莊立軍這番剖問,她還鬧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了前途而放棄劉長生,還是真的因為公義。

  莊立軍看了一眼她豁然開朗的神色,「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堅定,「無論別人怎麼看我,我只需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這件事我對劉長生無私無愧,就算劉向上不理解我,甚至要和我決裂,我也不會動搖。」

  莊立軍唇角微勾,「想明白就好,不過我還有些想不明白。」

  劉好好一臉問號。

  「你怎麼就認為我和未未也會做出那種事?」

  「啊?」

  「你剛才說如果是我和未未,你也要大義滅親?」

  「我就是打個比方。」她訕笑兩聲,「我當然是相信你們的,你們當然不能和毫無道德感和自律心的劉長生比。也包括向上,他也比劉長生強多了,他是個重情義的人,但是也繼承了劉長生的一部分優柔寡斷,所以才會在這件事上想不通,不過他的品行,我還是信得過,我也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想通的。」

  劉好好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未未強撐著惺忪的雙眼,摟著父母的脖子,親了他們一口,這才昏睡過去。

  劉好好心神緊繃了一天,現在終於放鬆下來,索性也扔下堆積了一天的公務,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間摸到一個散發著熱力的超大暖寶寶,連忙靠了上去,從指間到腳尖都暖了起來。

  莊立軍苦笑,雖然嬌妻在懷,但是看得她睡得天昏地暗的樣子,他要想做些什麼,那和禽獸還有什麼區別?只得蓋上棉被,單純地睡覺。

  劉好好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了,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一向自律的生物鐘都自動失效,不僅睡過了上班的時間,就連未未去上幼兒園了都沒有發現。

  等她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就看到太陽已經高高掛在空中,金燦燦的陽光照得屋子明媚燦爛,屋外的鳥兒嘰嘰喳喳,是個讓人從裡到外都覺得愉悅的好天氣。

  但是這种放松只是一瞬間,她立刻彈跳起來,聲音緊繃,「現在幾點了?」

  莊立軍正一手攬著她,一手拿著書看,慢悠悠地扭頭,「九點半了。」

  她瞠目,「糟糕!八點有個會!」

  莊立軍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找衣服穿,不由得失笑,「都遲到這麼久了,你這麼緊張有什麼用?」

  「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叫我?」她沒好氣地埋怨。

  「你難得睡得這麼好,遲到就遲到,偶爾為之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是把自己繃得太緊了。」莊立軍的眼中有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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