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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寧秀眼睛都在放光,一時間激動不已,拉著穆雷的手臂直搖晃:「雲母啊,那好像是我的馬!」
說完這句她就提著裙子一路小跑著從樓梯往下,朝那馬場趕過去。
銀白毛色的大馬死犟著不願意服從指令,四蹄用力和前頭的馴馬師僵持對峙著,被兩個壯漢連拉帶拽,才終於出了馬廄。
那馴馬師氣急了,他幹這行好多年,什麼樣的烈馬沒見過,狠狠抽上幾頓鞭子,那就沒有打不服的。
但這匹朔北雪最金貴最值錢的就是那一身銀亮的皮毛,它毛色太淺,極易留痕跡,要真下狠手抽出一身血痕傷了賣相那就不值錢了,可尋常的打法不痛不癢的又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三個大男人圍著一匹健壯大馬,生拉硬拽仍然是被它的蠻力給掙脫了韁繩,其中一人還往前摔了個狗吃屎,那馴馬師恨得牙痒痒,揚起長鞭就要不管不顧往下抽,又立刻被同伴給制止住:「誒誒老楊你昏頭了!那是朔北雪你手臂揚這麼高抽它?」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沖馴馬師擠眉弄眼,想要用眼神提醒他,這匹馬可是沒染過色的真貨,是真正的尖貨,和其他那些假玩意不在一個等級上。
慢了這麼一步,那匹朔北雪就已經揚著蹄子跑出去老遠了,它打著響鼻,在馬道上來回踱步,警惕地盯著對面所有人。
商寧秀一路跑下來,越是離得近就越激動,剛才那馬跳動起來的那幾下已經足夠她分辨確認了。
山壁很高,石梯也是長得離譜,商寧秀已經下了一大半,在二級的休息平台處左右饒了兩圈,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再往下去的路。
此處已經離那馬場已經很近了,商寧秀氣喘吁吁站在台子邊上,剛想抬手吹個哨子呼喚它,手都到嘴邊上了又給硬生生停下,她轉頭看了眼一直跟在身邊的穆雷,很是時候的想起了自己因為吹哨子咬手被他笑話過。
穆雷一看她這動作和表情就已經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了,男人再次被她這模樣逗笑,忍了一遍沒忍住,轉又抿嘴克制著,「吹吹吹,不笑你。」
商寧秀瞪著他,但現在著急找馬沒心情跟他計較這些,咬著指節吹響了馬哨。
下面的白馬在這一瞬間揚起頭來,肉眼可見變得焦躁,來回的打轉想要尋找剛才那一聲哨子的方向。然後馬哨又響了一聲。
漂亮的大白馬撒開蹄子嘶鳴著衝著商寧秀所在的方向奔去,一舉越過了馬場用作隔斷的矮柵欄,最後被高聳的外圍欄擋住。
「是它,是它!」商寧秀激動極了,眼睛彎彎像個月牙似的,穆雷這麼些天下來終於是再瞧見她這種明媚笑臉了,男人心情大好,摸著她的腦袋道:「別急,我去給你弄回來。」
這馬場的馴馬師一直沒能啃下這塊硬骨頭,即便是朔北雪值錢,但不讓騎動不動就把人摔下來的馬,再怎麼稀罕也是很難找到合適買家的,等了這麼許久終於有人願意接盤了,價格合適雙方都很爽快,便非常順利的完成了交接。
商寧秀接過韁繩後將馬牽到馬場對面的樹下。
她開心極了,雙手來回摸著它的馬脖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仰著頭跟它說話:「受委屈了我的小雲母,被賣到這種劣等馬場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還好你值錢,保住了一條命。」
當時商寧秀的隊伍遇到叛軍的時候,她的馬就也在隨行隊伍里,人都被殺光了,她後來就直接被穆雷給帶走了,原本以為它可能也已經凶多吉少了,沒想到兜兜轉轉竟還能再碰上。
旁邊的穆雷蹙著眉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管它叫什麼名字?」
「雲母啊。」
男人又再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大白馬,「母馬?這體格不像啊。」
說著他便躬身往下去看了眼,忍俊不禁道:「這不是公的麼,你給一匹雄馬起名叫母?」
雖然穆雷並不知道是哪個字,但反正不管是公母的母還是牡丹的牡,都不太合適。
商寧秀:「哎呀什麼母,這兩個字是取自大詩人展齡的《望雪》,美好無暇的意思,和你們的草原話一樣,不能單從字面上理解的。」
穆雷揚眉輕笑了一聲,接著道:「對了,我剛看到馬屁股上有花印,可能是那馬場為了多賣點價格染上去的,趕緊給它洗了吧,時間長了皮毛質感受影響。」
商寧秀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搖頭道:「梅花印是吧,那不是染的,是它身上本來就有的。」
穆雷覺得不大可信,揚眉問道:「天生的胎記能長出這種形狀來?」
「也不算天生的吧,這原本是定居朔北的黎族進貢給陛下的,幾經輾轉才落到我手中。當時他們為了別出心裁,得了這樣一匹通體銀白的小馬崽之後就用藥水給它弄了個梅花印,洗了也不掉色,但是每年要扎一劑藥水來固色,我覺得怪可憐的,到我手上之後就把那扎藥的馬奴打發了,這個印子的顏色就慢慢淡了,變成了很淺的粉紅色,跟暗紋似的,不過也就只能到這種程度了,褪不乾淨……你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
商寧秀不明所以摸了把自己的臉,隨後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確定他沒再看別人是在盯著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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