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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清川回頭看著她,她沒有哭,只是神色有些迷茫,那種迷茫,謝予安是見過的,在以前通過看嚴清川過往回憶的時候,在嚴征死訊傳到嚴清川耳朵時,那個當口她也沒有哭,而是同現在這般眼神迷茫。

  迷茫到無助,凡人在生死面前,才能看到自己生而為人的無能為力。

  謝予安單膝跪到嚴清川面前,輕輕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給予一種無聲的陪伴和安慰。

  鑼鼓喧天,紙錢飛揚,短短几日,京都又迎來一場隆重的出殯禮。

  死的人是為官幾十載,清廉正潔的丞相,街旁的百姓有的不免淚目哭切,哀嘆一代清官忠臣的離去。

  整個京都都籠罩進一片哀淒中,往日熱鬧的大道冷清寂寥。

  同時,陸灃之死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通過對當夜宮宴上的宮女內侍嚴刑審訊,其中一個宮女交代了有人讓她在陸大人酒中加入了涅槃。

  宮女說她不知道這人的主子是誰,只知道他們此舉是為了報復陸大人。

  而好巧不巧,就在端午宴前不久,賀氏一族有一公子哥因犯事落到了陸灃手裡,因罪刑過大,直接被砍了頭。

  雖然宮女的證詞無從考證,其中又疑點重重,但太尉賀嘯仍舊被坐實了毒害陸灃的罪名,元干帝怒極,下令不日後將賀嘯於午門斬首,抄沒所有家產,賀氏親族旁支等三百多人因此案受到牽連。

  然而就在行刑當日,卻發生了劫獄,賀氏主要的一脈逃往了邊疆賀逸所轄的軍隊。賀逸領著八萬邊塞軍關閉了城門,儼然有坐實造反一名的架勢。

  元干帝怒不可遏,直接將未能逃脫的賀氏其餘旁支親族梟首示眾,頭顱掛於城牆警戒世人。

  同時元干帝立馬調遣各城軍防集結大兵發兵邊境,戰爭一觸即發。

  太平的天下終是被攪成了一鍋渾水。

  第79章 宮中變

  「閣主,賀氏行刑當日我們的人尚未行動,便有另一隊人救走了賀嘯等人。」易爭匯報導。

  謝予安眉頭一沉,「賀氏一族皆被嚴密看押,還有誰能救走他們呢。」

  嚴清川點了點輿圖上賀逸賀嘯逃往的玉關城,「陷害賀嘯的和救走賀嘯的是一路人,他們為的就是逼賀嘯造反,坐實這亂臣賊子之名,天下大亂,他才能正大光明的趁亂而起。」

  「此人,就是那無極閣閣主。」

  謝予安點頭表示贊同。

  易爭想要說些什麼,被謝予安一個眼神壓下,「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同嚴大人說。」

  易爭頷首,隨即潛入夜色中離開了嚴府。

  嚴清川盯著大祁的輿圖,其上是這天下的各大城鎮,山川河流,可不久後或許就將被戰火燃燒,哀鴻遍野。

  謝予安拉著她坐下,道出心中計劃:「嚴大人,你聽我說,若這是那無極閣閣主的計劃,那我們定然不能坐以待斃。眼下賀嘯只是被逼得閉城守關,但以他的性子,整軍出城,與朝廷軍大戰只是時日問題,我們得在此之前,阻止他。」

  「戰爭一旦打響,便再無迴旋之餘地。」

  嚴清川看著謝予安,看著這個本跟這世界無關,卻因她裹入這權力紛爭的女子,不禁心一緊,她了解她,自然知她不會袖手旁觀,她抓住謝予安的手,緊張道:「你想做什麼?」

  「我得去一趟玉關城。」

  「我們一同去。」

  有何險境,她們應當一同面對,可謝予安只是搖頭,「你得留在皇城,守著這京都。」

  「我......」

  謝予安擁住她,沉沉說道:「我會安全回來,我答應你,決不食言。」

  嚴清川闔言,「好,有任何情況我會書信報與你,你亦如是。」

  「嗯,你先睡下,我去安排西行一事。」說完之後,謝予安轉身離開了嚴府。

  府邸外的一側巷道中,本已離開的易爭現出身形,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嚴府道:「閣主,我們的計劃當真不全部告訴嚴大人。」

  謝予安一邊走一邊回:「嗯,她手中不必染血,這些事由我來做。」

  「皇宮那邊如何了?」

  「他們的人已經行動了。」

  謝予安站定,看向不遠處巍峨的皇宮,目光一沉,「進宮。」

  ......

  皇宮永安殿內,元干帝一身龍袍端坐於書案前,他查閱了一番軍情要報,沉聲對殿內匯報的大臣道:「一個月,朕只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收復玉關城,殺掉賀嘯父子,若不能提他們的項上人頭來見朕,便提你們的頭來見朕。」

  殿內的大臣抹去一把額頭的冷汗,低聲應是。

  「退下吧。」

  大臣退下之後,一小內侍手端物盤,走得穩穩噹噹,碗中黝黑的藥水只泛起微末的漣漪。

  候在元干帝身邊的內侍總管馮生接過藥碗,遣退小內侍後,躬身將藥碗遞到元干帝身前,元干帝餘光掃了一眼黑黢黢的湯藥,順勢服下。

  幾道吞咽聲之後,馮生接過藥碗,不動聲色退至一旁,大殿內安靜不過須臾,馮生向來佝僂的脊背直了幾分,他直視著元干帝道:「陛下,老奴打小就在您身邊服侍於您左右,陛下的最後一程自然也該由老奴相送。」

  他躬身作了一個禮,吊著嗓子道:「陛下一路走好。」

  元干帝翻動書冊的手一頓,他猛然意識到什麼,豁地一下起身,瞪向馮生,「你......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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