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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谷蠡王伊稚斜以下犯上,劫持上福王為先,連同欽犯劫獄為後,伊稚斜,你這條條可都是死罪啊。”

  光亮隨著她的腳步增亮,她的身後跟著的便是華陽公主和於單,上福王看見後又開始哇哇大哭起來,心疼的華陽公主歇斯底里地衝著他們幾個大喊——

  “你們膽敢傷害我的孩兒,我必然要你們償命。”

  夜崖跡放下南華公主,一把扯過上福王,冰冷冷地說道:“你們再敢上前,我就掐死他。”並非他心腸狠毒,孩子又何嘗有罪,但唯今之計再無他法。

  闕氏停住了腳步,侍衛們也不敢繼續上前。

  華陽公主急的眼淚直流,於單也攥緊了拳頭,憤恨說道:“你們休要傷害上福王。”

  “叫侍衛們全都退下,我們只想全身而退,只要我們安全了,上福王自然會保住xing命,否則——”伊稚斜也站在了上福王的身邊,將兩個女人全都護在了身後。

  “母后,求您答應他們吧,放了他們吧,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兒啊。”華陽公主自然沉不住氣,趕忙走到闕氏面前急切說道。

  闕氏死死盯著夜崖跡幾人,眼底的冰冷更加寒涼,“夜崖跡,我知你此次前來是為了南華公主,你和她果然是同謀,你們全都是大漢的細作,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們?”

  “母后——”於單和華陽公主大驚。

  夜崖跡微微眯了一下眼,“我偏就不信,你會全然不顧自己孫兒的xing命。”說完,手指一用力,上福王被掐的直翻白眼。

  “上福王——”華陽叫得撕心裂肺。

  闕氏狠狠一拂袖,“能夠拔去你們幾個眼中釘,區區一個孩兒的xing命又算的了什麼?你們以為拿了這孩子就能威脅於我?我告訴你們,在這世上沒人能夠威脅我!”她的嗓音像是寒冰,眼神更透著yīn狠,“夜崖跡,我知道你武功高qiáng,連天牢的鎖鏈都鎖不住你,好,我倒要看看今晚你怎麼帶這幾人離開!放箭!”

  一聲令下,支支冷箭伴隨著華陽公主悽慘的叫聲穿過冰冷的空氣,衝著他們幾人she了過來。

  沙場君傾301眼中柔qíng可化天地

  伊稚斜下意識將楚凌裳身後,與夜崖跡一起抵擋著迎面而來的冷箭,上福王也被兩人遮掩起來,卻嚇得哇哇大哭,原本是拿來做人質的,卻因為沒料到闕氏會如此心狠手辣所以成了累贅。

  華陽公主快瘋了,如果沒有侍衛們硬拉著的話一定就竄了出去,於單更是急得夠嗆,大吼著命侍衛們停手,只可惜,侍衛們只聽命闕氏。

  幾人快要招架不住,侍衛們越來越多,一直躲在南華身後的上福王許是受了驚,大哭著想要往另一邊跑,南華原本就身體虛弱,一下子沒扯住他,眼睜睜看著一支冷箭衝著這邊就過來了。

  “上福王別跑,小心——”她一個qíng急追上前,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上福王中箭倒地。

  “靈兒——”身後夜崖跡厲聲叫了句,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覺得腿部劇痛,緊接著整個人被隨即撲上前的夜崖跡緊緊摟在懷裡,冷箭如同下雨,紛紛衝著夜崖跡飛了過來。

  又聞夜空之上兩聲尖細的鶴聲傳來,其中一隻仙鶴衝著夜崖跡就飛了過來,瞬間將一支連夜崖跡都沒有發現的冷箭遮擋下來,另一隻仙鶴衝著闕氏和侍衛們俯衝了下來,翅膀扇動間發出刺耳的尖叫,眾人大驚,紛紛閃躲,正巧塢佳郡主跑來看熱鬧,沒料到夜空之中出現一隻大鳥,驚叫一聲腳底一滑整個人都掉進了旁邊的水池裡,硬生生將表面的浮冰砸出一個窟窿來,撲騰了幾下後再也上不來了。

  闕氏驚叫道:“將這禽shòushe下來,啊——”話音沒等落下,那隻鶴兒又衝著她飛了下來,一聲厲叫,鋒利的嘴尖划過她的臉,引來淒聲大叫。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華陽公主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摟住中箭的上福王,也發出一道悲慘之聲,於單全身顫抖著上前,撲通一下癱軟在地上,上福王早已經斷氣了。

  闕氏捂著流血的臉,狠狠說道:“給我殺了它!”

  夜崖跡急了,伸手打了個口哨,示意鶴兒趕緊飛走,可它發出了一聲悲涼的叫聲後,衝著一邊飛了過去。

  “鶴兒——”楚凌裳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知道它要做什麼。

  那隻鶴兒一頭撞在了堅硬的石柱上,而後翅膀用力撲通了幾下後跟著就一頭栽進了夜崖跡的懷裡,身邊就是另一隻為夜崖跡擋箭而亡的仙鶴。

  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沒有活下去的道理。

  夜崖跡死死攥著拳,南華公主也哭得泣不成聲。

  所有的侍衛們全都驚愣住了,許是從未見過這種事qíng發生。另一邊,華陽公主神qíng木然地緊緊抱著上福王,兩眼失去了神色,看上去像個活死人。不多會兒,又有侍衛上前來報,塢佳郡主為躲仙鶴掉進寒池之中,已亡。

  闕氏用帕子壓住臉上的傷口,見到上福王和塢佳郡主的屍體後怒氣騰滿眼眸,指著楚凌裳等一群人狠狠說道:“這些人統統不得放過,給我亂箭處死!”

  侍衛們再度舉起弓箭——

  “慢著——”南華歇斯底里地大喊一聲,“此事與他們三人無關,劫持上福王和夜闖天牢都是我的主意——”

  “靈兒!”夜崖跡低聲喝道。

  “崖跡,你聽我說。”南華公主壓低了聲音說道,額頭上泛起冷汗,“不要管我,我已經受了傷,這個時候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你武功雖高,但左谷蠡王只擅於騎she,凌裳又有孕在身,逃出去的可能xing太小,所以,不要再為我們冒險,最起碼不要為我再做什麼了。”

  楚凌裳只覺得一陣氣悶,今晚大勢已去,正如南華所說,就算逃也逃不出去了。

  “崖跡,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住xing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要再硬碰硬。”伊稚斜低聲勸說道。

  闕氏不知他們幾人在說什麼,聞言南華的話後冷冷道:“以你一個通敵行為便是死罪了,你有什麼資格替他們求qíng?”

  夜崖跡一直在盯著南華看,眼神有一絲鬆軟和柔和,良久後才轉頭看著楚凌裳和伊稚斜,目光陡然轉為凝重,楚凌裳心頭一緊,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見夜崖跡走向闕氏。

  侍衛們紛紛一驚,弓箭再度舉起候著。

  “師兄——”

  “崖跡——”

  闕氏見他行為後,微微眯了眯眼睛。

  火把下,身穿白袍的夜崖跡如同即將羽化仙人,仙顏透著柔和淡然的光,“要怎樣,他們才能保命?”

  “那要看,你給我怎樣個不殺他們的理由了。”

  夜崖跡轉頭看了身後的幾人後,淡淡一笑,“闕氏口口聲聲稱我師妹為妖女,又斷言匈奴此次天災因我師妹施行巫術所為,而後在帳內找到桐木偶人,便扣了個巫蠱之名,試問,我師妹在匈奴數年,如她真的有這妖法為何現在才有所行動?如果她會巫術,又怎會算不出你們要來搜穹帳?怎可能乖乖等著你們搜羅到證據?左谷蠡王伊稚斜,王族之後,我想闕氏就算想要殺之也會有後顧之憂,至於南華公主——”他頓了頓,一勾唇,“闕氏不過是從塢佳郡主手中拿到一塊錦帛便說是通敵的罪證,更是可笑,南華公主學識淵廣,我與她甚談得來,生怕外人誤會才會以書信的方式往來想法,塢佳郡主明明是知曉的,只是她一心嫉妒南華,所以才栽贓嫁禍而已。此等種種,我實在想不出闕氏要殺他們幾人的理由。”

  “好一個巧言善辯的夜崖跡,你們鬼谷之人果然善於詭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好,我暫且同意你的說法,可是,今夜可是死了人的,一個是我的孫兒,另一個則是塢佳郡主,還有那兩隻小禽shòu也傷了我的臉,夜崖跡,既然你能將黑的說成白的,那麼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本事把死的說成活的。”闕氏瞳仁縮了縮,臉頰上的疼痛令她心中更加憤恨。

  夜崖跡何其聰明,自然聽出她話中含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只要闕氏不傷害他們。”

  “你以為你還有威脅我的籌碼?”

  “闕氏也不想將事qíng鬧大吧?”

  兩人對視了半天,闕氏壓了壓氣,唇角一勾,“好,我答應你。”

  “師兄,不要啊——”楚凌裳看穿了他的心思,猛地想要衝上前,卻被侍衛們重重圍住。

  夜崖跡看了楚凌裳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上前,而後目光落向了身邊的侍衛們,“各位,我夜崖跡在單于庭待這幾年,也算是與大家相識了一場,今日闕氏的話大家都聽在耳朵里,夜某還請各位做個見證,闕氏為匈奴國母,定要說話算話才行!”

  侍衛們面面相覷,有的甚至悄然放下弓箭。

  闕氏冷冷勾唇。

  “崖跡,你要做什麼?”伊稚斜大聲喝道,火把染紅了他的雙眼。

  夜崖跡回頭看著他,輕輕一笑,“日後這兩人便jiāo與你手,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南華公主的臉上。

  淚水模糊了南華的雙眼,她拼命地搖著頭,夜崖跡靜靜地看著她,眼中的柔qíng可融化天地萬物,而後轉身,一個揮袖帶起一支長箭,長箭劃破長空,穿刺了他的心臟......

  “啊——”夜空之下,南華公主一聲悲涼悽厲。

  楚凌裳猛地跌倒在地,全身寒涼。

  稚斜闕著斜。淚,砸落地上,濺起絕望的弧度。

  “來人,將這幾人押進大牢。”

  幾日後,赫連御舜只帶一支輕騎趕回單于庭,他日夜趕程,其間累死了三匹馬,但他不知,就在夜崖跡死後的第二天,闕氏便命人qiáng行給楚凌裳灌下一碗墮胎藥,當探子來報後,她又以“不戰而退”的罪名示意單于按照軍法處置此人。

  單于病qíng雖是稍緩,但依舊沒有jīng力處理政事,闕氏藉機將楚凌裳施蠱術為匈奴帶來天災一事粉飾了一遍,更是將上福王之死全然推在她的身上,最後她又表明,如今天下臣民只想以祭天來平復天神怨怒,希望他能以匈奴國的百姓為重,chūn祭之日處死楚凌裳。

  一直以來,單于因蓉娘一事對闕氏極為冷淡,但對於上福王喜歡有加,聽聞噩耗後自然痛不yù生,又暗自叫來差官打聽得知牧民們的確每天向蒼天祈禱,希望單于jiāo出楚凌裳以慰天神之怒,病重之人原本就欠考慮,一時之間也對楚凌裳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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