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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依計行事。”闕氏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淡淡說了句,眸光卻泛起重重殺機。

  為了能夠讓赫連御舜帶兵出征于闐,她和於單著實在單于面前下了不少功夫,只要赫連御舜一踏進西域之地,那些早已經聽命於她的人便可將他殺之而後快,趁這段時間,她正好將楚凌裳等人一併除掉。

  翌日意外便起。

  事qíng發生之時,楚凌裳正準備再次面見單于,青袖便慌亂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姐,你快躲一躲吧,大事不妙了。”

  楚凌裳一愣,眉心泛起擔憂之色,“發生了什麼事?”

  青袖都快哭了,也顧不上徵求她的意見就趕忙開始收拾東西,急切說道:“我聽說今早上福王掉進水塘里差點就淹死了,還有,巧夫人無緣無故也小產,華陽公主大早晨就到金帳去鬧,闕氏已經命人來捉拿小姐你了。”

  楚凌裳只覺奇怪,“此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姐,你快走吧,這明顯就是闕氏的yīn謀,如今太子不在,虎漠也跟隨前往,一旦你被定罪就算太子趕回來也晚了。”青袖趕忙收拾了包裹後勸說道。

  “師兄呢?”

  青袖搖頭,“我沒看見師兄,不過聽說南華公主一早也被侍衛兵帶走了。”

  什麼?

  楚凌裳一愣,心中不祥之兆擴大,一把拉住青袖,“這個時候我們想走也走不了,平日跟太子走得最近的人便是伊稚斜,你要儘快聯繫到他,請求他的幫助。”說完,她就要出門。

  “小姐,你去哪兒?”青袖尖叫。

  “去見單于,這件事絕非是單于的本意。”楚凌裳心知肚明,南華公主被抓,夜崖跡必然會去搭救,闕氏等人一向看他們幾個不順眼,如今這麼巧趕上太子出兵征戰,就算單于對太子已經起了猜測之心,也絕對不會拿他們幾個開刀。

  青袖拼命搖著頭,眼淚流了下來,“小姐,我聽說單于已經病得不輕了,闕氏命人重重圍守單于殿,你怎麼能見到單于呢?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會想法設法找到師兄。”

  “青袖——”

  “想走?等你走出這個大門,這罪名可就又多了一條。”帳門外,揚起華陽公主冷笑的聲音。

  青袖一下子擋在了楚凌裳面前,淚水都來不及擦,死盯著門口。

  華陽公主帶著一支侍衛兵走了進來,來勢洶洶,見狀後唇角一勾,“單于已下令將你這個妖言惑眾之人抓起,你還想往哪逃?”

  “華陽公主,我家小姐怎麼成了妖言惑眾之人?”青袖不服氣地爭論。

  “青袖——”楚凌裳輕聲呵斥了一聲,這個時候她不能再連累任何人,將青袖扯到了身後,“華陽公主,我只想知道單于的病qíng如何?”

  “難得你好心,不過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實在令人討厭!單于昨夜昏厥不醒,直到今日都沒醒來,大夫診斷夜崖跡呈上的丹藥中內有慢xing毒藥,楚凌裳,你串通夜崖跡和南華毒害單于為先,後又利用巫術陷害上福王和巧夫人的孩兒在後,今早南邊山頂天降巨石又雪崩不止,附近的農莊和牛羊死傷無數,大部分災民全都跑進了皇城,這一切都是你的妖術所為吧?”華陽公主冷冷地盯著她,字字珠璣。

  楚凌裳心中終於明了,該發生的始終就會發生,災難果然來了。她倒是無所謂生與死,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罪的,那些經受災難的百姓是無辜的。

  “你們還站著gān嘛?立刻給我搜!”華陽一聲令下,侍衛兵們全都開始行動了。

  青袖急得直跺腳,被楚凌裳給拉住了,她的神qíng看上去很凝重,示意青袖不要衝動。

  半柱香的功夫,侍衛兵們便將整個穹閭翻個底朝上,其中一侍衛上前,手裡拿著一樣物件呈給了華陽公主,楚凌裳看了一眼,眉心下意識蹙緊,待她看清楚後,心便咯噔一聲,竟是一個巴掌大的偶人,桐木製成,身後裹著錦帛,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

  “楚凌裳,果然被我猜中了,你所謂的鬼谷之才不過是巫蠱之術,你竟然將中原的巫術帶來匈奴?我看,單于一病不起也跟你有直接的關係!”華陽公主舉起手中的桐木偶人,狠狠說道:“好個歹毒的女人,來人,將這女人抓進來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侍衛兵們上前剛要動手,青袖便死命地竄了上前,“住手,這是冤枉,我家小姐才不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將這丫頭給我拉到一邊。”華陽公主一聲怒喝。

  這支侍衛兵全都是闕氏的人,自然不會對青袖手下留qíng,用力將她扯到了一邊抓住了楚凌裳。

  “帶走。”

  “小姐、小姐——”青袖在身後哭喊著。

  楚凌裳轉過頭,用力朝著青袖搖頭,示意她不要跟著上來。

  青袖哭倒在帳內。

  沙場君傾299yù加之罪何患無辭

  單于庭上下亂成一片,災民的大批湧入一時間令糧糙出現短缺,臣民們又聞風單于病重,各個心生惶恐,每一天都朝著祭天的位置膜拜,他們認為天將巨石是上天發了怒,於是用這種方式來祈求上天庇佑。

  單于帳內,一切照舊,民眾們惶惶不安並非傳達案前。而外面一時間流言蜚語,提到楚凌裳如同提到瘟神般可怕,不再是之前又敬又愛的qíng形。

  大牢被闕氏的人嚴加看管,楚凌裳和南華公主儼然成了重犯,不經同意,任何人無法探視。

  暗夜襲來,鋪天蓋地的飛雪並沒有因為地域的變化而減少,雖說已過了匈奴邊界,但一入夜還是凍得要命。

  行軍臨時駐紮的軍營中,赫連御舜手拿信函眉心緊蹙,閉上眼再睜開時,臉色嚴肅凝重。良久後,將信函jiāo到了虎漠手裡,待他看過後,眸光一驚,趕忙說道:“太子,我們該如何做?”

  就在大軍剛剛歇腳之時,飛鴿傳書送到了營寨,是左谷蠡王伊稚斜的急函,他寫明了目前內憂外患的qíng況,楚凌裳等人被押入天牢,他曾幾次潛入單于帳內試圖查明原因,卻因單于昏迷不醒而無法可施,天牢重兵把守,闕氏因單于病重chuáng榻開始監國,重新恢復右谷蠡王伊柯的官職,並因一場無妄之災剝去了伊稚斜的兵權,城中重兵儘是於單和伊柯的人,城外不知誰傳出楚凌裳為巫蠱之人的消息,一時間激起民怨,紛紛請求血祭楚凌裳以平復上天的怨怒。

  赫連御舜猛的收緊拳頭,他就該料到婦人之仁必然會遭殺機,原來闕氏等人藉助單于之口將他調兵遣將遠離皇城,不過是為了對付凌裳一gān人等,實在可惡!

  “啪——”大掌拍在了案几上,厚實的木樑應聲斷裂。

  “我必須要趕回單于庭。”他起身,眼底堅決。

  虎漠一下子攔住了他,“太子,你現在回去就是違抗軍紀,說不定闕氏等人就想趁機將你擒拿呢。”

  “凌裳被關入大牢,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赫連御舜決心已下,這一趟他必然要去闖,凌裳懷有身孕,闕氏此時下手必然會將她置之死地。

  虎漠又豈不了解他的想法,咬了咬牙,“太子,臣民聽信蠱惑之言,城中重兵又儘是二王子的人,如果你要回,手下就帶著一gān人馬一同回單于庭。”

  赫連御舜何嘗不想立刻帶著一隊人馬一同趕回去,一來路程遙遠,大軍已是疲憊不堪,再連夜回程必然會耽誤時間,二來,是他一人違反軍紀,此等事他絕對不能連累虎漠和眾多手下們。

  虎漠見他眉梢遲疑,急的剛要開口,營帳外便有急報,命來報者進帳後,赫連御舜低沉問道:“何事急報?”

  “回太子,探子來報,西域以于闐為首的諸侯國集結大批軍馬正朝著我軍方向趕過來,明日不到午時便能抵達,他們來勢洶洶,戰甲齊備,看來是做好了先發制人的準備。”

  “該死,怎麼會發生這種qíng況?”虎漠的牙根咬得咯咯直響,世間的事還真是禍不單行。

  赫連御舜反而沉靜了下來,冷冷地說了句,“我真是小瞧了闕氏這個女人,想必諸侯國之所以會先發制人也跟她有著密切的關係。”

  “太子,我們是要迎戰還是撤兵?”虎漠一向征戰沙場,從他口中能夠說出“撤兵”二字可見qíng況不一般,如今進退兩難,必然要捨棄一邊兒才行。

  赫連御舜微微眯起了瞳仁,“闕氏這一步走得真叫絕。我們迎戰,就意味著對凌裳和夜崖跡等人的生死不予理睬,我們撤兵,她便會以違反軍紀的罪名來判了我們。虎漠——”他轉頭看向虎漠,大手狠狠扯下腰間的物件扔向了他。

  虎漠利落接過,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太子,你為何將命符jiāo到我手?”

  “虎漠聽令。”赫連御舜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虎漠眉間一驚,趕忙單膝跪地。

  “從此刻起,我命你虎漠為征戰主帥,手持命符可調兵遣將,統領大軍平復戰亂,不得有誤。”

  “太子——”虎漠心中惶惶不安,難道太子他要——

  “還不接令?”赫連御舜眉心一蹙。

  虎漠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拳頭,“屬下遵命。”

  赫連御舜又命人在營帳外將主帥更換之事通報後,備好坐騎,叮囑了虎漠一些事qíng後便快馬加鞭朝著反方向急行。

  虎漠站在營帳外,看著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也跟著緊緊揪住,烏可和盾蒙走上前,見狀後甚感怪異,虎漠沒有回頭,下了一道命令:“烏可,你馬上挑選一支輕騎緊跟太子之後,助他火速趕往皇城。”

  軍令如山,烏可雖心中不明,但馬上便領命去辦。

  “盾蒙,chuī號角,集結大軍明日迎戰。”虎漠又下了一道命令。

  “盾蒙領命。”

  大牢。

  刺眼的火把迸發著猙獰的光。

  當楚凌裳被押到闕氏面前時,南華公主早已經奄奄一息倒在了一邊,長發凌亂地披散開來,清瘦的小臉在光亮下顯得更加蒼白。

  身上的長袍沾了血跡,很顯然是剛剛被用過刑。

  楚凌裳看得心驚膽寒,不顧一切地上前將南華扶坐,美眸迸發憤怒之意,“闕氏,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對她施行杖刑呢?她何罪之有?”

  不遠處,闕氏靜靜地坐在寬大的木椅上,火紅的光艷將她的眉眼照得更加yīn涼,聞言後輕輕一勾唇,“她患了何罪?哼,你來給咱們太子妃報一下南華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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