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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好好休息吧,年氏上下的人都等著你呢。”紀東岩看了一眼時間。

  年柏彥的眉心依舊緊鎖著,沒有馬上下車。紀東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疑惑地看著他。彼此沉默了能有一分多鐘的樣子,年柏彥才gān澀地打破了僵局。

  “她……”她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住在哪裡?是在北京還是在外地又或者去了國外?有沒有再婚?如果再婚的話,那個男人對她好不好?會不會縱容她?心疼她?會不會知道她最愛吃什麼早餐,會不會知道她喜歡喝多少度的牛奶……

  但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個字,他就再也說不出來話,胸口堵得很疼。

  “她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紀東岩知道他問的是誰,給了他這麼個回答。

  年柏彥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又勉qiáng地笑了笑,點頭說,“她好,就好。”話畢,開門下了車。

  紀東岩隔著車窗看著年柏彥的身影。

  他高大的影子被黑暗吞噬,愈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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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一如既往地安靜。

  沒有廚師,沒有保姆,沒有清潔工,等等……沒有素葉。

  安靜得讓人窒息,在這樣的秋夜,年柏彥才知道,秋天其實不是個收穫的季節。

  這裡跟四年前一模一樣,所有的東西擺放都不曾變過,房間裡很gān淨,還有淡淡薰香的味道,看得出是有小時工定時打掃這裡。

  只是,這薰香的氣息很陌生,他覺得像是進了別人的家裡,不是,素葉的氣息。

  年柏彥靠著沙發,高大的身子很是倦怠。

  室內沒有開燈,只有月光的顏色,如涼水似的潑灑在地面上。他靜靜地坐在黑暗中,看著那抹慘白的月光,熱鬧過後,只剩下寂寥。

  漸漸地,他又仿佛看見了素葉的身影,來到他面前,皺著眉頭說,年柏彥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胃不好還喝酒?

  是啊,從此以後他再也聽不見她的嘮叨了,是他趕走了她,那麼絕決的。

  她不住在這裡了。

  用紀東岩的話說,他和她已經離婚了,已經,不再有jiāo集,不再是這世上最親密的關係,以後她的幸福別人都可以給,唯獨他給不了了。

  他想,也許她是恨著他的。

  四年,不長也不短,可以深愛一個人到平靜,也可以痛恨一個人到骨髓,但如果一切都歸於平靜呢?四年的時間也不是做不到的。

  ☆、重逢

  她過得很好,這就代表著她已經走出來了,不是嗎?

  這樣,挺好。

  真的,挺好……

  可是,他的胸口為什麼這麼疼?

  茶几上甚至還放著她最喜歡的水杯,哪怕他是只看一眼,心都叫囂著疼。她沒有拿走他一分錢,沒有帶走他的任何東西,甚至連自己的東西也丟棄不要了……

  明明是他先開口說的分手,到頭來,最放不下的還是他。

  年柏彥痛恨自己的這份心痛。

  這個四合院,這個空間裡充滿了素葉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嗔她的不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繩索似的勒得年柏彥透不過氣來。

  他努力去呼吸,希望能夠儘快適應周遭的窒息,可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糟亂。他無法待在這兒,也許是酒jīng作祟,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抓過手機,年柏彥給紀東岩撥了電話。

  那邊接通,懶懶的。

  “紀東岩,陪我去喝酒。”

  那邊愣住,“大哥,我的酒勁兒還沒過呢。”

  “廢什麼話,車子趕緊掉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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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酒吧。

  現場樂隊,搖曳的燭光,不吵鬧不喧譁,真正意義上的喝酒買醉的地方。

  爵士樂懶洋洋的,如同秋夜的月光。

  人不算少,但都安分守己,有qíng侶,有合作夥伴,大家談論的事qíng也不盡相同。

  紀東岩和年柏彥兩個人太過惹眼,剛坐下就有熱qíng洋溢的洋妞兒上前跟他們搭訕,紀東岩笑著拒絕,年柏彥始終沉默不語,任由紀東岩當起了護“糙”使者。

  幾杯烈酒過後,酒吧里的燈光又暗了不少。

  年柏彥抬眼,看著周遭昏暗的環境,影影錯錯的。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素葉也是在酒吧里,她慵懶地坐在高腳椅上,紅酒杯殷紅了她的唇稍,令她的肌膚看上去愈發皓白如雪。她清清淺淺地笑,美麗的長髮自然披肩,高跟鞋歪歪倒倒在地上,她jīng致的腳就luǒ露在空氣中,輕輕dàng著。

  一直,dàng進了他的心裡。

  年柏彥端著酒杯,酒氣攀升之下他似乎看見了素葉的身影。

  她端著jī尾酒,輕輕笑著,美麗的臉頰是他這四年來苦苦相思的畫面。

  “柏彥。”紀東岩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遲疑,“看什麼呢?”

  年柏彥一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空杯子放下後又敲了敲吧檯,很快地,酒吧又填了酒。

  他低頭,苦笑。

  原以為逃離了四合院就能擺脫素葉的影子,豈料到了這裡,他還能看見素葉的影子。

  他真是,無藥可救了。

  年柏彥抬頭,拿過煙盒,點了一支煙。

  輕輕吐出了一口,隔著煙霧,他的目光又落在剛剛的位置上。

  下一秒,他的臉色僵住了。

  夾煙的手也驀地一抖。

  紀東岩不知道他怎麼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愕然發現,不遠處就坐著素葉,她的對面坐著林要要,兩人各自點了jī尾酒。林要要不知道說了什麼,素葉在那邊被逗笑,jī尾酒的杯子輕抵著唇邊,她的笑在jī尾酒的光艷下看似愈發明艷動人。

  他下意識地又看向年柏彥。

  而年柏彥,靜靜地看著角落的那個方向,他的眼專注而深沉,他的煙於他的手指間靜靜綻放,他忘了去抽,任由菸灰積累。

  原來他沒有看錯,他是真的看見了素葉。

  就在這樣一個夜晚,一如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她看上去還是那麼慵懶撩人,從這個角度看她,她似乎是有些醉了,唇邊染著的笑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四年的時間,她看上去更具女人味,魅惑卻又不張揚,漫不經心間就有讓男人失去冷靜的資本。

  所以,那些上前來搭訕的男人都落荒而逃。

  她還是一頭長髮,烏黑如墨,沒有剪短,沒有燙卷,如從前一樣,只是,她臉上那麼自由自在地笑,是他一直所期待的。

  年柏彥安靜地注視,內心卻如làngcháo似的滂湃著,翻滾著,他很想馬上衝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告訴她他回來了,他不再離開她了,可雙腳像是黏住了似的,動也動不了,只能這麼遠遠地鎖著她的身影,就像,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她的時候。

  “還真巧。”身邊的紀東岩呵呵笑道。

  年柏彥卻沒應答,目光始終不離須臾。

  突然,那邊的素葉起了身,她像是打算要離開,放下了杯子,雙腳沾地時身子有點晃。

  而這邊的年柏彥已是按捺不住,也跟著起了身,將手中的杯子往吧檯上一放,大踏步就朝著那邊走過去了。

  “哎年柏彥——”紀東岩叫他,奈何,他已經走過去了。

  這邊,素葉搖搖晃晃起身,幾杯jī尾酒下肚,腳步已經飄輕了。身子一晃,對面的林要要還沒等伸手來扶,緊跟著她就跌入了一尊結實的胸膛里。

  耳畔是林要要驚訝的聲音。

  素葉只覺得是熟悉的氣息和體溫,抬眼一看,就怔住了。

  而年柏彥摟著她,低頭凝著她,也是默默的。

  兩人的四目jiāo織,誰都沒有開口。

  這一刻,熟悉得令人落淚。

  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她那麼不經意地跌進了他的懷裡,闖入了他的世界。現在,他再度抱著她,她在他懷裡,也是醉意十足。

  紀東岩也朝著這邊走過來,說了聲,“怎么喝這麼多酒?”

  一句話敲碎了兩人的沉默。年柏彥沒有放手,素葉卻突然笑了,歪頭看著年柏彥,“你出來了?挺好……哈哈,挺好。”

  年柏彥的喉頭堵了一下,剛要開口問她怎麼樣,卻見素葉離開了他的懷抱,笑著伸手摟住了紀東岩的脖子,膩在他懷裡,嘻嘻笑道,“今天來慶祝要要成為出色的鑑定師啊,得償所願,喝兩杯。”

  年柏彥的懷裡冷了,沒了她的氣息,見到眼前這一幕後僵住了。

  紀東岩摟著素葉,他看向年柏彥,臉色多少有點尷尬,低頭跟素葉說,“你醉了,回家吧別喝了。”

  素葉在他肩膀上懶懶地點頭。

  林要要手裡還拎著素葉的包,她越過年柏彥的時候,也略為尷尬地打了聲招呼,然後將素葉的包遞給了紀東岩,說,“既然你來了我就不送她回去了。”

  紀東岩很是自然地接過素葉的包,問,“你還能開車嗎?”

  “我沒喝酒,純粹是陪著她來喝的。”林要要話畢,不著痕跡地看了年柏彥一眼,見他臉色難看便馬上轉移了目光,拿起了車鑰匙,“行了我走了啊,那個……小葉就jiāo給你了啊。”

  紀東岩點頭,“你開車注意安全。”

  整個過程,年柏彥都是僵直的,他看著素葉推開了他投入了紀東岩的懷裡,他看著林要要那麼自然地將素葉的包jiāo給了紀東岩,看著紀東岩熟練地接過她的包,聽著林要要的那句“小葉就jiāo給你了”這句話,心臟如同被刀子狠狠剜過似的疼。

  素葉醉得厲害,紀東岩將她摟穩,跟年柏彥說,“還是回去吧。”

  年柏彥看著這一幕極為刺眼,多少次想從他懷裡把素葉搶過來,但還是忍下了,咬了咬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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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沒有代駕。

  紀東岩之前的酒勁退了不少,剛剛也沒怎么喝酒,他親自開了車。年柏彥坐在副駕駛位上,而素葉,整個人都是躺在后座上的。

  她很安靜,不再像以前似的喝醉了酒就鬧騰,躺在那兒像是孩子。她穿得有點少,身上蓋著紀東岩的外套,長發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枕著手臂,另只手搭了下來,年柏彥看見,她的無名指上依舊有戒指,但是枚很jīng致的戒指,不是從前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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