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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也掃不乾淨。
拋去安全隱患不提, 周凜月很愛這一片白。
仿佛整個世界的色彩都得到了統一。
只是冬天實在太冷了,對於老人都說, 就像是一道劫。
年年渡,年年跨。
周凜月給秦晝打了電話,告知他自己今天會晚點回家。
他那邊安靜地有些詭異,像是本該嘈雜的地方,突然被按下靜音鍵。
每個人都停止了交談,等待他說完這通電話。
周凜月遲疑了會,問他:「你是在開會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
她聽見椅子拖動的聲音,以及男人起身時,衣服的摩擦聲。
他好像走遠了,再次停下時,已經從詭異的安靜中脫離。
汽車的喇叭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甚至還有輪船的鳴笛。
他說:「剛剛有幾個人在匯報工作進度,互相推卸責任,我嫌煩,就讓他們閉嘴了。」
周凜月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我今天可能會很晚回家。」
他輕笑:「聽到了。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我和同事一起過去,她會送我回來。」
「嗯。」他又問,「男同事還是女同事?」
「女同事。」
說完這句話,她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平時也很少......很少和異性來往的。」
別說異性,她和同性都少有來往,除非必要,她都是遠離那些熱鬧的。
秦晝卻笑了:「怕我吃醋?」
周凜月臉一紅,語氣慌亂的讓他別亂猜,然後急忙掛斷電話。
她靠著牆,雙手還握著手機,放在胸口。
很奇怪,最近這種感覺很奇怪。
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她都會先想到他。
哪怕只是不回家吃飯這種小事,都會提前給他打一通電話。
坐車去了醫院,地上堆滿了鮮花和果籃。想來已經提前有人探望過了。
老師狀況還行,已經能起身了,這會坐躺在病床上,旁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
他是背對著病房門坐著的,所以周凜月沒有立刻看清他的臉。
穿著簡約,但氣質卻儒雅內斂。
仿佛一壇深埋地底,沉澱多年的酒。
老師笑道:「老毛病了,你說弄得這麼大陣仗,連你都出山來看我了,反倒讓我覺得不心安,還以為命不久矣。」
男人讓他別亂說:「我問過醫生了,沒大礙,這些天好好休息。」
聽到這個聲音,周凜月愣了愣。
老師越過中年男人的肩看見她了,笑容慈愛:「怕你擔心所以沒敢和你說,想不到還是知道了。」
周凜月將鮮花和補品放在一旁,走到病床邊:「您身體好些了嗎?」
老師抬手捶了捶肩膀:「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疼。躺個幾天就好了。」
聞言,周凜月也就放下心來。
男人抬眸,看見站在旁邊的周凜月。
周凜月同樣也看到了他。
那張不怒自威的臉,眼中卻帶著幾分溫和。
周凜月結結巴巴,最後底氣不足的喊了聲爸。
病房內沒幾個人,同事還在樓下停車,讓周凜月先拿著東西上來。
男人點頭,問她:「吃過飯了嗎?」
她搖頭:「還......還沒有。」
看出了她眼裡那點恐懼,老師笑著打圓場:「看來你平時和阿月接觸的時間還是太少。這丫頭最怕和陌生人交流了。」
旁邊的門打開,婦人端著一盤切好塊的蘋果出來。
哪怕年近五十,可仍舊保養得當,臉上看不出半點歲月的痕跡。
杏色的針織長裙,外面搭了件羊毛披肩。
在周凜月聽到聲音回頭的瞬間,婦人看見了她。
她的笑和她的行為舉止一樣優雅,將那盤水果放在桌上:「先吃點東西。」
沒想到過來看老師居然會在病房碰見秦晝的父母。
以往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都是有秦晝在場的情況下。
可是現在.......
周凜月拼命掩飾侷促,想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
老師一直在笑,她說阿月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膽兒小,她爸媽把她扔給我的第一年,她一年到頭和我說的話全部都是一些「老師早上好」「老師晚上好」
有老師在中間調節氣氛,總不至於太過凝重。
宋清棠出生高門,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怕嫁做他人為了人婦,仍舊還是改不了那副大小姐的嬌矜做派。
可她對周凜月是有好感的,小姑娘看著就乖,模樣也生得好看。
只是她心中總有怨懟,覺得是她害得自己的兒子落到如今的境地。
但她也十分清楚,這事兒怪不了她,她也是受害者。
看見周凜月身上的單薄穿著後,她問:「怎麼只穿這麼點,冷不冷?」
周凜月搖了搖頭,那隻手輕輕攥著袖子:「車上開著暖氣,所以把外套脫了。」
宋清棠點頭,不再多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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