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他放緩了車速,與秦晝道歉。
秦晝搖搖頭,提醒他將暖氣調高一點。
周凜月的聲音飄出來,她鄭重其事:「奶奶說,一想二罵,他不是感冒了,是有人在想他。」
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幼稚言論。
他卻配合她的幼稚,笑著問她:「那如果是三個呢?」
「那就是感冒了。」
他又問:「四個呢。」
她被問住,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含糊一句:「那......乘以四倍的想。」
又恢復到之前那樣的寂靜了。
周凜月看著對面顧客絡繹不絕的奶茶店,已經走了三個客人,她還是沒有等到秦晝再開口。
她猶豫很久,小聲問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不緊不慢,聲音壓低時,沾了些撕扯不開的綿軟,堵在人胸口,情緒都被軟化,「如何才能打四個噴嚏。」
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沒有肌膚之親,可那種自然流露的寧靜,讓冷風都變得柔和。
這通電話一直持續到秦晝抵達目的地,仍舊沒有掛斷。
司機撐傘下車,繞後後排安靜等著,等秦晝打完這通電話。
可他不說話,也不掛電話,只是保持這樣的姿勢,持續了很久。
他的眼神是柔的,自然狀態下的唇角也是柔的。
男人坐在黑色的邁巴赫里,一身正裝,往日凌厲的氣場也失了稜角。
他像是冬日裡的一場冷雨,透著刺骨的寒意,但不會直接給你來一擊重創。
比起身體的痛,他更傾向於精神的折磨。
待冷雨凝成冰,這段看得見盡頭,又不得不眼睜睜等下去的時間,精神是最大的磋磨。
秦晝不是個好人,但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可是此刻,所有淡冷紛紛不在。
至少在此刻,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丈夫。
-
下午五點,周凜月被一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給接走。
駕駛座上是秦晝。
她眨了眨眼,有點愣住。
秦晝側身替她系好安全帶:「什麼表情。」
她窘迫地摸了下鼻子:「你不是說.......讓別人來接我嗎。」
他興師問罪,為她扣好安全帶起身時,懲罰般地在她臀上揉了一把:「以為我是別人,還這麼自然地坐進副駕駛?」
她又不說話了,臉通紅,雙手抓著斜在胸前的安全帶。
在電話里倒是比平時話多了一些,見著面了又成這副怯生生的模樣。
真把他當成會吃人的狼了?
秦晝單手控著方向盤,另只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
他長得真有這麼嚇人?
事實是,他非但長得不嚇人,反而過目難忘到讓人記了好多年。
程清悅也是前陣子才聽來的一些風聲,秦晝在一年前就結婚了。
那時她好不容易放下自己的架子,在父母的催婚下表明了態度,說出自己藏在心裡多年的情愫。
她父母得知對方是秦晝,自然是滿意這樁婚事的,立馬就找了人去與秦母商議。
那邊卻一直沒有回應。
程清悅自小就是在各種讚譽與追捧中長大的,所以她有自己的嬌矜。
高中時期與秦晝同班三年,成績與家世的相近,讓他們成為同學口中天造地設的一對。
程清悅也一直在等,等他先開這個口。
可她一直等到現在。
卻等來他已婚的消息。
宴會地址在一棟私人別墅里,非常復古的北歐建築風格,角落裡那台留聲機配合演奏家的薩克斯。
大廳中間的舞步都變得浪漫起來。
只是可惜,無人關心這場完美的演出。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在旁人的引薦下交換名片,斜碰杯盞後,仿佛搖身一變,成為熟絡多年的老友。
只是那層熱情表皮,無一例外包裹著血淋淋的虛偽。
在場的都是千年狐狸。
周凜月這隻怯弱的兔子不適應這裡,剛來就生了退縮之意。
秦周摟著她的胳膊,不輕不重的捏了捏。
他偏頭,溫聲安撫她:「怕什麼,有我在。」
別人是狐狸,那他是狼,總歸一物剋一物。
一身板正西裝的男人滿臉笑意迎過來:「怎麼到這麼晚,就差你了。」
他模樣生得和藹,眼角有明顯皺紋,鬢角也長出了不少白髮。
秦晝笑笑:「路上有些堵車,所以來晚了。」
男人看向一旁的周凜月,眼裡明顯帶著三分清明,卻還是故作疑惑的問秦晝:「這位是......」
秦晝淡笑著攬過她的肩,和來人介紹道:「我老婆,周凜月。」
他低下頭,語氣溫柔:「叫二叔。」
面對陌生人的注視,她緊張侷促到離他更近,半邊身子都貼在他的手臂上。
模樣乖巧,跟著他喊了聲二叔。
秦晝好像格外享受她對他下意識產生的依賴。
他摸摸她的頭,充分對外展示他們的恩愛。
二叔笑聲爽朗:「我這個外甥不善言辭,你平時還得多擔待。」<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