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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執清覺得身後那人怕不是被凍傻了,才會如此無理取鬧的問他這麼一句。

  沈執清不耐煩的回應出聲,「不會。」

  他剛要邁步離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很輕,像是流雲,很快就在身後消散。

  「孤會。」嵇宴坐在原地,抬起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雪色的身影之上,「曾經有一個人教孤,疊紙鶴可……」

  沈執清壓根不想聽嵇宴的話,還未等身後的人將話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雪依舊還在下,空氣也變得越來越冷,嵇宴卻分毫未覺,他望著沈執清的背影將未說的話說完,「那人說,折一個紙鶴便可送出一個祝福。」

  嵇宴的視線抽出落在地上滿地的鮮紅的紙鶴上,「孤一日疊了一個,願,你在這世間,一世無虞。」

  *

  沈執清將思緒抽出,他看著手中折法一模一樣的紙鶴,若有所思。

  剛剛在流雲台,他騙了嵇宴。

  這紙鶴他會疊,而折法是他的母親教給他的,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嵇宴,你為什麼會?

  沈執清將那皺巴的紙鶴攥在了手中,身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風帶起屋外的雪飄了進來,將沈執清隨手放在窗台上的紙鶴吹掉在了窗外,滾入了風雪裡,那一抹紅,像是這雪色之中的唯一艷色。

  浮春姑姑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望向窗外有些愣神的沈執清,「相爺。」

  沈執清將手裡的紙鶴塞到腰間走上前去,「姑姑,深夜來此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事。」浮春姑姑面色一變,將一封信遞到了沈執清的手裡,「這是君後派人遞來的。」

  沈執清擰眉,「君後?他不是在行宮嗎?」

  看著沈執清將手中的信展開,浮春站在一旁再次出聲,「那人讓奴婢告訴相爺,皇宮出事了,攝政王反了。」

  沈執清將手裡的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信中所言是君後讓他即刻帶兵前去皇宮支援。

  浮春:「相爺?」

  沈執清:「怎麼會?」

  浮春沒有聽清沈執清的呢喃:「相爺你說什麼?」

  沈執清的眉頭皺的更緊。

  明明白日嵇宴方才將手裡的所有活都扔給了他,他分明是生出了隱退之心,怎麼可能反?

  就在沈執清心緒紛亂之際,守備軍統領闖了進來,「相爺!不好了!皇宮突生大火,恐有大變!」

  九卿之首的周景緊隨其後而至,「相爺剛剛我收到消息,說是攝政王他反了……」

  「不可能。」沈執清攥緊了手裡的信封,「南梁攝政王權傾朝野,他若想反早就反了,為什麼會等到今天?」

  「是啊,我剛剛在路上還在納悶呢……」沈執清在眼前踱步而出,周景趕忙叫住人,「相爺你去哪?」

  沈執清:「流雲台。」

  他要親自找他問問。

  周景:「那我們呢?」

  沈執清:「都給我等著!沒有本相的命令誰也不能動!」

  相府之中突然一片混亂,有府衛跑了過來,「相爺不好了,好像是攝政王的人把咱們相府給包圍了。」

  嵇宴到底在搞什麼?

  沈執清擰緊了眉頭,他回頭朝著守備軍統領看了一眼,「將軍,可願意助我?」

  守備軍統領單膝跪地衝著人拱手,「臣等願聽相爺差遣。」

  沈執清轉回身望向遠處火光,「那就助本相出府。」

  *

  時隔幾個時辰,沈執清再次踏入了流雲台。

  大雪下了一天,此時的流雲台已經完全被大雪給覆蓋,夜色之下,流雲台的露台下水面之上像是升起了一層霧,九曲迴廊旁的霧凇隱在其中,像是陰雨迷濛的幻境,帶著一股子不真實感。

  沈執清伸手一把將主殿的殿門推開,殿內的燭光隨著殿外的風晃動著,在周遭的牆壁上攏出光影來。嵇宴就站在殿內,正朝著面前的火盆里燒著什麼,風將火盆里的火苗帶起,飛竄起的火光映透在那張清冷的面容上,晦暗難明。

  「你在燒什麼?」

  嵇宴的動作倏然一僵,手裡的紙盡數跌落進火盆里,他在捲起的火舌猛地轉過身,「你怎麼來了?」

  沈執清:「我不該來嗎?」

  嵇宴攏在袖中的手指攥起,他的目光掃向殿外的某處,面上透著一股子的冷,「從這離開。」

  沈執清卻充耳不聞,他快步的走到火盆前,剛要用手去捏火盆里的東西就被嵇宴一把抓住手腕,「手不要了嗎?」

  被攥的地方很緊很緊,攥的沈執清很疼,他皺緊了眉頭將手從嵇宴的手裡抽回,旋身退了一步,「你告訴我,謀反不是真的。」

  嵇宴盯著面前的人,淡淡的出聲,「是與不是現在還重要嗎?」

  「重要,我想聽你親口說。」沈執清只覺得喉間有些乾澀,聲音像是從口中逼出,「嵇宴,不是你對嗎?」

  「攝政王,想清楚了再說話。」一道傳音突然在嵇宴的耳邊響起,藏在暗處的人輕笑了一聲,「此事僅是你一人因果,你既然以選擇一人赴死,何必再牽連旁人。」

  殿內很安靜,嵇宴目光落在沈執清的臉上,像是想要看人良久,「是孤。」

  沈執清笑了一聲,「嵇宴,你……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本相說的氣話。」

  之前也是那樣,兩個人見面每次都是針鋒相對不是互懟就是互看不順眼,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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