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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走了,一群下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你們看這血,公子好像……受傷了?」

  「那要不要去尋個大夫……」

  眾人紛紛裝鵪鶉似的不敢動。

  『咳咳』一聲低咳聲突然在一旁響起,大家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瞧見一個攏著衣裘的公子被人攙著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這是誰的血?」

  眾人見到來人紛紛跪地行禮,「回世子爺的話,是今日來府里的那位公子的。」

  此人正是西河玉京現在的世子爺嵇梧,他掩唇輕咳了幾聲,「怎麼回事?」

  為首的婢女衝著人躬身一禮回話道:「許是剛剛公子與王爺在大廳內爭執……」

  嵇梧朝著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見遠處木黎領著大夫走上前來,他快走了兩步將人叫住,「木黎。」

  木黎抱著劍衝著人拱手一拜,「見過世子爺。」

  嵇梧朝著朱牆掩映的風雪院內看了一眼,「二……那位公子可傷的重?」

  木黎:「奪劍之時許是傷了手。」

  地上的血看那樣子是撒了一路,嵇梧的眼睛從上面掃過,有些不放心,「我隨你們一塊進去。」

  木黎略微沉吟了片刻,沒有阻攔,「世子爺請。」

  面前的這座風雪院被燒過一回,後來王府找人翻修了一番,裡面的景與之前基本一致,只不過以前的老物件都沒了,很多東西都是後來才添置進去的。

  嵇梧剛將院門推開,一腳邁進去,不遠處的屋門就傳出一聲被踹開的聲音。

  聲音之大,幾個人感覺這院子都仿佛被震得晃了晃。

  嵇梧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記憶中,他這個弟弟做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平時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在對方的眼中也不過淡淡的一撇,而今怎麼……

  嵇梧抬手一指,「他懷裡抱著的是誰?」

  木黎垂眸衝著人回答出聲,「南梁丞相。」

  嵇梧:「誰?」

  木黎:「沈執清。」

  如果他記得不錯,南梁丞相沈執清就是……

  嵇梧眉頭一皺,趕忙邁步進院。

  *

  嵇宴將門踹開,抱著沈執清進屋,就將人丟在了屋內的大床上。

  沈執清撐著手臂起身,牽動著胸口的傷口讓他的動作稍稍一頓,他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面前就有一道陰影壓了下來。

  嵇宴攥住沈執清的手腕將人抵在床榻之上,那握著的力道太重,沈執清感覺自己手腕像是要斷了,他擰緊眉宇單手扣住了嵇宴的手臂將人丟在了床榻上。

  沈執清旋身而起,落在了床榻外的台階上,「你冷靜冷靜,我一會再來……」

  沈執清抽回目光邁步離開,耳畔卻是突然風聲而過,沈執清不得不側身避讓。衣袖翻飛似蝶,腰被一雙手給扣住,沈執清眉眼眯起,伸手朝著人橫批了過去。

  嵇宴的手卻是將人截斷,「沈執清!」

  沈執清:「鬆手。」

  「不松。」

  嵇宴握住沈執清的手腕將人拉到跟前,「我要一個解釋。」

  「正如你所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沈執清低咒了一聲,將人一把推到了窗戶旁的桌案上,桌子上原本放著的花瓶劈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沈執清朝著地上看了一眼,低咒了一聲將人鬆開,嵇宴卻是趁此時機攬著沈執清的腰將人抱坐到桌案上。

  嵇宴雙手撐在沈執清的身側,將人禁錮在方寸間,語調之中帶著一股子刺骨的冷意,「沈執清,孤耗盡心思救了你,當不知你來這西河玉京竟是報著這樣的心思。」

  沈執清望著嵇宴凶紅的眼睛,別開臉,「你不該救我。」

  「你看著我。」嵇宴卻是捏著沈執清的下巴將人撥了回來,「沈執清,你告訴孤,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窗外有風從外面吹動而進,沈執清長睫顫動,垂落下的目光望進了嵇宴的眸子,他剛要出聲,嵇宴便扣著沈執清的腰,吻上了那唇。

  這一刻,嵇宴不想聽到那所謂的為什麼了,不管沈執清怎麼選,他都不會讓人死,永遠不會。

  嵇宴的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粗暴,像是要將面前的人吃拆入骨,沈執清的身子被抵靠在身後半開的窗欞上,攥緊了按在桌子上的手指。

  嵇梧:「二弟你在裡面嗎?我帶了大夫……」

  沈執清的眼眸之中划過一絲清明:「有人來了。」

  嵇宴勾著沈執清的下顎,「專心點。」

  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嵇梧的聲音再次響起,「二……」

  『咣當』一聲,瓷瓶就摔碎在嵇梧的腳邊,要不是嵇梧腳抽的快,這瓶子就得摔倒他的身上,嵇梧被身後走來的木黎一把扶住,吐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世子爺您沒事吧。」

  「咳咳……」嵇梧抬手揮了揮,「沒事。」

  木黎:「世子爺要不,我們還是在外面等會吧。」

  嵇梧朝著屋子裡看了一眼,不得不將腳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沈執清卻不想跟人胡鬧了,他將人推開,出聲道:「嵇宴,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嗎?」

  嵇宴伸手將人從桌子上打橫抱起,往屋子裡走,「你不必說了,孤不想聽。」

  沈執清盯著嵇宴的緊繃的臉,到底還是開了口,「一年前,你尚未入府之時,我便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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