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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齊亓的百般懇求之下,德叔才極不情願的答應此事替他保密。

  起先,德叔時常想不通他何故這般耗盡心力,後來,他才漸漸想通。

  人活一世,各有要走的命途,命途既定,無人可改。

  乳母帶著初五離開後,齊亓便呆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摘下靉靆鏡揉了揉微微有些酸澀的眼睛。

  德叔無奈地搖搖頭,道:「您也回去多休息會兒吧,府上的事兒有老奴在……您莫要太過操勞。」言罷,向齊亓行過禮便轉身走了。

  沒走出兩步,只聽身後的齊亓道:「有勞您了……」

  「方才老奴見大人像是去往庫房的方向,您不妨到那兒去找找看。」

  走過長廊,來到庫房前時,見喬珩正叮叮噹噹專注地做著木工,手下的物件也已初具雛形。

  清秋里,碧空高湛,瑟瑟風起時,院牆外的紅楓紛落至院內,鋪就如霞,風再起又摧著一地紅葉離散奔去。

  踩過落葉走到他身旁,齊亓到近處時才看清他所做的是一張小小的木床。

  見齊亓走來,喬珩直起身抬袖抹了把額間的汗水道:「初五安頓好了?亭硯你去休息會兒吧,我這就快做完了。」

  齊亓伸手將他衣襟上的碎木屑撣去,垂眸道:「一直不見你回來,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生氣麼?」撂下手中的工具,手心裡還沾著些灰土木屑,喬珩只得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道:「怎的又說傻話呢。」

  「收養初五的事兒,是我擅作主張應下的……都還沒問過你同不同意就應下了……」挨著他的手背輕輕磨蹭了兩下,齊亓依舊沒敢抬眼去看他。

  喬珩的手慢慢下移,而後輕抬起他的下巴,道:「亭硯,你抬頭看著我。」

  「玊之,你……」

  四目相對時,他的眸中滿是藏不住的溫柔,「我說過的,不管你想做什麼,只管放心膽大的去做便是,在我身邊你不需有太多的顧忌。」

  「嗯……」齊亓輕輕應了一聲,爾後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擠入他懷中,順勢便要吻上他的唇。

  卻不想,喬珩忽然間將頭側開,避開了他的吻,「咳,亭硯,不能親,現在若是親了,恐怕我就沒有什麼心思再繼續做下去了。」

  說著,他又指了指放置在一旁地上尚未完工的小木床。

  齊亓被他這番話攪亂了心神,忙紅著臉從他懷裡掙逃出去,輕聲嗔道:「白、白日宣淫。」

  他倒也認得痛快:「算是吧,不過等我先將咱們兒子的小床做好。」

  有了盼頭,喬珩便不再耽擱,俯身抄起榔頭繼續干起了活。

  剛嗯了一聲,齊亓便當即反應過來,「玊之,你方才是說『咱們兒子』……」

  喬珩笑著點了點頭,道:「你肯委身於我便已註定無後,我看你同初五頗為投緣,認下他也算是兩全了。」

  不知不覺,齊亓的眼中又噙滿了淚,說話時也微微有些哽咽,「玊之……我……」

  見狀,喬珩趕忙起身問道:「亭硯,怎麼了?可是哪不舒服了?」

  「沒有,是風,吹的迷了眼。」

  晚膳後,喬珩召來霜影,命其前去打探「趙大」究竟是何許人也,又是哪家的老爺仰仗權勢作威作福。

  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了回信。

  「大人,查到了,是太僕寺卿府上的人,此人與丘苑山也有著不少牽扯。」

  「處理掉吧。」

  霜影退下後,喬珩回到房中,見齊亓正趴在桌案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那隻銀哨。

  他上前箍住齊亓的腰,將頭埋在他頸側,柔聲道:「亭硯,現在不是白日了。」

  溫熱的氣息燒灼著他的耳根,齊亓的心跳驀然加快了幾分,手也跟著輕輕抖了一下。

  銀哨「啪嗒」一聲落在桌上,他正要去拾,手便被喬珩攀附交握住。

  喬珩著力捏了他的手,有些氣悶道:「只願看它,都不看我麼?」

  「不是的……我是在想,既有你在,這隻銀哨今後我也用不上,留在我這兒雖是個念想,可我怕哪日不慎又會生出許多事端。」

  他並非是什麼兢慎之人,從前行事作風也是一貫的任性而為,可如若事關喬珩,他便不自主的多了些顧慮。

  「那便將它熔了。」

  「熔了?那豈不可惜了……」

  喬珩見他又是為難又是不舍的模樣,笑著翻過他的手,指尖在他左手掌心勾畫出兩個小小的圓圈,「熔了,之後請人將其一分為二,打成兩隻指環,你我二人各一隻。」

  說著,指尖劃至無名指處,復又說道:「曾聽過一則傳聞,左手無名指上的血脈與心君融貫相連,若將指環戴在此處,便是永結同心了。」

  這樣的人生,算是完滿了吧。

  「玊之……」

  「亭硯,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哪怕是在後世史書留名,我也會替你鋪平這條路。」

  「後世史書之上有我的名字也好,沒有也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與你有關的……合婚庚帖或是碑銘墓誌……在你名字旁邊的,是我,便已足夠了。」

  此時情濃,兩廂心旌搖曳,齊亓踅身投入喬珩懷中,帶著他一同滾倒於床榻之上,捧起他的臉頰,深深地在唇上印下一吻。

  ……

  次日,太僕寺卿馮居安昨夜於府中遭人劫殺之事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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