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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柏川的父親是孟家棟的親弟弟,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年輕時憑藉著花言巧語,騙的一個普通人類小姑娘和他生下了孟柏川。

  直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變成了一頭小狼,孟柏川的母親才明白過來自己愛上了一個多不負責任的男人。

  因為生育,孟柏川的母親身材嚴重走樣,容貌也大不如前。孟父很快厭倦了家裡憔悴的妻子和哭個不停的孩子,跑去外面花天酒地。

  孟母想過要離婚,但孟柏川是狼人,一旦離婚,只能交由父親撫養。看著在地上追著網球跑的活潑小狼崽,孟母狠不下心。

  時間來到孟柏川六歲,孟父在外尋歡作樂時意外身亡,孟母不僅要一個人養孩子,還要還孟父瞞著她欠下的外債。

  連續幾年不分晝夜地工作,為了趕時間應付了事地吃飯,沒多久,孟母查出了胃癌。

  家裡的欠債剛還清,餘下的錢很少,治療一拖再拖,最終孟柏川的母親也離開了他。

  幼年期的狼崽還控制不好自己的形態,按照規定,孟柏川被他的大伯,也就是孟家棟領養。

  顯然,孟家棟不可能對孟柏川有多上心。

  孟柏川在孟家飢一頓飽一頓,小小年紀學會了去網吧幫人打遊戲賺錢。

  還不清的外債,看不起病的母親,吃不飽飯的童年……正是這些造就了孟柏川如今對錢的過分在意。

  「……老大,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停車場距離仇嶸家人的墓碑有一段距離,孟柏川背著手,搖搖晃晃地和仇嶸一起散著步下山。

  「你問。」

  「就是,三年前你為什麼願意送我去青訓營?」孟柏川低頭數著延綿而下的石階,有點好奇、又有點緊張會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仇嶸慢著孟柏川一步,他垂眼瞧見了孟柏川身後勾在一起扭動的手指。

  臨近正午,太陽高懸在天空,樹蔭打在石階上,知了不知藏在哪兒充滿了活力地叫喚。

  仇嶸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陽光,說道:「因為你還很年輕,也很有天賦。」

  三年前仇嶸打殘了孟家棟,再找上孟家時是孟柏川給他開的門。

  後來阮斯佳提起孟家有個快要被退學的養子。

  仇嶸跟著阮斯佳去網吧,就看到了抱著泡麵桶吸溜,滿口和諧用語的孟柏川。

  從小在網吧里混大,很難不沾染一些壞習慣。

  那會兒的孟柏川和阮斯佳還在讀高中,是同班同學。孟柏川蹲網吧里做陪玩,搞直播,一個月能賺不少錢,這錢賺著賺著,就讓他對學習徹底喪失興趣,一心只想搞錢。

  「這麼喜歡遊戲怎麼不去打職業?」仇嶸問他。

  孟柏川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沒錢。青訓生月薪太低了,不夠用。」

  實際上孟柏川像倉鼠熱衷於囤糧一樣,已經攢下了不少錢。

  出於對仇嶸的崇拜,孟柏川耐心地聽了仇嶸講那些老生常談。

  單人包間裡的空氣不流通,仇嶸講著講著停下來,看看身側雙手放膝蓋上乖乖聽他說話的阮斯佳,又瞧瞧眼神飄走明顯思維跑毛的孟柏川,仇嶸頓了頓,道:「你如果真的想打遊戲,我帶你去辦休學打職業,不夠的錢我給你。」

  神遊天外的孟柏川猛地回神,搞不清狀況:「族……族長,我可是孟家人……」

  那會兒的仇嶸沒有理會孟柏川的疑惑,只問他想不想打。

  現在的仇嶸可以坦然地告訴孟柏川:「我一個人在外地時有很多不好的經歷,但孤身一人走到今天,也少不了有很多、很多人的幫助。」

  「那時候看著你,我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沒有人可以信賴,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人生重要的選擇也無從商量,只能憑藉著自己淺薄的見識去判斷。」

  「有時一念的偏差,會讓一個人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曾經有人幫助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所以在看到你時,我就想著,能不能也幫你一把。畢竟你還那麼年輕,才剛站在人生的起點。」

  「這無關於你的血緣、我的仇恨。柏川,我只想幫助一個未來有無限可能的弟弟。」

  走在前面的孟柏川停了下來,不知道從哪兒取了頂鴨舌帽扣頭上。仇嶸下了兩節台階,站在孟柏川身旁,探身瞧了瞧:「哭了?」

  孟柏川抹了把眼睛,很沒出息地吸溜了一聲,緊緊抿著唇,瞪著兩隻兔子眼,破音道:「……沒有。」

  仇嶸揚了揚唇,沒再逗孟柏川。他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孟柏川追上他,小聲道:「族長,沒有你和小阮,我也站不到現在的高度。那會兒我總覺得捏在手裡的錢才是真的,進青訓苦,還不一定能出頭,所以我不敢去賭。」

  「謝謝你推了我一把,讓我有機會進二隊,進首發,站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領獎台。」

  仇嶸看過孟柏川的奪冠賽,少年和隊友站在璀璨的燈光下,飄飛的彩帶里,一起舉起手中的獎盃,朝氣蓬勃,光彩奪目。

  「是你自己的努力和天賦送你站到了現在的高度。」仇嶸抬了一下孟柏川的帽檐,看著他還紅著的眼睛道,「你現在有隊友,有榮譽,有了全新的人生。孟柏川只是孟柏川。過去的種種,就讓它們留在過去吧。」

  不再自卑,不再怯懦,不再去背負不該背負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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