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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嶸睜不開雙眼,可他似乎知道,抱著他說不疼了的那個人自己都被貫穿了胸膛。

  在安慰一隻髒兮兮的小狼崽時,他的心臟又是否恢復了完好呢?

  仇嶸很想開口問一問:你疼嗎?

  晏凌,你的傷口還疼嗎?

  仇嶸不缺心眼,通過鍾離書對當年之事的描述,結合晏凌之前告訴他的內容,他已經能勾勒出晏凌童年的輪廓。

  充斥著利益與算計的童年。

  血族親王的名頭再響亮,在沒有成長前,也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

  他們將他關在研究所深處,忌憚他又輕蔑他。

  「怪物」是仇嶸躲入福利院時其他小朋友給他起的外號。

  因為他不會說話,只能發出狼叫,呲牙咧嘴地威脅那些試圖欺負他的人。

  「怪物」也是他們給予他的評價。

  因為返祖血脈的出生即是原罪。

  他們都是怪物,是被孤獨蠶食的怪物。

  可在他們重新相遇的那一刻,仇嶸眼裡的晏凌,只是一隻需要被保護的布偶貓。

  而晏凌眼中的仇嶸,也不過是一隻傻乎乎的薩摩耶。

  他們不再是冷血的、充滿仇恨的怪物。

  他們只是一點一點小心試探,努力靠近彼此的兩隻小動物。

  ……

  雜亂的夢境在大狗被貓貓捶了一記貓貓拳後破碎消逝。

  仇嶸捂著昏沉的腦袋,從沙發底下爬起身。

  喜聞樂見,十多年沒生過病的仇嶸居然發燒了。

  換下睡成鹹菜乾的皺巴襯衫,仇嶸暈頭暈腦的沖了個澡,將自己摔回床上。

  床單上還有布偶貓晏總的氣息。

  像是築巢的易感期Alpha,生病的仇嶸刨了刨被子,把一大半塞進自己懷裡抱著,伸手拿過床頭柜上充了電重啟的手機。

  不出所料,沒有他最想看到的那條消息。

  生著病老婆還離家出走,還不許他主動聯繫。

  苦成一朵苦菜花的仇嶸擁抱著老婆的氣息再次睡去。

  等他再醒來,窗外的天又黑了。

  孤身一人的仇嶸對做飯提不起絲毫興趣,他看都沒看,打開〇團,隨便選了家店,用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點了份外賣,最後食不知味、十分潦草地填飽了自己餓了快兩天的肚子。

  家裡有應急藥箱,因為兩個人都不怎麼生病,除了更換過期藥品,這個藥箱幾乎沒被打開過。

  其實最初仇嶸住進晏凌的小公寓時,家裡是沒有配備任何藥品的。

  仇嶸住在這兒沒兩天,晏凌才提了個小藥箱回來,說因為自己不怎麼生病,家裡也沒放藥。現在仇嶸住進來了,以防萬一還是該準備些應急藥品。

  同樣不怎麼生病的仇嶸一邊感動一邊教育晏總一個人獨居怎麼能不準備應急藥品,萬一受傷了連個創可貼都沒有。

  那之後藥箱藥品更換就由仇嶸管了。

  現在想來晏凌受傷是用不上創可貼,劃破個口子估計還沒等仇嶸翻出創可貼呢,人已經痊癒了。

  仇嶸摸出藥箱裡的體溫計叼嘴裡,片刻後一看,水銀柱直破40。狼族的體溫本就偏高,不過高到這個程度那是還燒著。

  仇嶸翻了翻藥箱,找到退燒藥扣了兩片喝下。

  溫度過熱的大腦總是會想起雜七雜八的事,仇嶸抱著從衣櫃裡翻出來的衛衣,回想到晏凌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段時間我們先別聯繫了。」

  唉。

  小狗嘆氣。

  這段時間是多長的一段時間呢。

  仇嶸像是被老婆判處了無期徒刑,他不由在腦海里唱到:我被愛判處終身孤寂……

  ……

  事實證明狼族的身體還是很抗造的,第二天仇嶸完全退燒,恢復了神清氣爽。

  他依舊沒有等到老婆的消息,只是,在翻過通話記錄後,仇嶸悲劇地發現,昨天他燒到神智不清大腦單曲循環那老師的《默》時,居然給晏總撥過去了數通電話。

  但。

  沒一個打通的。

  小狗心碎。

  十五年前的那一晚,有不少狼族人聽到首領的嚎叫趕去現場,他們也曾目擊了烏列爾的存在,只是礙於新頭狼的威脅,紛紛緘口不語。

  如今中心重新開啟調查,還需要這些人去做份筆錄。

  褪了燒的仇嶸回了鍾離書的消息,一一聯繫到這些族人。

  整頓好心情後,他給霍野的哥哥霍知行去了通電話。

  顧崢和霍知行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當年摯友的突然離世對霍知行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在仇嶸回到A市前,霍知行從未放棄過尋找顧崢失蹤的弟弟,同時他也一直在暗地裡調查當年的真相。那些見過烏列爾的族人時隔十五年還能回想起那一天,也是多虧了霍知行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詢問過他們。

  仇嶸接任頭狼之位後能快速獲得族人的認可,同樣少不了霍知行的幫助。

  霍知行靜靜地聽仇嶸說完那年的真相,電話還通著,兩邊的人都久久不語。

  最後霍知行輕笑了一聲,說道:「顧崢他果然很厲害。」

  「換作是我,早就被嚇得不敢動了,他還能想到用封印陣……用自己的性命去封印惡魔。」

  仇嶸聽到電話那頭壓抑的哽咽,摸出下午出門時買的煙,點上了一根。

  尼古丁的氣息久違地充斥在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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