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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的時候確實是運氣問題。

  試飛前一天恰好是聖誕節,塔台上,波道里,隨處都是恭祝聖誕快樂的聲音,南庭想到六年前,自己千方百計獲知了盛遠時的排班後,在蘇黎世等他過聖誕,他們一起看了聖誕賽跑,還在Stadthausquai往利馬特河上放流漂浮的蠟燭,她許下了六年後嫁給他的願望。

  或許在當時的盛遠時看來,十八歲的司徒南是草率而衝動的。其實,也確實有些草率和衝動吧,畢竟,當時距離他們相識還不到十天,別說了解,連熟悉都談不上,就這樣扯上了愛情,多少有些任性。南庭卻從未感到後悔,哪怕在過去的五年裡,她認為願望不能實現了,也為年少的自己擁有那樣一份示愛的勇氣而驕傲。

  南庭給盛遠時準備了禮物,孩子氣地藏在他的枕頭下,當盛遠時起床後發現時,他眼角竟然閃現出微光。不是多貴重的禮物,可單單是件數,足以讓一個無堅不催的男人感動。

  盛遠時白天有會要開,他於是穿了正裝,打了領帶,然後把那枚明顯是定製的翅膀形狀的領帶夾別上了,還有黑色牛皮的腰帶,也直接換上了,太陽眼鏡和精鋼色漆面的書寫筆則放進了飛行箱,完全一副隨身攜帶的姿態,至於剃鬚刀……他進了浴室,直接把舊的扔掉,新的擺上。

  南庭看著他一樣一樣地安置著禮物,笑了,“你倒不客氣,全用起來了啊。”

  “這有什麼可客氣的。”盛遠時邊系袖扣邊說:“今年份的呢?”

  沒錯,五件禮物,代表了五年,那麼今年……

  南庭幫他整理了下領帶,“等你明天落地的時候再給你。”

  “看來是個驚喜。”盛遠時把她抵在門上,溫柔地吻了好會兒,“那我就耐著性子多等一天。”

  南庭臉上浮現出緋色,她微微害羞地伸出手,“我的呢?”

  她的……盛遠時摟著她往餐廳走,歉意地說:“最近太忙了,忘了準備,情人節再補,行嗎?”

  南庭並沒有覺得失落,對她而言,盛遠時這個人就是最好的禮物,她笑眯眯地說:“我給你做了愛心早餐。”

  嗯,所謂的愛心早餐呢,除了三明治,其實就是多了心形的煎蛋,盛遠時想起第一次在民航小區吃她做的三明治的情形,笑問:“都是我的嗎,還是要留一個給睡不著先生?”

  南庭把牛奶推過去給他,大氣地表示:“今天過節,獨寵你一人。”

  盛遠時配合地說:“謝主隆恩。”

  回想早上的一幕,南庭微笑而不自知,直到管制室外忽然熱鬧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近,她才回過神來,看見師兄們人手一份地提著一個精緻的袋子走進來,聽見他們笑呵呵地說:“托師妹的福。”南庭不解。

  劉主任在這時喊她,“南庭,出來一下。”

  師兄們透出笑意的注視下,南庭隱隱明白了什麼,她從管制室里走出來,然後,視線被一大束路易十四玫瑰阻擋了,那飽滿的紫色花朵如同在眼前綻放,嬌艷欲滴。

  還能是誰,當然是她家七哥送的。

  在相識六年之際,他高調地送出了第一束花。

  好俗啊,可南庭眼睛裡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

  Benson艱難地從花後面探出個腦袋來,用還算標準的中心說:“司徒,你先找個地方讓我把這傢伙放下,我快累斷腰了。”

  “Benson機長,男人可是要護好腰啊。”管制們的調侃聲中,劉主任對南庭說:“Benson機長剛剛落地,從巴黎直飛G市,公司都沒回,先來的塔台。”

  大林恰好經過,舉著手裡的袋子說:“如花,替我謝謝盛總,吃下這波狗糧,能扛到明年了。還有啊,空運鮮花什麼的,奢侈!”

  所以,他不單單為管制小組準備了禮物,而是給塔台的每一個人都送了一個聖誕禮袋?七哥,你要不要這麼大手筆啊?

  等安頓好那碩大的一束花,Benson才抱怨說:“聽說師父要從法國空運聖誕節禮物給你,我為了第一個看到禮物才調班的,結果只是一束花,師父也太小氣了,還累得我掉褲子。”他說著,還拉了拉褲腰,好像真的掉褲子一樣。

  南庭輕笑,“我請你吃大餐,表達對你的感謝。”

  “那就新年吃吧。”Benson眉飛色舞地說:“今天你是師父的。”

  等Benson走了,南庭在辦公室里坐了會,才舉起手機,以那束花為背景,拍了一張自拍發給了盛遠時,並對他說:“自始至終,我只鍾情你一人。”

  以“太陽王”路易十四名字命名,象徵尊貴與權威的紫色玫瑰的花語確實是——我只鍾情你一人。正在開會的盛遠時看著照片中人比花嬌的他的蠻蠻,以及她毫不掩飾的愛語,眼眶微濕,隔了片刻,他才回復,“找找看,沒準有驚喜。”

  南庭才意識到被Benson誤導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扒開花束,仔細地找了一遍,果然在花束底部發現了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條鋪鑲鑽石,兩手相握的宛若翅膀吊墜的項鍊,還有一支鑲嵌六顆圓形明亮式切割鑽石的Love手鐲,手鐲內里刻有他們的英文名字:Aesop和sarah。

  Aesop當然是盛遠時的英文名,sarah則是他在司徒南的央求下幫她取的,當時,他還笑著逗她說:“sarah代表了甜美,隨和,和沒什麼大志,很符合你。”南庭當時有點小不高興,認為盛遠時在貶低自己,等知道sarah是希伯來語中的“公主”之意,已經失去了他。

  連她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他卻一直記得。

  南庭按住淚腺,在微信里批評他:“全是鑽,浮誇!”

  會議室里的盛遠時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他回覆說:“相比蠻蠻的用心,七哥確實沒怎麼沒走心,明年改進。”

  然而,他有多用心,南庭怎麼會不知道?儘管項鍊和手鐲上沒有任何品牌的標識,可那麼非凡的設計和獨特的風格,一看就是出自世界頂尖珠寶設計師之手。直到此刻,南庭才明白,兩人複合至今,盛遠時唯一一次執行飛法國的國際航班,是為了什麼。

  至於項鍊和手鐲代表的的意思,換作現在的南庭必然是不懂的,司徒南卻瞭然於心。因為六年前,那個視盛遠時為全世界的少女蠻沒事就在網上查,男人送什麼禮物給女人,分別代表了什麼意思。那個時候,司徒南最渴望盛遠時送她的不是戒指,而是一支手鐲,用以告訴她:“此生,他只疼愛她一人。”可惜,那個暑假他雖然送了很多禮物給她,卻沒有她喜歡的那款手鐲。

  六年,二千一百九十天,南庭終於如願以償。

  如此有意義的日子理當該過二人世界,可次日盛遠時是要執行試飛任務的,需要保證充足的休息,所以下班後,他們一起回大院,和盛敘良和齊子橋一起吃晚飯。席間,盛敘良問了問南程的情況,齊子橋則看到了南庭的新手鐲,然後對丈夫說:“看你兒子多浪漫,你呀,這輩子也沒送過我什麼像樣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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