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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將臉偏到一側去,突然墜下一顆淚。
這滴眼淚來得莫名其妙,她急急忙忙伸手用指腹抹去。
「嚇到你了嗎?」謝觀道,「是你讓我說的。」
謝觀不太願意長篇大論說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知道他的思維不太正常,會被人當成瘋癲的變態。
當不被世人接受時,沉默便成了一種習慣。
沈聆妤收了收心口盤旋的怪異情愫,她說:「你該換藥了。」
「不。」謝觀言簡意賅。
「剛剛磕到了,要讓人瞧一瞧嚴不嚴重才是。」沈聆妤說。
謝觀根本不理沈聆妤這話。他歪著頭沉思了片刻,靠過來,想要去親親沈聆妤的臉頰。沈聆妤將臉偏到另一邊躲開。謝觀便要去親一親她另一邊的臉頰,沈聆妤再一次躲開。
縱使沈聆妤避開,兩個人的距離仍舊很近。謝觀凝望著沈聆妤的側臉,看著她輕輕抿了下唇。沈聆妤抬起眼睫轉過臉,鼻尖幾乎擦過謝觀的鼻樑。
她主動在謝觀的唇上輕輕親一下,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便挪開,而後被眼淚打濕的眼睫孱顫著望著謝觀。
溫暖熱烈的陽光穿過枝杈罅隙,透過薄薄的窗紙照進來,霎時照亮兩個人相望的眼底,讓對方眼底的柔意一覽無余。
兩個人忽然相視淺笑,嘗鮮般去碰碰對方的唇。親吻從溫柔的輕觸開始,逐漸加深又情稠。
謝觀總是很喜歡親吻沈聆妤,好似總也親不夠。他調整了坐姿,用另一側沒有傷的肩背靠著軟椅椅背,再讓沈聆妤趴在他身上,以一種最舒服的姿態慢慢享受這午後的長吻。
初時,沈聆妤還想著需要給謝觀檢查一下傷口。可是不多時,她溺在與謝觀的長吻里。從窗口照進來的陽光暖融融撫在她臉上,她閉上眼睛,暖陽透過她的眼瞼,閉上眼睛後的視線里也是一片春色。
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兩個人的親吻終於結束,沈聆妤趴在謝觀的胸膛睡著了,柔軟的陽光照耀著她。
日光轉移,透過枝杈照進來的一縷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落在沈聆妤的眼睛上。她在不甚深的睡眠中,迷迷糊糊地皺眉。
謝觀抬手,手掌懸空遮在她的臉上,去擋擾她清夢的刺眼光線。
當沈聆妤醒過來時,晚霞燦爛燒塗滿山。她睜開眼睛,視線卻是一片黑色。她後知後覺,將謝觀搭在她臉上的手挪開,望向他,他靠著椅背睡著了。
沈聆妤安靜地望著謝觀,忽然就想起他們成親的第二日午後。
兩個人起了個大早,向謝家長輩們請安敬茶,又與謝家一大家子說笑閒聊。縱使沈聆妤從善如流地輕易應對一切,可忙碌一個上午還是有些累。好不容易在前院用過午膳,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突然降起雨。
謝觀撐起傘,與她走進雨里。她低頭提裙,小心翼翼地避免裙子濺了雨泥。謝觀突然駐足,將傘交給小廝。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她連連搖頭,可他不肯起身,後面還有人群張望,她不願意與謝觀僵持在這裡,紅著臉趴上他的背,被他背回去。
雨聲叮咚一路,她的心跳也噗通了一路。
她與謝觀的婚事本非所願,可她何嘗不是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嫁進謝家。世事難料,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重逢之後,沈聆妤曾經感慨若謝觀還是曾經的謝七郎該有多好。
然而此刻,沈聆妤恍惚覺得他還是那個謝七郎。
謝觀沒有睜開眼睛,聲線懶倦:「還沒看夠嗎?」
「你沒睡醒了?」沈聆妤彎唇,手撐在謝觀的小臂坐直身。
「沒睡。」謝觀這才睜開眼,扶一把沈聆妤的後腰。
沈聆妤聽他聲線有異,再看向他的眼睛,發現他眼底有不正常的殷紅。沈聆妤眉眼間的柔笑一僵,急急伸手,手心貼在謝觀的額頭,熱度灼得她的手抖了一下。
「你沒睡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沈聆妤知道。
謝觀沉默。他當然知道。可是沈聆妤睡著了,他不想吵醒她。
沈聆妤問完,隱約猜到了原因。她嗔責地瞪了他一眼,從謝觀腿上挪下去,坐在他身側後,提聲喚人。
驚夜很快進來,給謝觀檢查了傷口。
沈聆妤以為是之前的磕碰,可當驚夜把謝觀身上的紗布解開,才知與磕碰的關係不大。他傷口周圍隱隱泛黑,顯然是毒還沒有清盡。
驚夜如上次那樣拿了刀來剜謝觀傷口周圍的皮肉、用藥酒澆燙、重新包紮。
「陛下,您自己注意些,若覺得不適需要立刻重新處理。」驚夜憂心道。驚夜心裡有些困惑,陛下這般警覺之人不會發燒這麼久才方發現傷勢嚴重才對。
謝觀點頭,沒說話。
沈聆妤蹙眉坐在謝觀身邊,心疼地望著他。
謝觀沒太大精神說話,只是握了握沈聆妤的手腕。
晚上,謝觀也幾乎沒有吃東西。天色黑下來之後,沈聆妤這一晚都不敢睡,她讓謝觀背對著她側躺著睡覺,她時不時小心翼翼去檢查謝觀的傷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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