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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吵醒了謝觀,小心翼翼地抬手,緩慢挪到謝觀的頸側。用指端輕輕碰了碰謝觀頸側的咬痕。
「醒了?」謝觀睜開眼,上半身略向後退了退,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去打量沈聆妤的神色。他問:「還疼不疼?」
沈聆妤搖頭:「已經不疼了。」
她一開口,聲線沙啞得好像大病過一場。謝觀聽了心疼,沈聆妤也跟著抿唇皺眉。隨著她抿唇的動作,嘗到了一些自己唇上的腥甜。
沈聆妤訝然,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沾了一些謝觀的血。
謝觀幾乎是倉皇地開口:「我可沒餵你喝血,是你自己咬的。」
沈聆妤聽他語氣有異,好似噙了絲緊張。她詫異抬眸望向謝觀,慢慢意識到好像是因為上一次他餵她喝他的血把她嚇著了的事情……
沈聆妤想要坐起來,謝觀趕忙去扶她。
沈聆妤支起左腿,將褲腿挽起來,去看自己的腿。她的腿纖細筆直又柔白,看上去一點異常也沒有,實在難以相信就是這左腿折磨了她大半個夜晚。
「有時候真想它和右腿一樣沒知覺就好了。」沈聆妤低聲,有些沮喪。
謝觀握住沈聆妤的腳踝,將她的腿橫放在他的腿上。他俯下身去,在沈聆妤的小腿上輕吻,然後他神情十分認真地說:「昨晚你疼得厲害時,我也想過。那,我幫你砍了?」
沈聆妤懵了一下,趕忙把自己的左腿搶回來,屈起膝抵在胸口緊緊抱著腿。她警惕地盯著謝觀:「不可以!我還要靠著左腿讓我站立,讓我走路呢!我剛剛說氣話呢!」
謝觀低笑了一聲,拖長了音說好。
沈聆妤這才反應過來謝觀在故意逗她。
可見這人啊,若平日里犯病的次數多了,有時候實在是讓旁人難以分辨他在說玩笑話還是又犯病了。
沈聆妤望著謝觀唇畔的淺笑,嗔望他一眼,終是忍俊不禁地唇角跟著輕揚。
用過早膳,沈聆妤想出去曬曬太陽。
謝觀推著她出去,看見倡獅台上很多人在忙碌地從各個帳篷里往外倒水。謝觀的帳篷下面也透進去很多水,而其他人的帳篷則更慘了。
沈聆妤知道必須早日下山,不能再在山上久待了。只是一想到月牙兒現在的傷,沈聆妤不得不擔憂。
她舒出一口氣,抬眸望向暴雨後的遠山,雨水洗滌後的群山變得更青翠,有著春的朝意,還有此刻晨的柔和。暴雨後的一道彩虹將對面群山攏在色彩之中。
雪過天晴、冬過有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聆妤心口的那一團鬱氣慢慢散去。
沈聆妤讓謝觀推她去看望月牙兒,謝觀懶得進去,只把沈聆妤送到月牙兒的帳篷門口。
月牙兒的帳篷昨晚也進了許多雨水,剛進帳篷的地方一片泥濘。
「她怎麼樣了?昨天晚上很冷,她可有再燒起來?」沈聆妤詢問。
太醫不在帳篷里,只小鞋子守在一邊。
「娘娘放心,昨天晚上炭火燒得足,奴和太醫一直守著,月牙兒姑娘沒有再燒起來。」小鞋子一張笑臉,「而且太醫說月牙兒姑娘的脈象穩了許多!」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沈聆妤眉眼間染了笑,靠近月牙兒打量著她。沈聆妤又彎下腰,輕輕拉了拉月牙兒的手。
雖然今日陽光很足,可是當地人很有經驗,知道明後兩天都會有暴雨。是以,今日就要收拾東西下山去。
「終於要下山了。本來就歇一晚上,沒想到因為一個婢女,在山上困了七天。哎呦喂,再睡潮濕陰冷的帳篷,我要死啦!」
另一個人附和:「是啊,原本招待皇帝的活動每一日都安排得妥妥噹噹,要是按計劃,今兒個該多熱鬧啊……」
兩個洞湘人正議論著,看著謝觀推著沈聆妤經過。他們兩個立刻噤聲,又在謝觀與沈聆妤走過之後,鬆了口氣——
幸好他們剛剛議論時說的是洞湘話。
可是他們忘了謝觀在洞湘生活了十年,不可能不懂洞湘話。只不過謝觀現在懶得搭理他們。
當日謝觀抱著沈聆妤上山,巴興修擔心第二日下山時謝觀體力不支,連夜派人下山去抬了兩頂轎子上來。
如今下山,這兩頂轎子卻要騰出來一個抬月牙兒。
沈聆妤仍是十分擔憂,幾次囑咐抬轎子的幾個人動作輕些,千萬千萬別太顛簸。
謝觀冷哼了一聲。
沈聆妤轉眸望向謝觀,說:「只兩頂轎子,陛下先下山吧。我在山上等著他們再回來接我。」
謝觀掀了掀眼皮望向她。
沈聆妤琢磨了一下,挽救道:「雨後地滑,陛下也囑咐抬轎的當心些。」
作者有話要說:
呆呆:ε=(?ο`*)))唉又生氣了又怎麼了嘛
第78章
沈聆妤原以為謝觀不高興是因為她一個勁兒的囑咐抬月牙兒那頂轎子的人, 而忽略了他。可是她覺得這也不怪她呀,月牙兒昏迷不醒,她當然要囑咐幾句。而謝觀身為天子, 哪裡需要旁人再囑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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