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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在謝觀懷裡低著頭,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藏起泛了紅的臉頰。她攥著謝觀衣襟的手指也在慢慢捏緊。
謝觀掌心的藥膏塗盡,他轉頭去一旁架子上再次拿藥的時候,目光一掃,落在面前的銅鏡上。
洇著一層水霧的鏡面被她壓蹭過,模糊的鏡面從中間擦出一道清晰的鏡面,映出沈聆妤的後身。自上而下,唯有她纖細後頸上掛著的肚兜系帶,還有松垮堆在腳腕的雪白綾襪,再無他物。
謝觀幾乎是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後來謝觀動作很快地給沈聆妤上好藥,再給她穿好寢衣送她去圓床上躺下,而他則是折回浴室沖了個涼水澡。
謝觀回到寢殿時,已經是下半夜。圓床上,沈聆妤呼吸平穩綿長已經睡著了。
謝觀將腳步放輕,立在床邊垂眼望著沈聆妤。
因他還沒有回來,沈聆妤留了床邊的一盞燈。坐地燈龍鳳相盤的影子印在幔帳上,也照著沈聆妤靜好的嬌靨。
謝觀眉頭緊鎖。他在沈聆妤身邊坐下,拉過沈聆妤的手,去檢查她手背上的淤青消得怎麼樣了,可有腫起來?
謝觀心中不大暢快,煩躁地將沈聆妤的手放回去。他手掌撐在沈聆妤的身側,彎下腰逼近她的酣顏。他咬牙切齒,口吻陰森:「沈聆妤,你要是敢再想著他,看孤如何把你剁碎!一塊塊餵——」
沈聆妤在睡夢中輕哼了一聲,謝觀立刻噤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掌握住了咽喉,那句陰森森的威脅也戛然而止。
寢殿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第二天是年三十,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只不過因為國喪,不管是宮裡還是民間,都是一片素色,無人敢懸燈掛紅喜慶過年。
沈聆妤自然對過年毫無期待,她唯一高興的事情就是月牙兒的七日禁足要結束了。
一大早,沈聆妤便坐在窗下,擺弄著昨天楚星疏給她的那盞小花燈。她小時候繡的兔子被燒壞了,楚星疏模仿著她繡的兔子重新來繡。沈聆妤指端撫著小兔子,在心裡琢磨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很多以前的喜好都因為這雙腿不得不放下,那就另外再找些好玩的事情來做。
謝觀從外面進來,一身玄色束身的衣衫,肩上堆積了零星落雪。沈聆妤訝然地轉頭望向窗外,這才發現窗外正在飄雪。
謝觀瞥了一眼沈聆妤懷裡的兔子燈,朝她身邊的書案走去,在其身後坐下。
魏學海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下午用的糕點小食。分別將兩份糕點放在謝觀案頭和沈聆妤身側的小桌上。
沈聆妤將兔子燈放下,拿了一塊樣子很精緻的蓮花酥來吃。一塊將要吃完了,她才發現謝觀一直盯著她。
沈聆妤不明所以,沒再拿第二塊,望著他,問:「陛下是不是有事情?」
謝觀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開口:「已經下午了。」
沈聆妤點頭。她知道時辰。
謝觀扔了手裡的奏摺,他向後仰,靠著椅背,微屈的指節一下又一下輕叩著桌面,沉聲:「你為何還不給季玉川求情?」
沈聆妤想了想,慢吞吞地如實說:「是想求情的,畢竟他與謝家的事情無關,又確實救過我性命。可是還沒有想好如何才能讓陛下答應放人。」
謝觀被她這一本正經的實話氣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沈聆妤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沈聆妤向來很怕謝觀這個表情,她謹慎起來,小心翼翼地仰著小臉望向他。
謝觀望著沈聆妤的細脖子,心想這脖子真細,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掐死她!
不過他不可能掐死她。
謝觀彎腰逼近,手掌搭在她輪椅的扶手上。他另一隻手捏住沈聆妤的下巴,沉聲:「親我。將孤親高興了,就放人。」
沈聆妤覺得這話十分似曾相識。
她顫睫望著謝觀,沒動。
謝觀握著沈聆妤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捏開她的唇,用力吻了上去。
她唇齒間殘留著一點蓮花酥的香甜。可是謝觀並不喜歡。這濃郁的食物之香,遮去了她原本的甘柔。
沒有輕輕地蹭吻貼親,甚至沒有溫柔的吮碰。這是一個帶著占有意味的掠奪之吻。
不過是片刻之間,沈聆妤便開始喘不過氣,唇舌上也很快染有了酥酥的疼痛。她這才知道謝觀以前那些橫衝直撞的闖吻,原來已經是收了力度。
在沈聆妤實在是快喘不過氣時,不得不抬手攥著謝觀的衣襟,被抵住唇舌後哼聲地央著。
謝觀終於放開了她。
沈聆妤像被抽盡了力氣,無力地靠著椅背,濕紅的唇張著,連連喘著。
謝觀深看了她一眼,冷著臉轉身大步出去。
沈聆妤並不知道,在謝觀回來之前,就已經命人放了季玉川。不僅放了季玉川,還送了他八個美姬,讓他滾出京城。要死也死在京城外。
過去許久,沈聆妤才緩過來。她轉眸,從開著的窗扇望著外面的飄雪。雪越來越大了,早已不見了謝觀的身影。
傍晚時分,天色暗下去,窗外的雪大如鵝毛時,謝觀還沒有回來。可是月牙兒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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