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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都沒事了,乖,」稍微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公良笙口氣也溫和了一點,「別怕,我很快就回來,嗯,一個都不會忘記的。留在這裡的孩子,就拜託你們稍微看一下了。」

  現在這塊地盤由她接管後,七海留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但她只能暫時的阻止普通的咒靈繼續增長,並不能干涉這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外界咒靈。

  她咳了咳,又擦去了溢出的血跡,感覺自己體內原本沒好全的舊傷也崩裂開了,新傷與舊傷疊在一起,妖力不斷重塑著這具身體,無論是毀壞還是重構都帶來著劇烈的疼痛感,幾乎都讓她對痛覺感到麻木了。

  見怨靈們都點了點頭,公良笙才算是鬆了口氣。

  她長嘯一聲,化作白澤的形態,朝還在愣神的虎杖示意,「快上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

  即使接過了這塊地方的管轄權,孩子們受到的痛苦並不能一併抹消,要在受到更重的傷之前救下他們…

  **

  公良笙在層與層之間循著味道穿梭。

  白澤身上的長毛幾乎將虎杖悠仁埋了個徹底,他不得不伸手牢牢地握住前面那根獨角才勉強不至於東倒西歪。

  「你…」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可以喊我公良老師,」公良笙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曾經是五條悟他們的老師。」

  她的尾巴卷上了虎杖悠仁的腰,幫他坐穩,又縮了回去。

  「公良老師,」虎杖悠仁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她回答,「如果你只想問這個問題的話,我很好。」

  「但你剛剛嘴角出血了…」

  哦,原來是看見她剛剛的動作了。

  自己剛剛傷痕累累倒是不見喊一聲痛,這小子可真是…

  「不是什麼大事情,」公良笙溫和的說道,「妖怪,只要沒死,都不是什麼大事。」

  她嗅到了熟悉的氣味,緩下了腳步。

  拐過轉角,地上躺著一個她相當熟悉的人。

  那個站在她面前,堅定的說著「我一定要讓伏黑老師承認我」的真希,此時已經昏倒在了地上,身上滿是傷口,下半身只剩下骨架,只剩下微弱的氣息證明她還活著,手中仍然緊緊的握著刀。她身側,是也同樣形容悽慘、站直身體強撐著與咒靈對峙的禪院家主。

  「睡吧,」化為白澤的公良笙用一種輕柔的聲音說道,「睡吧。」

  奇妙的是,雖然這句話聲音很低,卻牢牢地鑽入了每個咒靈的耳中,它們眼中的殘暴褪去,逐漸顯現出孩童般的天真,最後就這樣一個疊著一個倒了下去。

  而一旁的禪院家的兩人也同樣沉沉的睡去了。

  場上不受影響的似乎只有公良笙和他身上的虎杖悠仁。

  這句話說完後,公良笙幾乎感覺喉嚨立刻傳來了燒灼的感覺。她咳了兩下,吐出一口血,又用嘶啞的聲音安撫有些不安的虎杖,「我沒事。」

  她化作人身,簡單給兩人處理了一下,就又重新朝著站台的終點、困住五條悟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越過的人觸目驚心,有些被處理過了,有些則是還處於重傷瀕死狀態,更有一些已經倒在地上,絲毫沒有了生機,靈魂在一旁迷惑的徘徊著,似乎在尋找回家的方向。

  倒在角落生死不知的野薔薇,幾乎毀掉的半張臉上是腫脹開的紅色、紫色瘢痕,要是醒著肯定要罵罵咧咧的抱怨自己怎麼能這樣難看,要把對自己下手的人好好教訓一番。

  這個愛美的驕傲孩子,幾乎是閉關的前幾天還在和她視頻,一邊穿著自己寄過去的新裙子向她炫耀,一邊期待的問她自己是不是長大了一點,變漂亮了一點。

  對著自己插了一刀倒在角落的伏黑甚爾,看起來狼狽又解脫,和那個老嫌棄這嫌棄那的傢伙一點都不像。

  他在前幾天還給閉關的自己寄了酒,今天就倒在這裡,生死不知。

  邊說話邊咳嗽,嗓子啞的不像話的狗卷棘,還在試圖護住幾個沒來得及離開的普通人。

  以及力氣用盡、身邊的式神都解散了,卻還掙扎著往中心趕去的惠…

  剩下的、還能繼續作戰的,居然只剩下了虎杖悠仁一個人。

  公良笙努力克制住這種翻湧的情緒,拼命的往那邊趕去。

  在到達之前,她把虎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放了下來,囑咐他守好這裡,不要讓人隨意進入。

  在虎杖悠仁說話前,公良笙先開口了,「不是嫌棄你幫不上忙,是我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你先呆在這裡,我怕我生氣的時候誤傷你,」她不容置疑的說道,「相信我,會沒事的。」

  虎杖悠仁看著她完全獸化的瞳孔,幾乎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抱著一堆公良笙從口袋裡拿出來的各種武器守在門口,等待著阻止任何人的闖入。

  公良笙則不像是虎杖悠仁看到的那樣輕鬆。

  她感覺自己的極限也快到了。控制這塊地方的「生死」本身就是很大的妖力支出,而一路上的妖力濫用早就超過了五分之四,身體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還行,至少能撐到救出五條悟和一併在裡面的夏油傑。

  而當她邁入站台的時候,看見的是穿著一身不知道哪裡偷來的衣服、對著封印住五條悟的東西笑得張狂又挑釁的「夏油傑」,怒火還是成功被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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