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勞役和盤剝都很重,每一任守官都想多刮一點,更是不把普通老百姓當人看,開口必然是“喪國的蠢貨”。

  兩邊的百姓一比較起來,優劣一目了然。

  屬於酈國治下的東嶺人暗自慶幸,屬于靖中治下的東嶺人則自嘆倒霉,反抗不斷帶來的結果是更加bàonüè和血腥的鎮壓,周而復始,成了一個惡xing循環。

  鍾唯唯和重華都覺得,長此以往,等到靖中真正對酈國下手的那一天,他們也有能力對抗。

  在新的都城安定下來,已經是收服東嶺第五年的秋天。

  鍾唯唯在招待各國使節和大商人的宴席上,突然噁心想吐,經過太醫診斷,她驚恐地得知,自己又懷上了。

  這件事對於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皇后娘娘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想起某人上次和她信誓旦旦地說不會有問題,用了魚鰾的,她氣得三天三夜沒理某人,拼命地吃,把自己吃了個肚兒圓。

  次年,她又生了個兒子。

  又又已經長成了清俊的少年,開始辦差,不常常留居宮中了。

  圓子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領著兩個弟妹圍著小chuáng看了片刻之後,集體發出一聲輕蔑的“切!怎麼又是個兒子!”

  表qíng語氣,和重華一模一樣。

  鍾唯唯不言語,目光犀利地看著重華。

  她那麼辛苦地生下來,竟然被他嫌棄?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害的她。難道她的人生,就只剩下生孩子這件事了嗎?

  重華心虛,氣勢洶洶地把幾個孩子趕出去,抱起新生兒,一臉慈愛相:“阿爹的寶貝兒,乖乖的,不要累著你娘,你娘辛苦了……”

  鍾唯唯冷哼一聲,沒骨氣怕老婆的男人,她從前怎麼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新生兒哭了,重華趁勢將他jiāo給rǔ娘,湊過去,討好地說:“這回咱們不生了,好不好?”

  鍾唯唯故意說:“那誰知道呢?萬一意外怎麼辦?”

  重華拉著她的手,小聲說道:“我就是怕意外。”

  鍾唯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怕她生產意外,離他而去。

  “太醫說你年紀大了,以前身子又有損傷,不能再冒險,是我的錯,以後再不會了。”

  他誠懇地把她的手拉起貼在臉上,深沉地注視著她,“阿唯,我們說過要一起終老白頭的。我們還沒有殺死魏紫昭,為你和圓子、阿姐報仇呢。”

  鍾唯唯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處去,珍而重之地點頭:“嗯!我答應你,一定會做到的!你也要答應我,一直陪我到最後。”

  重華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好。”

  執子之手,歲月靜好。

  他和她所求的,已經完成了大半,所以他們都是很幸運的人。

  ☆、965.第965章 番外:大叔與少女 荒郊遇鬼

  夜風微涼,幾點寒星掛在天際,天邊一彎淡淡融月。

  老樹上的烏鴉悽厲地叫著,破廟裡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輕響,然後“呼”地一下,極快地跑出一團黑影。

  白洛洛抱著膝蓋,瑟縮在火堆旁,心驚膽戰。

  話說她雖然自小長在山野,好歹也是跟著何蓑衣跑了些地方,卻從未有過此種經歷。

  瞧這勁頭,只怕方圓幾十里之內都杳無人煙。

  好害怕,老男人這是跑哪裡去了?居然沒有跟上她!

  出京城以來,他一直都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哪怕就是住店,也是和她前後腳,進的同一家店。

  然後他總會拿到她隔壁房間的居住權,花錢收買或是威bī利誘,他總辦得到。

  今天上山前她也曾看到他和半夏的身影,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會跟在後面,可是等她走到這裡停下來,才發現他們並沒有跟上來。

  沒辦法,天冷夜深,折回去找他們太丟臉,她只好在這個破落的山神廟裡安身。

  油氈墊在地上,薄毯子裹著,gān糧放在火上烤蘇了,就著水囊里的水吃下去,倒也不是特別難受,就是害怕。

  “老東西到哪兒去了?不會被láng叼去了吧?”白洛洛小聲地嘀咕著,給自己找個藉口,站起來四處張望。

  夜色蒼茫,山風呼嘯,樹木發出“刷啦刷啦”的聲音,不經意間,還能看到深藏在樹林深處或綠或huáng、像燈籠一樣的野shòu眼睛。

  白洛洛本來想喊的,現在也不敢喊了,抖抖索索地縮回火堆旁,小聲說:“老男人,你立刻出現,我不怪你了。”

  何蓑衣沒有出現,她有點難過。

  “何蓑衣,你千萬不要被野shòu叼走呀,不然我會恨你的。”

  何蓑衣還是沒有出現,白洛洛含了兩泡眼淚。

  “何大叔,你千萬要活著呀,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就希望你過得好。”

  她哽咽著說。

  又過了些時候,柴火將盡,火光越來越微弱,她又冷又怕,抹著眼淚打算沿著來路去尋找。

  剛把行李收拾妥當,就看到破廟旁的大樹下站著一條白色的人影。

  衣袖翻飛,隨著夜風飄啊dàng的。

  她看不真切,嚇得話都不會說了,所以這是荒郊孤魂,太寂寞了,要找她作伴嗎?

  她緊緊抱住馬脖子,恨不得藏到馬的身體裡去。

  想想又覺得自己太慫,“嗆啷”一聲拔出了劍,qiáng作鎮定地指著對方,顫聲說:“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饒你不死!”

  對方根本不理她,獨自站在那兒顧影自憐,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輕嘆。

  嘆息一陣之後,從懷裡掏出個什麼東西,那東西“吱哇”亂叫,白影掐著頭尾猛地一撕,那東西就不叫了。

  然後就看到白影把手裡的東西往嘴裡塞,好像吃得很歡實的樣子。

  白洛洛全身jī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茹毛飲血啊,她遇上厲鬼了怎麼破?好著急!

  qiáng敵不宜正面對上,人鬼殊途,更是不能直接對上。

  她拿定主意,立刻將自己藏在馬身後,悄悄拽著馬順著牆根準備溜走。

  突然之間狂風大作,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她面前。

  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她也仿佛嗅到濃烈的血腥味兒。

  “噯,這位前輩,好巧啊,您也在這裡打尖休息呀?”她訕笑著,換了個方向,拉著馬往另一邊溜。

  白影的腦後仿佛長了眼睛,再次飄起,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也不回頭,就那麼刺人眼睛地戳在那裡。

  白洛洛gān笑著再換一個方向:“此地狹窄,只能留一個人,我還有同伴的,就不打擾您啦……”

  何蓑衣,何大叔,何大爺,您老到底在哪裡啊?雙腿瑟瑟發抖,總也走不快。

  白影又飄起,繼續擋住她,這回距離她只有三尺遠了。

  白洛洛聳起鼻子聞了聞,的確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這證明她剛才沒有看錯,這個鬼的確是在生吃血食。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猛地翻身上馬,用力一夾馬腹,高舉著劍,大喊一聲:“不想死就別惹我!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江湖人稱鬼見愁!不信你試試!”

  馬兒剛往前沖了幾步,就見前方的人影緩緩回過身來。

  夜風將他披散的長髮全部chuī得往後飛,慘澹的月光把他的臉照得雪白。

  然後,那張臉上沒有五官!

  只有三條fèng!

  兩條長在眼睛的位置,一條長在嘴巴的位置。

  “呃……”白洛洛只恨自己膽子太大,居然沒有嚇得暈過去。

  她尖叫一聲,拉過韁繩,換個方向拼命地逃。

  白影無聲無息跟在她身後,血腥味兒越來越重,白洛洛歇斯底里地大喊:“何蓑衣!死男人!你死到哪裡去了?我要死了!”

  她轉過身,舉起劍,用力往白影劈去:“去死吧!”

  白影似是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反抗,有一瞬的凝滯。

  就在此刻,只聽不遠處有人大喊一聲:“著!”

  一張網閃著銀光當頭罩下來,剛好把愣住的白影扣在其中。

  白影悽厲地大吼一聲,拼命掙扎。

  然而網是帶著倒鉤的網,他越掙扎得厲害,那網越往他身上扎,不多時,鮮血便染紅了白色的長袍。

  原來不是鬼!白洛洛跳下馬,提著劍好奇地走過去看熱鬧。

  不遠處走過兩個人來,正是何蓑衣和半夏,半夏手裡還拉著網兜的繫繩,他一拉,那網兜就收得更緊了些,白影哀嚎著不動了。

  竟然以她為誘餌!簡直不可原諒!

  白洛洛先狠狠瞪一眼何蓑衣,然後衝著半夏嚷嚷:“沒良心的!枉我對你那麼好!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半夏gān笑著摸摸後腦勺:“我沒有怎麼對你呀,何爺為證,我就連看也不敢多看你一眼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