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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元在自己的桌子上放心的把最後部分畫完,喬觀星就在小案上以一種極其彆扭的握筆姿勢想要把字儘量寫得好看一點。

  他蘸墨水沒個輕重,滴的到處是,紙上被弄的亂七八糟。

  下意識用手帕去擦,結果滲的滿手都是,臉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上了幾道。

  完了,小喬可憐兮兮地皺眉看自己的作業紙,喜怒無常的殿下這下肯定會罵他。

  正這麼想著,手裡的紙就被人抽走,周景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桌邊,盯著那張紙看了半天。

  沉默片刻,喬觀星咽了下口水,打算主動認錯,「殿、殿下……」

  「嗯?」

  太子殿下放下紙,伸手蹭了下他的臉,才開口道,「寧大人寫得都比你好。」

  本應該是斥責的話,但他眼裡卻蘊了些不常有的笑意。

  周景元有一副好皮囊,此時笑起來,就連同為男子的喬觀星都愣了一瞬,然後默默回味了片刻。

  太子殿下忽然伸手包裹住喬觀星握筆的手,「教你寫孤的名字。」

  這個姿勢下,兩人靠的極近,近到喬觀星能清楚的聽見身後周景元胸膛中傳來的心跳聲。

  好快。

  喬觀星莫名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熱,還分神去想,上司心跳這麼快是不是低血壓?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自己和周景元交握的手吸引,對方的手心貼在他的手背上,溫暖有力。

  沾著飽滿墨汁的筆尖在紙上落下,是周景元三個字。

  「殿下……」

  聲音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尾音有些細微的發顫,定了定神,又補充道,「這不太好吧?」

  在封建王朝寫皇位繼承人的名諱,搞不好是要被砍頭的。

  周景元似乎是又輕笑了一聲,「恕你無罪。」

  「周景元」三個字寫完,太子殿下沒放手,又在旁邊補了個「喬觀星」,這才放開手心裡的手。

  他微紅著臉低頭問喬觀星,「如何?」

  喬觀星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慢半拍的點點頭,「好。」

  奇怪,小喬忍不住伸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很燙,心跳也很快。

  這也會傳染?難道他也低血壓了嗎?

  悄悄看一眼身旁的上司,喬觀星沒說話,感覺心跳更快了。

  窗外溫熱的風吹進來,夾雜著濃郁的薄荷香氣,他忽然有一種很奇妙的直覺,他覺得現在的太子殿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了他的。

  但……

  走還是要走的,他不能一輩子待在皇宮裡。

  現在還好,有司天台作為傍身之所,若是等到周景元登基,那仙園肯定會被一把火燒盡,其他大仙同事估計砍頭的砍頭,下獄的下獄。

  那時候,他要怎麼留在宮裡?

  沒了這個國師身份,難道真的要去當太監?

  不行,絕對不行!

  喬觀星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把逃離皇宮計劃提上日程。

  其實他早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件事了,只是周景元來司天台來得太勤,他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

  看來還是得旁敲側擊一下。

  他斟酌著發言,「殿下啊,您以後還是不必總是來司天台了。」

  周景元把那張沾滿墨的破紙往袖口裡賽的動作頓了一下,眼裡的神色沉下來,「為何?」

  小騙子不是最想天天見到孤嗎?還是說這麼快就厭煩了?

  「……您每天那麼早上朝,還有那麼多公務,多累啊。」

  喬觀星說的情真意切,「這裡又不比東宮,沒什麼伺候您的人,您休息不好怎麼辦呢?」

  原來是這樣。

  周景元臉色緩和,原來小騙子是擔心他太累。

  細想一下,小騙子明明那麼想見到他,但還是把他的身體放在第一位,果然是心悅於他。

  對這個結論很是滿意,周景元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試探地伸出,動作生疏而溫和的揉了揉喬觀星的頭。

  「孤不來的話,你不是會偷偷哭嗎?」

  喬觀星茫然抬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上司會這麼想,他遲疑道,「……我會嗎?」

  對此深信不疑的太子殿下點點頭

  「你會。」

  第9章 花轎

  周景元這種一天裡有大半天待在司天台的日子並沒能過太久。

  六月初,皇帝因為久服丹藥而吐血昏迷,一直清醒不過來,朝野上下一陣大亂。

  皇帝還清醒時,對權力抓的很緊,即使昏庸,也半點不肯假手於人。

  現在出事後便導致群龍無首,只能讓周景元匆匆代父監國。

  那些頑固的沉疴舊病一時間難以清理,各種事情亂做一團,身為太子,周景元幾乎每日都到凌晨才熄燈。

  休息時間都不足,更不用說來司天台的時間了,差不多三五日才能騰出來半個時辰過來。

  每次門外的相風銅鳥發出清響,喬觀星都忍不住看過去一眼,明知道是風,心底深處卻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期待。

  平日裡沒覺得,只是最近太子不來,他才忽然察覺司天台缺了一個人後變得空落落的。

  可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現在周景元不來,宮裡又很亂,這是逃出去的最好時機了。

  錢財他是早就攢夠了的,周景元這個上司屬實大方,黃金白銀都是幾十兩幾百兩的賞。這足夠喬觀星出宮尋個去處,然後買一棟五進五出的大宅子,瀟灑快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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